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人带回了刑部的大牢,柳耿亲自审问,他信不过底下的那些人,他可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参与了这件事。
可惜,他并没有问出想要的结果,别说幕后黑手了,就连剩下的人他们都不知道几个。
除了几个员外郎和主事之外,唯一被揪出来的大鱼只有户部的一个郎中。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所隐瞒,但现在显然暂时是问不出什么了,在将他们押入大牢之后,柳耿立即派人前去捉人。
不管对方是不是在说谎,先把人给抓回来再进行判断,免得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然而,没等刑部的人到达,就收到了他死在家里的消息。
“怎么可能?!”
得知这件事,柳耿一脸震惊,他实在没料到这件事会这样发展。
这一刻,最大的线索被强行中断,一时间没有人知道究竟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对方在自己的家中留了一份遗书,称自己畏罪自杀,希望皇帝能看在自己为汉国勤勤恳恳这么多年的面子上,放自己的家人一马。
“柳尚书,你觉得这份遗书可信吗?”
第一时间来到皇宫的柳耿,面对皇帝的这个问题,表现得战战兢兢。
“回陛下,臣认为不可信。”
刘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朕也这样觉得。”
确实,虽然硬要说的话,对方自杀的理由也不是说不过去,但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柳耿的速度已经极快,但他依旧能成功自杀。
完全是没有半点的犹豫,一从户部回到家就自杀,哪怕是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也过于不对劲。
相较于他自杀,刘端和柳耿两人显然更倾向于刑部之中有内鬼,有人提前收到了情报,强行让这个郎中“自杀”。
说实话,这个行为反而使得一些人的嫌疑直线上升,但显然幕后的人是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弃车保帅。
毕竟作为一个郎中,肯定是知道幕后这个人的真实身份的,而这个人也没有让对方守口如瓶的把握。
否则,要是这个郎中把一切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柳耿说不定就不会继续追查下去,包括刘端在内,都未必会对这件事继续产生什么怀疑。
毕竟一个郎中的身份已经可以说够了,只要小心一点,能贪下一部分抚恤金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想要对方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来为自己隐藏,除非对方极度忠于自己,否则根本就不切实际。
很明显,在这个双方以利益联系在一起的团队之中,是不可能存在这样一个忠诚的关系,所以这他只能选择杀了对方。
毕竟杀了这个人最多也就是让自己的嫌疑增加罢了,相较于直接暴露,肯定两相害取其轻,只要不被直接供出来,柳耿等人未必可以真的调查到他。
于是,刘端喊来了门口的魏承恩。
“告诉张尚书,让他仔细查看近期的账簿,把那些假账都给朕揪出来。朕不信他们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对于张子鸿的能力,刘端还是很信任的,平时没有注意也就罢了,但现在真的认真起来,想要在这个方面瞒过他真的很难。
“是。”
在魏承恩领命离开之后,刘端转向柳耿。
“柳尚书,你现在回刑部,对捉住的那些人严刑拷打。另外,告诉他们,要是乖乖交代出来自己所知的一切,朕可以考虑放他们亲族一条生路。”
“是。”
柳耿连连应道,很快就离开了皇宫,按照刘端的说法,准备去拷问刚刚捉到的那几个人,甚至就连一开始的司万贵两人都不会放过。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端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对方这么做,毫无疑问,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更重要的是,能让一个郎中在家中死亡,到底是谁能做到这一点?同为郎中,肯定是做不到的,至少也是一个侍郎,而这已经是汉国高级的官职了。
文官这边能比侍郎等级要高的,除了丞相张恩民外,也只剩下了六部的尚书,虽然六部之间也有着高低之分,但并不构成绝对的差距。
对于刘端来说,这是一场全新的挑战。在战场上,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现在战争暂时平息了下来,他所要面对的,就是全新的挑战了。
手握兵权,在这种事情上,刘端是不可能去妥协的,哪怕真的什么都调查不出来,对方做得天衣无缝,那他也可以将六部侍郎以上的人全部调查一遍。
但凡他们参与了这件事,这么大额的财产,肯定会留有踪迹,想要找到究竟是谁,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当然,不到最后的关头,刘端几乎不可能使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一旦用这种方法,不被人发现还算好,万一被人给得知了,刘端就可以说一口气得罪了所有人。
这不仅会使刘端自身与这些被调查的人结仇,而且还会让汉国的诸多官员惴惴不安,连那种高官都能被调查,更何况是地位远不如这些人的他们了。
刘端可以不在意前者,但却不能不在意后者。他可以将六部的侍郎全部换下去,但肯定无法阻止整个汉国其他人心中的想法。
所以说,这只能是最后的办法,甚至如果真的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刘端也未必还会采取这样的方法,因为对于汉国来说,这样做的影响甚至还会远远超过这次抚恤金的贪污。
不过,谁都无法保证这一点,刘端的性格中冲动的成分属实不小,没有人可以真的猜到他的做法,哪怕他自己都不行。
“要是有一个监察的机构,那就好了。”
刘端喃喃自语了一句,本来他是没有那么着急的,但这件事提醒了他,汉国的确缺少一个可以暗中对管理进行监督的部门,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
可惜的是,虽然刘端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现在的汉国是无法支撑这样的部门的,刘端个人的威望依旧不够,他只能摇了摇头,暂时放下了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