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还有十七天时,何星云还在看电视,他本来是在写作业的,但没写三页,就遇上了难题,想了想,也没个结果,还是休息一下看会电视后,再解决吧。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下午两点,已经看了三个小时电视,“还是从明天开始每天写十页吧!”窗外,一道阳光穿过有几个破洞的纸窗户,照耀在电视上,反射到何星云的眼睛里,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真是讨厌啊!”躺在沙发上的何星云,换一头后,继续观看已经变得无聊的电视节目。
“沙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让差点睡着的何星云清醒过来,跑出门一看,是在院子下草地上的陈作海和萧宇浩,他俩一前一后地开着自行车,那沙沙声是萧宇浩车轮子上的彩珠发出的。
何星云回到家中关掉电视,从位于正中的房间里,推出自己那辆紫色的小单车,每次出门,对何星云来说都算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全身力气,一手拉着单车上管,使劲往上抬,一手推着坐垫,费劲气力后,总算把单车从这又高又宽的门槛里给推出来了。
随后骑上车狂蹬起来,哪怕是蓄了力,也无法冲上院子右边的小山坡,还是得站起来蹬才行。上至小路时,何星云差点累死,他下了车,开始推着走,小路坑坑洼洼的,左手边还是一个小悬崖,还是谨慎点吧。
胆大包天的陈作海不在乎路况如何,两边是不是深渊,他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开了过来,有时要两脚着地,保持平衡。真是让人替他捏一把汗,光是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奇怪的是陈作海的自行车车哪来的呀?他以前是有一辆,因为我们都有,天天骑着车在他面前晃悠,陈作海每天都会烦他老爸,让他老爸给他买一辆单车,“只要你数学语文得60分就买。”陈作海每次都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终于有一天,在陈作海的再三坚持下,他老爸被烦得受不了了,借了两百块,给他买了一辆单车。儿童单车最容易坏的就是刹车,即使是正常使用,刹车的寿命也不会超过两个星期,加上陈作海是一个不懂得“珍惜”为何物的小鬼。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赶集天,陈作海骑着自行车行至青岗坡,坡道很长,坡度非常大差不多有60度,他异常勇猛地冲了下来,在何星云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陈作海在半坡失控了,冲入一旁的树林里,路上开摩托的停下车来,赶集完回家的大人,老人,小孩都看向这里,眼神里尽是担忧之情,都认为以他的速度基本上九死一生。
这场面让何星云感到胆战心惊,一时只想逃离现场,但看见大家都围了上去,何星云想跑的欲望才减弱不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跟了过去。
在场的黎大妈拨打了陈作海老爸的电话,大概五分钟左右,陈叔叔坐着萧宇浩爸爸的摩托车赶到现场,陈叔叔慌忙赶下坡道,进入树林,抱出陈作海,前往十字亭镇人民医院。当时何星云看见他脸上全是血,眼睛瞪得很大,好像是被吓呆了。
经此一战,陈作海好不容易得来的单车宣告报废,幸运的是他并无大碍,只是眼角撞破了皮,留下了道伤痕。
“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偷的就是抢的。”何星云对陈作海新自行车车的由来,作出肯定的判断。
吊车尾的萧宇浩推着单车,慢悠悠的来到水泥小路上,都到齐了之后,三人纷纷骑上单车,沿着平坦的小路疾驰起来,这回也没人害怕掉下田野里了,大家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不停辗转,风光不停的掠过,一旁马路上车流不停的穿梭,抬头一看一架飞机滑过,留下一道白色的尾迹,头尖身方,又好像不是飞机。
骑过一个蓄水池又蹬几圈后,来到一个陡峭的下坡,无人开口,三人都默契的推着单车,捏紧刹车,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这坡真是长,三人恍如隔世般来到一处平地,有点累了,便都躺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路边都是灌木丛,即使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住了,大石头仍旧烫屁股,老妈常说:“烫石头坐不得,坐了生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