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县内，被焦虎给留下来看守县城的李牛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光。
不同于焦虎，他才是一个与外表相符的莽夫，大脑里也只剩下了肌肉。唯一的好处就是，他是一个听劝的人，面对焦虎的安排，会去认真执行。
“李将军，城外有人叫门！”
“谁？”
听到这句话，李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怕是以他的大脑，都能想到这件事的奇怪之处。
按理来说，刚离开不久的焦虎大军应该不会回来，总不至于是汉军来了吧？但他们前天才打败城外的汉军，其他汉军哪来的这么快？
“我去看看。”
李牛很快就来到了城头，眺望着城下的军队，每个人都表现的极度疲乏，身上还沾着血迹，看样子他们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因为脸上有着血迹和尘土，他看不真切，不知道这支军队究竟来自哪里。
“你们是谁？”
“老李，是我啊！”
城下有人大喊出声，李牛觉得这个声音很是耳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和他昨天一同喝过酒的老陈。
和李牛一样，老陈也是焦虎手下的一员大将，从很早之前就和他们一起征战了，焦虎对他很是信任。
“你们发生了什么？”
虽然城下的是熟人，但李牛依旧保持了最低的警惕，毕竟焦虎在临行前可是交代过他不要开门。
“我们遭遇了汉军，打了一场，赢了！”
“赢了就好，赢了就好。”
李牛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他不会怀疑怎么赢了的问题，反倒要是老陈说他们输了，那才会好好怀疑一番。
“那你们回来干嘛？”
就在老陈以为自己等人已经可以进去了，面露喜色的时候，李牛突然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老陈暗中震惊，怎么感觉李牛突然变聪明了，这不是他该问出的问题啊！
李牛挠了挠头，他其实本来是想要直接开门的，但想起焦虎的嘱托，所以又问了一个问题，反正老陈肯定能回答上来。
“这……”
老陈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要他现编一个解释还是太为难他了。
不过，李牛本身就从未怀疑过他，现在还在为他找理由。
“不好意思说吗？有什么关系啊！都是兄弟！”
老陈脑袋里陷入风暴，本就没有任何文化的他根本找不出一个借口。这时，从后方传来一个声音。
“老陈不愿意说，那就由我来说吧。”
李牛看向声音的来源，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是老王啊！你怎么也回来了！”
“老李，我们在焦将军的指挥下打败了那支汉军，其中甚至还有汉国皇帝，可惜的是，被他们给跑了。
这场战斗中我们几个出力最大，加上焦将军说是那支跑掉的汉军战斗力还挺强的，担心会过来攻城，你一个人守不住，就让我们回来休整，顺便帮你一起守城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就开门。”
面对老王的说法，李牛深信不疑，立即要求守城的士兵打开了城门。
城外的士卒蜂拥而入，李牛笑着迎向了老李和老王，然后瞥见了两人身旁一个看上去就不凡的年轻人。
“这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印象。”
两人闭上了眼，不好意思看接下来这个老实人的遭遇。
“啊？你干什么啊？”
刘端一只手搭在了李牛肩上，然后，下一刻，他就被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将这个莽夫交给了其他士卒，刘端做出了自我介绍。
“朕就是你们说的汉国皇帝。”
李牛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视野中，甚至还看到了不少和两人相差不多的人。
“你……你们……背叛了焦将军？”
两人讪讪的笑着，老陈说道：“其实……焦将军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李牛如遭雷击，任凭接下来两人怎么说，都不再理睬，最后被乖乖关在了大牢中。
刘端清理了一番城中的粮食，大吃一惊，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完全足够现在城内所有人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要是代军所掌握的城池都有这么多粮食，也难怪他们敢和汉国打消耗战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
刘端陷入了沉思，这些粮食肯定不可能是原本就储备在黎安县的，要是有这么多粮食，代军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大手笔啊。”
刘端的脸色逐渐变冷，这些粮食肯定是敌国从他们那里送过来的，为的就是让臧昌在这里拖住，甚至是干脆分裂汉国。
心中已经逐渐有了一点猜测，刘端叹了口气，汉国实在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内忧外患之下，现在还没灭亡已经是张恩民治国有方了。
“等攻下新阳就知道了吧。”
刘端站起身来，不再做这种无意义的猜测，毕竟新阳中肯定有着那个敌国的关键人物，甚至很有可能是老李他们口中推崇至极的军师。
这时，张安国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陛下，那个李牛想见你。”
“好。”
刘端没有拒绝的理由，很快就走入了大牢，看见被锁住的李牛。
“听说你想见朕？”
“汉国皇帝……”
“大胆！”
刘端还没说些什么，一旁的老王就先蹦了出来，斥责李牛。
“无妨。”刘端摆了摆手，看向李牛，“你继续说。”
“要是我投降了，你能保证让我这些兄弟都吃饱吗？”
“……”
“我可以说服他们为你征战，只要不去打臧老大就行。”
“……可以。”
刘端让其他人放开了李牛，对于这个人来说，既然宣誓了效忠，那就不会说谎，更何况他已经看到了李牛的面板。
意兴有些阑珊，刘端走出了大牢，深吸了一口气。待在京城里看到那些达官显贵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李牛的话是真的触动他了。
挨饿是什么滋味？两世为人，刘端从来没有体会过，也没有体验一下的想法，但能让李牛这种人，拿起武器来反抗，想来很不好受吧。
摇了摇头，刘端将这些思绪抛之脑后，他自身难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