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萧旭问道：“这位师妹，请问你叫什么呀？”萧旭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感觉她的瞳孔有些涣散无神是怎么回事？
“啊，师兄，失礼了，我叫徐菲，今年十五岁，家住中原黄……什么城？”徐菲立刻起身，傲人的身姿挺立，拱手道。
“嗯？你住中原？”徐老放下了手里的小酒杯，疑惑道。
“不错，我确信，我住在中原。”徐菲点了点头，笃定道。
“那你是什么属性的？”徐老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脸上带着一抹和煦的微笑。
“火，金双属性。”徐菲手里亮出一团绯红色的火焰，颜色很纯，看得出来她的凝炼度确实不错。
徐老笑得更开心了，萧旭也蛮开心的吧？强撑着笑容，哈哈，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人人都是单双属性。
“那个，爷爷，请问您这里有没有修补牙齿的东西呀？我牙有点痛。”徐菲用手捂着嘴巴，小声道。
“呃，能忍忍吗？明天我们进城去。”徐老尴尬地问道，但正常人谁家会有补牙齿的啊？
“嗯嗯，那请问我今晚能在您这里歇歇吗？”徐菲声音更小了，小脸通红，她又望向了萧旭。
“当然，我们不可能让你露宿街头的。”萧旭笑道，起身，去收拾房间去了，他记得徐老家还有个空房间，只不过他懒得搬被子了，就索性待在看查的地方睡觉，但徐菲是个十五岁的女生呀，总不可能跟他睡一张床吧？
萧旭先用阳炎把床给烧了一遍，反正徐老说了，这东西烧不烂，房间一片金黄，很快房间里的蜘蛛网等脏东西就被烧干净了。
萧旭又掏出一块抹布，哼着小曲，这里擦擦，那里擦擦，等水干，又摸出来一套棉被，给它铺上，不一会一间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萧旭见可以了，就润掉了。
萧旭把徐菲给叫了进来。
“如何？”萧旭礼貌地问道，叉着腰，闭着眼。
“这……”徐菲捂住了小嘴，萧旭这时才发现她的身材是真的有蛮好的，前凸后翘的，肉全长在该长的地方上了。
但萧旭还以为徐菲是觉得这里条件太差了，呃，好像确实，只有一扇纸窗户，有些许寒酸哪。
萧旭已经尴尬得开始捻头发了，把长长的棕发在手里卷了起来。
“这也太棒了吧，这看起来就又绒又软超舒服的大白床！”徐菲整个人跳了上去，深深地陷进了床里。
“哈哈，你喜欢就好，那晚安咯～”萧旭不敢多留，该润就润。
萧旭走到马厩边，摸了摸雪霏，他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做，他牵起马绳，翻身而上。
“嗯？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什么？”徐老突然出现，并问道。
“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萧旭淡淡地笑道。
“那，小九，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徐老只是冲他叮嘱道，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
“好，那我先走了！”萧旭喊道，雪霏听懂了，就立刻飞奔而去，马蹄在地上奔跑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萧旭回到草原之上，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拿着铲子在那里不知疲惫地挖着泥巴。
萧旭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牛娃。
“牛娃，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不怕家里担心吗？”萧旭问道。
“我，我，我只是……”牛娃把铲子藏在背后，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看着旁边两头牛的残骸，以及牛娃挖的大坑，萧旭似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把它们埋了？”萧旭装作疑惑地问道。
“嗯嗯，大黄给我们家耕了十多年的地，我觉得它不应该……”牛娃哽咽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来形容这种感情，只感觉到眼泪不争气地流过脸颊两边。
“好啦好啦，它应该回到自己的归宿是不是？你不想让它做孤魂野鬼是不是？萧大哥懂了，来铲子给我，大哥帮你挖。”萧旭摸着牛娃的脑袋，安慰道，他看见牛娃手上磨出的硬泡了，隐隐有些血迹。
牛娃把铲子递给萧旭，蹲在地上，涕泗横流，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样的，似乎只有大哭一场，才能发泄他的情绪。
萧旭拿着铲子，一铲一铲地挖出泥土，丢到一边，默默地挖着，他也觉得有些难受，不过这时的他，肩上似乎多了些许责任，极力控制着眼泪的流出。
雪霏舔了舔萧旭的脸蛋，似乎是在安慰他，不要那么伤心了。
不一会儿，萧旭就挖出来了两个大坑，挖得很轻松，萧旭小心翼翼地抬起黄牛的遗骸，轻轻地放了进去，再把水牛放进另一个坑，将土壤埋上。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吧？”萧旭摸着牛娃的小脑袋问道，毕竟谁家父母会让自己的娃大半夜跑出来挖坑啊？
牛娃点点头，擦了擦眼睛。
萧旭一把给他抱了上去，随后也骑了上去，萧旭迅速地把牛娃送回了家，快到的时候，还隐约能听见牛娃妈找人的呼喊声。
“牛娃子！你大晚上的跑出去搞莫子！你不怕别个又把你抓哒一顿打唉？！”牛娃妈揪着牛娃的耳朵，质问道。
“娘，我错了……”牛娃低着头，生怕眼神与他母亲的对视，任她揪着耳朵不放。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爹已经走了，没了你，我怎么活啊！”牛娃妈忽然抱住牛娃，眼泪哗啦啦地流。
萧旭见状，不作多留，他这才知道，牛娃爹一直不在家，不是因为去外面打拼去了，而是……
雪霏载着萧旭慢慢地走着，夜很深，只能听见马蹄声。
“呼！”萧旭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低声感慨道“真是命运专挑绳细处啊！”
隐约间，萧旭也开始想家了，想娘，想爹，想之前九兄弟一起在学堂里快快乐乐每一天，即使后来不知为何，大家对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变得很陌生很陌生……
很快，雪霏就走到家了，它似乎察觉到了萧旭低沉，就蹭了蹭萧旭，它也做不了别的了，这是它此时唯一能做的事。
萧旭看着天上挂着的圆月，又大又白，索性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堆上一些木柴，一只手垫着脑袋，躺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萧旭又拿出一床被子，盖住胸口、肚脐，另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这样感觉格外安心。
澄澈的月光落在萧旭身上，他伸手去抓月亮，仅仅抓住了一片虚无。
“明天又要入城，我们早点睡吧。”萧旭摸了摸雪霏，随后闭上了眼睛，他今天真的是又累又困，身上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内脏的伤势其实还没完全恢复。
他看起来没事，不过是他一直都在硬撑罢了，他一向如此，默默忍受，吞咽愁苦疼痛。
“只希望，一路平安……”萧旭忽然自言自语道，不知究竟是对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