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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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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位卑人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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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周叔翻出一株珍藏多年的名贵药材,用一个精美的木匣子装好,放入自己的怀中,在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朝着山上出发。 前往落雁山顶叶家寨的这条路,他每年都会走上几遍,因此特别熟悉,因为加上心里着急,所以路程虽长,但也很快就走完。 来到叶家寨门口,守卫拦住了他,问道:“来我叶家寨所谓何事?” “回禀大人,小的有事要找叶钦大人。”周叔掏出十几枚铜币,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对方的手中。 正所谓阎王易请,小鬼难缠,近几年,周叔来来回回地往返叶家寨数十次,门口的守卫岂会不认识他?只不过这次他并不是应召而来,师出无名,所以只能用一壶酒钱来打发对方。 “哦!”对方得了一壶酒钱后,这才恍然大悟,似乎认出了周叔,“瞧我这记性!原来是老周啊!我这就带你过去。” 守卫带着周叔来到一栋竹楼外,敲了敲门,禀告道:“叶钦大人,山寨下的老周过来找您。” 竹楼内无人回应,守卫又汇报了几声后,竹楼内终于有了回应,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出:“让他进来吧!” 周叔大喜过望,原本他以为要等很久,甚至都做好了今天见不到面的打算,没想到竟如此地顺利! 周叔推开门进入屋内,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桌案上,抬头望了他一眼,便又低头看向桌案。 “小的拜见叶钦大人。”周叔抱拳行礼,恭敬地道。 年轻人并没有回应周叔,而是自顾自地伏在桌案上,埋头不知在干些什么。 见对方没有回应,周叔也不敢起身,一直保持着长躬行礼的姿势。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因为长时间保持长躬行礼的姿势,周叔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微的汗珠,这时的他才突然明悟,原来对方的目中无人这才是他一介凡人与玄士的区别! 李凤颖因为要“以身入世”,要克制自身少爷习性,所以对待像周叔一样的凡人,有着仅剩的耐心,一直都是以平易近人的面目示人。 但在周叔眼中,总感觉李凤颖一定是另有所图,所以才会如此对待他们,一直以来的不安的感觉恐怕也就是来自于此。 “找本大人所谓何事?”过了很久,对面的年轻人头也没抬,缓缓开口道。 “叶钦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周叔如梦初醒,他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木匣子呈上,这时他才看清,原来对方正在看着一本名为《阵法百解》的书。 叶钦当着周叔的面打开了木匣子,看了一眼匣子里的东西后,又合上匣子,他淡淡地开口道:“何事竟让你下如此血本?” 周叔当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不过他还是纠结着想要让李凤颖留下来,好增加狩猎的收成,于是并没有夸大其词,提及此人可能会对叶家寨有危害。 说完,周叔再次躬身行礼道:“还望大人出手,替小的查清此秦家之人的跟脚?” 叶钦皱了皱眉头,手指不停地在上下敲打着桌子,心里不断地盘算着,“老东西,我只不过是叶家寨一个玄者二境的玄士,你真当我是无所不能?那秦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莫说我不认识秦家之人,就算我认识秦家之人,那也不能为你区区一介凡人、一株药材而白白浪费这种人情!” 一念至此,叶钦抬头看向了周叔,看到他长躬行礼的模样,念在他逐年孝敬的份上,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叹了口气道:“十五六岁的秦家子弟吗?为报救命之恩?理由倒是说得通,动机也在合理的范围内,一眼看来并无任何的不妥之处!” “老周啊!此事我已知晓,他若只是报恩,那就则罢,倘若你有发现任何异常,可以随时过来向我禀告!”叶钦宽慰道。 “叶钦大人,小的……”见叶钦并没有答应此事,周叔还想说上几句,却被叶钦摆摆手打断。 周叔见状只好作罢,对方不再吱声,显然是送客的态度,周叔只好“识趣”地离开了竹楼。 