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无论是在新国还是在郑国的布局,都不可能看到什么成效,刘端也不着急,现在汉国也无法和他们开战。
刚刚解决了两件大事,刘端得到了短时间的空闲,于是他离开了御书房,走向御花园。
说起来,他穿越过来也已经有了几个月的时间,结果不是在打仗就是前去战场的路上,短暂地回到京城也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始终没有好好逛过自己的御花园。
不过,现在大多数的事情都不需要刘端自己亲力亲为,倒是有了些许的空闲时间,可以去享受午后这段休闲的时间。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秋季,但气温还没有完全摆脱夏天的阴影,依旧很是燥热。晴朗的空中万里无云,真是一个大好的天气,和刘端此时的心情刚好相衬。
“陛下。”
一处凉亭之下,正在乘凉的祁语见到刘端前来,立即起身,微微躬身。
“无须多礼。”
刘端摆了摆手,让祁语重新坐下,而自己则坐在了对方的对面。
他盯着祁语,对方身形娇小玲珑,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但现在却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她的不自然。看得出来,独自面对刘端,她很是紧张。
“不必拘束。”
刘端轻轻笑了笑,想让祁语放松下来,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看到其他人对自己恭敬的样子,只不过碍于身份,不能阻止他们罢了。
现在面对即将成为自己枕边人的祁语,刘端还是希望她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能稍微自在一点,至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压抑着自己。
不过,事实显然不会朝刘端期待的那个方向去偏移,在听到刘端安慰的话之后,祁语脸上流露出一丝异动,但只是一闪而逝,还是不敢有半点逾矩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刘端只能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一些。
“算了……晚上再说吧。”
根据刘端在张云娥身上得出的经验,从明天开始,祁语在自己面前应该就会放松不少了。刚开始和她差不多紧张的张云娥现在已经可以和自己开玩笑。
因为他已经决定今晚宠幸祁语了,这不只是个人的想法,也是给祁家的一颗定心丸,让他们更好地来为自己办事。
祁家的支持已经初露端倪,现在很大一笔钱财已经到了国库,张子鸿最近每天看到其他人都是笑脸相对。
只能说不愧是三国中的最大商会,转为国用之后,一下子就表现出了巨大的作用,在祁家的支持之下,汉国的财政压力随之一空。
祁家的触手很长,不仅是在金钱方面,在商业的人脉方面,也远比过去的汉国要强,可以补全不少汉国所欠缺的东西。
比方说,祁桦已经向北方索要了数量极大的一批战马,虽然花费巨大,但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这笔买卖做的很值。
过去汉国也能从其他地方买到战马,但显然没有祁桦这么方便,同时,因为没有汉国没有养马场,所以战马的数量极其稀缺。
不仅是汉国,宋国和郑国也是这样一种情况,只是他们的财力比汉国要雄厚的多,所以在购买战马这一方面投入的也多得多。
曾经的祁家其实也几乎没有大规模购买过战马,因为在此之前,他们是在三国之间左右逢源,必须始终保持着人畜无害,也不能触动任何一国的根本利益。
战马这种战略资源显然不是过去的祁家可以占有的,即使是出售,他们也需要承担不小的风险,毕竟说不定哪个国家的君王就为此而动心。
现在情况截然不同,祁家需要向汉国展现出自己的利益,同时汉国的强盛对于祁家的发展也有着不小的好处。
于是祁桦通过过去的人脉,没有太大的困难,就联系上不少的战马贩子,在付出远比汉国自己购买要的少得多的金银之后,形成了一道为汉国输送战马的商路。
光是已经确认可以得到的战马数量,就足以让汉国骑兵的数量翻倍,更不用说之后还会源源不断地得到更多了。
当然,骑兵的数量肯定有着一个上限,不可能无休止地扩张下去,毕竟汉国的国力始终有着一个极限。
但按照刘端自己的估计,在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汉国绝对可以养得起三千数量的羽林骑兵。
虽然因为战马的质量等各种问题,羽林骑兵做不到人马俱甲,仅仅只是士兵身披重甲,但在刘端过去所经历的战斗中,他们的威力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事实上在之后的大战前,汉国也不太可能拥有这么多的羽林骑兵,但也不是不可以补充一部分轻骑兵,在很多时候,他们所发挥的作用也不会比重骑兵要小。
就在刘端安心地坐在凉亭之中,欣赏着秋日的美景,享受着这得之不易的悠闲时刻的时候,魏承恩来到了他的身边。
“陛下,张尚书求见。”
“好!让他去御书房。”
刘端猛地起身,他知道肯定是有着大事发生,否则张子鸿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间过来找他,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张恩民处理不了,或者是不好处理的。
“今晚你来我寝宫。”
抛下这么一句话,刘端匆匆离去,原地只留下一脸羞红的祁语。她看着刘端远去的背影,不禁跺了跺脚。
很快,刘端就先一步回到了御书房,没让他等多久,张子鸿就被魏承恩带来了。
“张尚书,出什么事了?”
