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瀞灵庭笼罩在一片紧张肃杀的氛围内。
分明与虚圈的战争已经结束，可周围的一切却比战争时期更加令死神们紧张。
在与虚的作战中立下大功劳的十一番队队长诺，还有那位十二番队的队长曳舟桐生被监禁起来。
后者的处罚之严重简直匪夷所思。
尽管在这次战争中没有听到多少跟曳舟桐生有关的传闻。
可一众队长辛辛苦苦与虚作战的大背景下，这位掌管护庭十三队科学研发的队长显然也位于劳苦功高的那一列，再不济也能在战争中发挥出色的后勤功劳。
可一众死神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曳舟桐生竟被投入无间。
那是囚禁尸魂界罪大恶极之人才会用到的监牢。
而知情的各番队队长、副队长以及低顺位席官等心知肚明。
除了那“暂时灵魂技术”外，还有那一众畸变为虚的临时死神们。
据说他们在战斗时被迫使用了曳舟桐生队长的技术，而在进入虚圈后这才异变为虚。
当然了，按照瀞灵庭以往的规范，类似的疑问绝对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由于曳舟桐生队长的“暂时灵魂”技术相当先进，除了辅佐研究的几位死神外，就连负责调查尸体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也涉猎深浅。
而与之相关的曳舟队长和死神研究员们又被收押，根本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证明。
于是，在瀞灵庭内开始谣传出种种骇人听闻的传言。
有人说是贵族的血脉出现问题，毕竟十一番队的许多队士都是“暂时灵魂技术”的受益者，而处于交战前线的他们没有任何个例异变为虚。
也有人谣传在瀞灵庭内一股潜藏已久的势力正在抬头，他们妄图颠覆整個尸魂界，而“暂时灵魂技术”的出现，只是开始。
所有人都因为这场大战后的格局而感受到一种诡异的焦虑与沉闷。
也因此，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向中央四十六室提出彻底调查清楚“贵族临时死神们异变为虚”的真相，并将诺队长以及曳舟桐生队长的服刑往后延伸。
尽管中央四十六室内反对山本总队长的声音很多，他们一致要求立刻处置在战争中滥用技术的两位队长。
可碍于这位瀞灵庭资历最老的死神以赌上总队长之名的调查申请，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和审判官内只能被迫妥协了。
可他们只是申明只是暂缓对叶舟队长以及诺队长的行刑时间，至于宣判的结果本身根本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所以，在虚圈发生的情况只有这些吗？”
“透过基力安级别大虚制造的黑洞到达那个荒凉的地方后，你们根本没有经历作战，那一众临时死神们就发生畸变？”
“确实如同报告上多”
二番队的蛆虫之巢内，作为临时收押诺的场所，山本元柳斎重国正仔细询问着诺带着一众队士在虚圈内发生的一切。
当然了，遇到拜勒岗以及萨尔阿波罗，甚至将一截指甲交付给他们的细节，诺可不会向山本元柳斎重国交代。
至于那帮临时死神们突然异变的真实缘由，连诺也不是特别清楚。
原本，他和痣城双也准备的计划是利用他斩魄刀“雨露柘榴”的能力，将特别挑选的那部分恶贯满盈的贵族感染上虚的因子。
为此，痣城双也必然也会因为虚的侵蚀丧失性命。
可当时，痣城双也的行动慢了一步，根本没有出现在虚圈。
所以，诺怀疑那些贵族的畸变或许与萨尔阿波罗有关，毕竟对方也算是虚圈最顶级的科学家了。
自然也不能排除那些家伙的血脉中确实有死神们还不了解的成分，会因为与“暂时灵魂技术”产生共鸣，而在无法掌控的状况下畸变为虚。
而这正是中央四十六室对他和曳舟队长采取雷霆手段的根本原因所在。
那是由贵族与元老们组成与把持的集体议会，他们决不允许自身的血脉出现哪怕疑似舆论上的质疑。
也因此，他们将所有的过错归结到曳舟队长那不成熟的“暂时灵魂技术”上，以达到既彰显四十六室执法严谨，又不会被人诟病的目的。
可他们没料到的是舆论这种东西，就算四十六室下达每位死神乃至于流魂街居民都闭上嘴巴，不准说话交谈等恶毒命令，也不会完全消失。
关于贵族血脉可能存在隐患的传言，早已在这段时间内传遍整个瀞灵庭。
“诺啊，你是如何看待护庭十三队的？不妨在这里和老夫说个明白吧。”
此时的山本元柳斋重国拄着手杖睁开眼，一副和善模样。
可从对方那深如潭水般的目光中，诺隐约察觉出一些异常来。