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可事情并没有办妥,对方也没有说归还药材,周叔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玄士对待凡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巧取豪夺,哪里会有白毅这样平易近人的,他如此惺惺作态,定然是有所图! 就在周叔如此想着下山归家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叶家寨的门口。 秦家暗堂堂主不请自来,他去往苍胡岭失事的战场,现场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对方似乎打扫得很干净,留下的线索并不多。 一番查探无果后,他把目光盯向了附近山头的村寨,而叶家寨作为毗邻苍胡岭最大的山寨,他的第一站自然就来到了这里。 “什么人?”门口的守卫拦住了暗堂堂主,可暗堂堂主并不想浪费时间,他径直走了进去。 来人还要硬闯,守卫纷纷亮出兵器想要拦截,只见暗堂堂主双掌横推,守卫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跌落在地,痛苦呻吟。 此地造成的动静并不小,许多叶家寨的叶姓族人都听到了,竟有人擅闯叶家寨!叶姓族人里面不乏机灵者,他们转身跑去通报村寨里的巡逻队。 巡逻队很快赶到,由三名玄者带着几名叶姓好手组成,负责巡逻警戒此片区域的安危,他们立在暗堂堂主面前,领头的玄者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叶家寨?” 暗堂堂主拿出腰间的秦家令牌,喝道:“吾乃秦家长老,让你们叶家寨的大当家前来见吾。” 一听是秦家长老,领头的玄者脸色一变,他行了一礼,恭敬地道:“秦长老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大当家们!” 暗堂堂主似乎并不想与叶家寨发生任何的冲突,他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耐心地等待起来。 山风拂面,吹得暗堂堂主衣摆微扬,空气中吹来湿润的气息,但是却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香烛燃烧的味道。 这个味道,暗堂堂主既不陌生,但也没有在意。此番前来叶家寨,他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走访探查的,至于为何如此大张旗鼓,那只是为了向家族中的某人表明态度——他即使没能查不到事情的真相,但也努力追查了。 过了一会儿,几道身影从远处奔袭而来,人未至而声先至,“真是贵客临门,秦长老,快!快!里面请。” 来人正是叶家大当家叶南生以及二当家和三当家。 “叶大当家的,吾不请自来,还望请勿见怪!” “秦长老这是哪里话,您远道而来,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外面风大,快,里面请!” 叶南生伸手盛情邀请,暗堂堂主颔首示意,四人一前三后进入了叶家寨的议事大厅内。 “叶大当家,吾此次前来是想问一问关于苍胡岭失火的事情,你们叶家寨知道多少?”四人入座,侍女奉茶,叶南生屏退侍女后,暗堂堂主开口问道。 “秦长老,当日晚上苍胡岭方向火光冲天,我们叶家寨知道那是您秦家的地盘,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除了增派人员加强警戒,防止火势蔓延过来之外,我们叶家根本不敢靠近苍胡岭,生怕与你们秦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此事我叶家寨人尽皆知,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叶南生回道,问起此事,他心里有底,自然回答起来问心无愧。 “那叶大当家可曾听到苍胡岭附近有无传出什么异响?”暗堂堂主再次问道。 “秦长老,那晚我们没有靠近苍胡岭附近,担心的也只是火势的蔓延,后来见火势减小,我们几个当家的在议事厅待了一宿,所以并不知道苍胡岭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南生怕是对方话语中有什么陷阱,极力地撇清自己,随后他似乎想起什么来,故作试探地问道,“敢问秦长老,苍胡岭秦家营地可是丢了什么贵重物品?若是有需要,我们可以帮忙查探!” “这是我们秦家的内部之事,就不劳烦叶大当家了。”暗堂堂主出言婉拒了叶南生的提议。 叶南生也不再提议此事,暗堂堂主又提出了几个问题,在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结果后,暗堂堂主拱手道:“感谢叶大当家在百忙之中接见吾,大当家的请留步,在下告辞了!” 叶南生一阵挽留,到最后还是没能挽留住暗堂堂主,他同样拱手道:“秦长老,还请慢走!” 暗堂堂主离开了叶家寨,此次出访没能得到任何的结果,这其实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也不过多纠结,奔赴他计划中的第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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