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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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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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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现如今烟花之地的繁荣昌盛,遍地开花的状况,是有历史原由的。 早在前几百年前风月行业就已极具规模,后时局陷入混乱,各势力为取利而大力发展,战乱不仅没影响到这个行业,反而崎形发展,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峰。 后江山落入异族之手后,异族统治者为大肆掠夺民间财富以及消磨治民心性,更是变本加厉,将前人的巅峰推到了更高的巅峰,当时的青楼妓园比米铺加药铺还要多。 武帝时期有过遏制,除了官府管制以及教化外,民心思安积极向上,大家都想过也有条件过上正经生活也是很大的原因,那个时期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干点什么都能糊口,艰苦点也能活下去,物质匮乏人们也没那份闲心。 同时没了那么多走投无路的落难女性投身行业,加上女性得到了人身保障,逼良为娼的事已很少发生,种种原因之下,风月场所进入了低谷期。 文帝时期,经济快速恢复,各行各业蓬勃发展,自然也包括了娱乐行业,加上取消宵禁制度,风月场所迎来了新的春天,恢复盛况,但还在管控之内。 这些年来,越发的野蛮发展了,喝花酒成了时尚,风流成了潮流,眠花宿柳成了寻常事。 这一点从上官倩、阎玫珠等对自家夫君的态度可见一斑,当然社会风气如此,谁也没资格站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历史环境有局限性,不能以现代眼观看古时候,也不能片面的说谁对谁错。 何起云起初也很不习惯,但慢慢的发现,这地方这世界他是来对了。 秦淮河最初是名词,后来是代名词,是繁华烟花之地的代名词。 据说那最初的十里秦淮河,是六朝最繁华的地方,世族聚居商贾云集,文人墨客汇萃,浓酒离落、丝竹缥缈,灯火辉煌、留连忘返。 只是现在整个大成朝内已有不下十条秦淮河,京师就有一条,还是全天下人最大的,比最古老的那条还要繁华,灯火璀璨号称十八里不夜城。 只是昨晚华灯不上,人们早早入睡,整条秦淮河两岸人行稀少,没了往日喧闹,夜间只剩很快便被喝止的零星狗吠声。 整条秦淮河歇业一晚,全城青楼楚馆自觉宵禁,只为姑娘们第二天早起,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当下最风流的人物。 次日一早,娇美且擅长唱歌的秀香,能跳舞又会唱歌的心娘,能诗善文的美丽女子瑶卿,佳娘、酥娘、英英、师师、香香、安安,还有让人喜爱与惦念的虫娘等等,这些日日睡到下午的,都起了个大早,并精心妆扮。 万人空巷齐聚于大街上,翘首以盼,负责治安的人,如临大敌。 就在万众期待中,一匹纯色的中马,拉着一架样式新颖别致的马车,车上坐着驾驶马车的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天下女子尽羡的上官倩。 马车后的是骑着骏马,身穿半胡半汉的着装,头顶檐帽脚踏长靴,大姐一件大红披风,小妹一件明黄披风,背弓挎弯刀的边地花魁,如今名动天下的侍女雅古扎娅和丽娜巴迪。 二女之后是并骑的四匹马,马上分别坐着的是有天下青楼歌姬的蓝颜知己、体己人之称,并且是世人共称的诗词两绝林半吊、林留青。 以及有青云之志的王勃,洪都小夫子之称的吴子良,还有暂无名头,但数日之后有了个更为响当当名号的牛春子。 四骑之后是有醒目的云轫标志的几辆马车,再之后是阎珞珠的马车以及后面的护卫、侍女。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京师城门,门里城内人头攒动。 风尘界给了何起云最高的迎接仪式,全城最有名号的一百二十八位花魁当头相迎,之后两旁是所有服务从业者,沿街连延两里都是莺莺燕燕,胭脂味透半城。 “欢迎大姐姐到来京师,大姐姐一路辛苦了”一百二十八位花魁,在上官倩的马车走出城门甬道时,和声喝道。 这架势着实让上官倩大吃一惊,早上进城前,何起云就说收到消息,到时会有很多人迎接他们,还作了出场的安排,上官倩没怎么当一回事,毕竟一路上都有人接待,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阵象。 上官倩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这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小妹,应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保持亲善的状态,匀速而行,尽显大房派头气度从容。 “欢迎林公子来到京师,今晚略备薄酒于秦淮河上,为公子接风洗尘,还请公子与诸位赏脸”何起云四骑踏出城门,当即引起轰动,喧闹声稍平,众女齐声欢呼道。 “一定到,打跛脚都到”何起云大声说道。 “呵呵”无数女子一起发笑,笑声动人。 “今晚周身都不得闲了”牛春子边向人群挥手边说道。 “我以为沿途待遇已经够热情的了,没想到京师更为夸张”勃感慨万千。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次是真沾光了”吴子良十分庆幸跟来了这趟出行。 何起云之所以在风尘界有如此地位,除了大量传世诗词外,更是因为他身份高贵,名气极高,却从来以平等尊重的心态,对待沦落风尘的女子,从而赢得了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据不可考究的消息来源,何起云曾为妓女当众出过头,呵斥怒驳一位欺凌侮辱妓女的小吏,言之:买的不说,说卖的低俗,这是何道理! 还言道:做娼妓只是一份工作,一个谋生的职业,分什么高低贵贱,若非生活所逼,谁愿卖脸陪笑,如果有得挑,谁还不是个贤妻良母。 这是世间第一次有人为这个群体辩驳,为这个群体发声,句句直击人心,字字直触灵魂,很难让人不爱。 同时他的诗词中不乏描述了世俗女性大胆而泼辣的爱情意识,还写出了被遗弃或失恋平民女子的痛苦,以及命运多舛身不由己的无奈,身处看不到未来的泥潭依旧挣扎,何起云是第一个将笔尖伸向平民妇女的内心世界,为她们诉说心中的苦闷忧怨的人。 这样的人何止是青楼歌姬的蓝颜知己,说是天下女子的也不为过吧。 除了歌姫舞女外,京师聚集了大量的才子文人,早早聚集只为一睹何起云的风采,以及感受这足以载入野史的盛况。 大成朝承平六十余载,丰衣足食物阜民丰,大兴教化文风鼎盛读书人日多,有闲情逸致附庸风雅的人群就更是数量庞大了。 “作诗填词也能达到这种程度,早知就我就不考功名,专功诗词了” “对呀,现在读书这么卷” “此言差已,我其实和林半吊走的是一样的路子,专攻诗词歌赋,但四十了,我的诗词仍然不受世人所接受” “有幸读过你的大作,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改行吧” “诗词也是讲天赋的,什么人都能作的话,也不至于那么多的诗词人,从古至今也才出一个林半吊” “对呀,不是所有的断句都是词,不是所有的文字堆砌都配叫诗,多少人穷极一生苦苦追求都得不到一佳句”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可不是说博学就能作出的,林留青是特例,随手可摘出口成诗词,天生的诗词奇才,比不了,比不了” “有他是这个时代的荣幸,与他同时代却是我们的不幸” “实在太过耀眼了,照亮了整个朝代,一人之力使得此后诗词界将要进入漫长的黑暗期。” “也别想那么远了,让我们尽情享受今夜秦淮河的狂欢吧” “那是,听说今晚是整个京师的风月大联欢” “可不,花舫聚满了整条河,除了各楼馆的外,达官大户人家的花船也都在装饰,听说上下游还有各处的花船陆续而来,怕是船舫铺满整条秦淮河,都看不到河面了,壮哉!” “今晚那怕掏尽半生积攒,也要致敬我壮哉的大成朝,壮哉的秦淮河,壮哉的林半吊” “今晚那么多人,花费定然更高,要不错个峰?” “这你就不懂了,今晚你会发现更实惠” “何解?” “有意向的消费群体就那么多,但外地来了那么多售的,供需不平衡,供大于售物价自然下降懂不懂?” “仁兄大才,一语惊醒梦中人” “还有那些携妻带女拖家带口来凑热闹的,好意留宿?这样潜在客户又流失了一部分,别小看这一部分,哄抬物价往往就是这些人。” “此言有理,佩服佩服” “我说你们就这点志气?那久居深闺的官家小姐,那鲜有露面的富家千金,你们都不感兴趣,没点想法?” 众人闻言如当头一喝,幡然醒悟。 看着从眼前走过,慢慢从人群夹道而去的何起云,众人纷纷感叹议论,话题逐渐跑偏。 京师的街道铺上了石块,很是平坦,但要说舒服度,差沥青路面可不是一点半点。 京师的街道相当宽敞,十架八架马车并行,那是绰绰有余的,但此时人山人海仅留两辆马车可通过的空间,京师的民众很热情。 京师的街道很长很长,长到尽头是直达天听,直达帝国的心脏,直达权力的最高处。 “哒、哒、哒哒”这是马蹄落在地板的声音,密密麻麻由远及近。 队伍停下来了,一队身穿明亮铠甲胄盔的骑士疾速而来,停在了上官倩的马车前,随后骑兵中间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贵考究,面目无须、头发花白披肩的威严老者。 一身大红,如同唱戏的高官大员形象,然后用他反差彻底的尖锐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唱道:林留青接旨! 全场当即肃静,拱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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