“我的容身之所，还有……十一番队能完全满足我对战斗的本能需求。”
诺的回答中规中矩，山本元柳斋重国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眼神中浮现出审视意味儿。
诺当然也明白其中缘由。
执掌护庭十三队近千年，山本老头不可能会忽视掉自己提出挑选贵族、自己私下接受曳舟队长的实验请求，还是自己亲自率领的临时死神们在虚圈出现意外。
这些无一不在说明，如果这些事件背后是有人在刻意谋划的话，那么主谋就一定是自己了。
可以说，当初京乐春水对自己的戒备与警惕完全没有问题。
但，很多时候，意识到有问题仅仅做出戒备和提防还是不够的。
更何况，山本元柳斎重国似乎对这一切已经有所猜测。
可杀伐果断的总队长可不是那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死神。
至少在后来蓝染惣右介任意妄为的时候，这位总队长可是抱着舍身成仁的暴躁觉悟。
而现在的山本元柳斋重国在诺看来，似乎更偏向于包容他和曳舟队长。
“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还有，如果还存在你没有讲出的细节，老夫也不希望往后再听到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诺。”
再度从诺口中确认虚圈中发生的一切如同报告上的所言，山本元柳斎重国眯上眼睛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而紧随着二番队队长出现在监牢中。
这是一位看上去比朽木银铃还要苍老的死神，据说他的孙女四枫院夜一已经到了够格担任队长的年纪。
“诺队长，无意偷听你和山本总队长的谈话。”
“但这座牢房发生的一切都位于二番队队士的监视下。”
“甚至连瀞灵庭内发生的一切也都无法逃脱老夫的耳目。”
“毫不客气的说，老夫所在的二番队或许比京乐那小鬼率领的八番队更能胜任情报工作。”
一口气说完这些，四枫院家主审视诺的目光有所变化。
要说之前那是完全看待外来者，真是罪人的目光。
可这会儿四枫院家主的目光隐含赞许。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也明白伱们对我们这几家，还有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们有所憎恶。”
四枫院家的家主指得是诺和许多平民出身的死神对于尸魂界贵族存在的不满态度。
“可那些不成器的家伙对于老夫还有朽木家那位而言，同样也是累赘。”
“你所做的一切在老夫看来并没有太大问题。”
“至少死去的那些家伙每个身上都背负着瀞灵庭律法无法容忍的罪孽。”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四枫院家早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调查清楚，除了诺在虚圈与拜勒岗的交易外。
光是很多看起来关联的条件已经足够四枫院家主做出推论了。
这位诺队长联合对贵族们心存怨恨的痣城双也还有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展开了一项针对贵族毒瘤的清洗计划。
至少就结果而言，四枫院家主是满意的。
作为稳固尸魂界的五大贵族之一，四枫院家主和朽木家家主有着不错的觉悟。
简单而言，作为上位贵族，他们并不认可由他们五家衍生而出的其他贵族中的败类。
可以往的革新等提议都被五大家族之一的纲弥代家否定。
如此一来，通过内部改革手段革新贵族风貌的计划也就无处着手了。
在四枫院家家主看来，诺等人的手段尽管太过偏激，却切实有效。
毕竟一众逍遥法外的贵族渣滓被清洗后，多少能令那些还活着的家后们有所警戒。
这也是四枫院家和朽木家支持山本总队长力保诺和曳舟桐生的理由。
可让这位苍老家主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诺的一番话令活过数百年的他惊愕莫名。
“也就是说，您和朽木银铃前辈在知晓那些败类存在的状况下，还在纵容他们吗？”
没有自行肃正，清除那些毒瘤与纵容有何区别？
想痣城双也身上发生的惨事在瀞灵庭内几乎随处可见，可又有谁见过中央四十六室对他们的惩罚呢？
“我明白，您和朽木银铃前辈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顾虑。”
“你们是否在畏惧着改变？”
作为尸魂界的五大贵族，四枫院和朽木家对四十六室同样有影响力，虽说不及纲弥代家就是了。