“陛下,臣发现有人动了抚恤金。”
“谁?朕前几天才警告过他们。”
刘端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张子鸿带来的是这么坏的一个消息。
就在前几天的早朝上,刘端的确当着所有人的面警告过他们。
“对于你们先前的行为,朕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之后再犯,那就休怪朕无情。”
说实话,刘端很想把所有贪过钱财的人一并拿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在张党的时期,张恩民为了拿到权力,对他们实在是过于纵容了。
就光是在这朝堂上的这么多官员,可以说除却张恩民等极少数人之外,剩下的九成以上贪得都不算少,按照汉国的律法,全都斩首都不为过。
但刘端肯定不能这样做,汉国总共就这么多大臣,也没什么官员的储备,要是一下子杀了这么多的大臣,整个汉国至少要瘫痪一大半。
哪怕刘端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一个人包揽下这么多人的工作,就算再加上张恩民等人,累死他们也做不到。
至于说依靠下级官员来弥补缺失的位置,刘端也需要找到这么多可以补充的人,毕竟哪怕是下级的官员,不贪乃至于只贪了一点的人都少之又少。
所以,刘端只能放过了绝大多数人,只有两个倒霉蛋,被他杀鸡儆猴给收拾掉了,当然,他们也是贪得最明显的人,肯定不算冤枉。
当时整个朝堂上都被震撼到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所有人都做出了承诺,刘端并不指望着他们可以就此收手,但觉得他们可以收敛一段时间。
现在,这才多久,就有人敢触犯刘端了,甚至还将手伸到了抚恤这个禁忌身上,完全可以说取死有道了。
“是户部的一个员外郎,名字叫司万贵。”
“不太可能,就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刘端皱眉否定道,在他眼里,司万贵毫无疑问是一个小人物,但他当时也是亲眼见识过刘端在朝堂上的动作的。
连比他官职大这么多的人都说杀就杀,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很难生出继续贪污的心思,还是将目标选在刘端最为看重的抚恤金上,
当然,也不能完全否认对方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完全被钱财蒙蔽了双眼,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而且刘端肯定不能往这个方向去思考。
司万贵就是一个小人物,如果仅仅是个人的行为,那么现在抓到他,事情可以就已经结束了。
但要不是个人行为,他只是巨大利益链中的一环,或是被幕后的人跑出来的弃子,那么他背后的人绝对是汉国的重臣,对于汉国可能造成的影响,可就不只有那么一点了。
“张尚书是怎么知道司万贵的行为的?”
刘端面色冰冷,他倒不是怀疑张子鸿是幕后的人,因为这几乎不可能,张家自身的清廉并不是假的,张子鸿也不可能瞒得过张恩民。
要是他就是幕后之人,别说现在过来皇宫演戏了,恐怕早就想着怎么做才能不被自家父亲给打死。
刘端想要的是司万贵暴露的线索,如果对方是一个弃子,说不定从这里可以牵连到他身后的人。
“陛下,是一个主事告诉臣的,他近期察觉到账目的漏洞,经过一番调查暗中找到了司万贵。他现在就在外面,陛下随时可以召他进来。”
“哦?”
刘端有些惊疑,这件事有几个可能,一是这个人调查的结果其实是幕后人故意引导出来的,在他看出账目问题之后,他们只能选择暴露司万贵。
或者这个人干脆就是得利者的一员,因为种种理由暴露出了司万贵。
当然,也不乏这个人是真的机敏,真的凭借一人之力查出了些实情,不过刘端看到他就可以知道他的能力了。
当然,要是刘端看不到面板的话,那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魏承恩。”
“臣在!”
“将这个人给朕叫过来。”
“是!”
“张尚书,我们就先等一会吧。”
在等待的时候,刘端坐椅子上,原本图谋两国的极佳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说实话,刘端并不是不能理解这些人对于抚恤金的贪婪,汉国的抚恤本就不低,刘端上位之后,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
在经过那样的一场大战之后,这笔抚恤金绝对是足以令天下绝大多数人心动的数额,哪怕是财大气粗的郑国,想要拿出这样的一笔钱都不容易,更不用说贫瘠的汉国了。
要不是有着其他两国的赔款,和祁家大笔资金的流入,刘端也不敢一口气放出这么多的钱,否则汉国的国库绝对会被掏光,甚至还不够。
然而,这不是可以伸手去碰抚恤金的理由!这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作为一个马上天子,刘端知道自己的基本盘在哪里,除了本就有的皇帝名号外,军队才是他最应该掌控好的力量。
对于军中大多数士兵来说,悍不畏死,靠的是什么?信仰?狗屁!靠的就是可以真正发放下去的抚恤!
在这个时代,跟绝大多数军队谈信仰都是在做梦。
升官发财是每个人的理想,但抚恤才是让他们愿意拼死的理由,让他们知道哪怕自己死了,家人也会因为自己这条命过上一个好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嘴上说的再好听,无法兑现下去的抚恤完全一无是处,这将大大破坏其汉国自身在军中士兵心目中的信誉。
他们不畏死,就是因为这么一点抚恤金,也是相信着国家会将这些钱真正送到自己家人的手上,如果这种信用在他们心中丧失,任凭将领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再让他们顶在前方。
这样的军队能有什么用?让现在的汉军和十倍于己的这样的军队交战,刘端都有着绝对的信心获得胜利,甚至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损伤。
当然,没有哪个国家会做到这样的程度,早在信用崩溃的途中,这个国家就已经被敌国当成肥羊给轻松瓜分干净了。
因此,面对现在这件事,刘端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他几番出生入死,才把汉国从亡国的边缘给拖了回来,现在竟然有人想再拉回去?
毫无疑问,刘端会送有这个想法的人一个消消乐的大礼包。
“陛下。”
刘端第一时间打开系统,下一刻,一道绿光在他的眼前闪过。
“啊?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