可对于曳舟队长的处罚，恐怕这两家家主也是默许的。
“老夫并非是畏惧改变，而是不允许有超脱我等掌控之外的存在罢了。”
四枫院家主直言不讳。
他和诺都是明白人，互相间也不打算以谎言伪装。
“暂时灵魂技术”。
将灵压与魂魄暂时封存，甚至能提升死神实力的作战技术。
一旦没有被把控好，有概率会造就出一位超越山本总队长的死神。
要是到了那时，谁能肯定尸魂界的秩序不会被破坏呢？
这才是他们重罚曳舟桐生队长的根本理由。
“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样。”
“对于你们这些既稳定尸魂界的平稳，又包庇着无名角落处罪恶的家伙。”
“我也说不上是赞同或者厌恶。”
“仿佛尸魂界的道理本该像这般存在。”
“可世间的一切都是在变化的不是吗？”
仿佛被吓到了，重新打量起诺来。
半晌，四枫院家的家主才说道：“那就继续做十一番队的队长，见证或者等待你想看到的变化如何？”
听对方这么说，诺也只能摊手笑道。
“我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听到意料之中，又有些超脱相像的答复。
四枫院家主勉强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
他需要像诺这样的死神存在以暴力手段肃清贵族的内部，同样的他也希望诺在护庭十三队或者说他的掌控之下。
毕竟，这千年来，能出现一个洞悉瀞灵庭内部运行弊端，又敢于付诸行动的年轻死神实在是太少见了。
而这位诺队长，勉强算上那位痣城双也有培养以及任用的价值。
“对了，老夫不希望诺队长你把我等几人的所作所为看成纵容与默许。”
临走前，四枫院家的家主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才转身离开。
“这尸魂界的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啊！”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不论是总队长还是五大贵族都明白瀞灵庭这庞大的运行机构其内部的弊端所在。”
“他们并不排斥改变，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去暴力清理那些隐患。”
“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又何尝不是一种妥协和纵容呢？”
诺心里叹口气，无声的闭上眼，等待自己被释放的那一天，应该很快了。
“呼，还真是无聊又温柔的家伙。”
“妾身觉得你这样的人理该愤怒一些，打败山本那老头子，做一番队队长如何？”
突然出现在监牢内的声音连诺都吓了一大跳。
等他睁开眼时，房间的角落坐着一位头戴金枝穿月发饰，背后生长出六骷颅手臂的女人。
零番队特务，大织守，修多罗千手丸？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零番队驻扎在灵王宫，很少涉及瀞灵庭的事宜。
可这两句话，显然修多罗千手丸已经调查清楚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联想到对方能轻易入侵自己都没有绝对把握能逃出去的监牢后，诺也是对零番队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至少，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抗的水平。
“你是，修多罗千手丸前辈？”
听到还有死神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位精致美人心情不错。
可听到前辈两个字，修多罗千手丸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加入零番队后，自己难不成变老了？还是在瀞灵庭内流传自己的挂画给化老了啊？
“你没认错。”
“你在虚圈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零番队的宗旨。”
“我亲自到瀞灵庭一趟正是为了处决你。”
修道罗千手丸以开玩笑般的语气说完这些，眯着眼睛打量起诺来。
她得承认，光凭灵压来看，眼前这十一番队的队长几乎是山本元柳斋之下的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