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富态万千的来久银开了个好头,给李义山带来了好运气。第二天,李义山刚摆开药摊,就有一位40岁出头,中等个头,面色煞白,穿着板裤和冰丝T恤衫的人来到药摊前观看。
李义山也不问他需要什么,将一个小板凳递给他坐,一面继续往药摊上摆放草药,一面偷偷观察着他的身体及其一举一动。
这个人腰板挺直,身体行动自如,穿着考究,像个老板或当官的,身体应无大碍。那他为什么又来药摊选购药物呢?
细心的李义山发现,此人脸色煞白,脸皮肤干燥。上午天气还不热,这人脸上已出现细密的汗珠。他蹲下身拨弄药材时,小手臂皮肤有红斑,有三处地方皮肤轻微裂开,薄薄的外表皮肤乍起,不细心看,很难发现。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未到冬季,此人却戴着一双黑手套,他是不是掩盖两手的病症?
观察到这里,李义山记起那年春节和周世泰喝酒交谈时,周世泰描述为村上一位手足癣患者治病的情况,和眼前这人的症状相似,只是看不到这人两只手的庐山真面目,一时难下结论。
这人也不坐,蹲着身拨拉了一会药材,站起来,看样子要走。
李义山这时说话了:“这位老板,我的这些药,都是正宗的曲林县产野生药材,特别适合咱们四川这面的患者服用。我虽然没有为你把脉,但我能看出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有个小恙困扰着你,就是手足癣病。”
这人满脸惊讶,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问道:“你先不要说我有什么病,你能不能治疗你说的这种手足癣病?”
李义山知道自己一语中的,就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祖上就是专治各种皮肤病的,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手足癣,就是牛皮癣、白癜风以及各种皮肤感染疾病,我均可治愈。”
这人一听大喜,说道:“你既然能治手足癣病,那就随我到家里去,听我详述,此处不宜问诊。”
李义山将刚摆开的药摊又收起来,跟着这人走了。
这人就住在距离李义山摊点不远的一处高层住宅区。当李义山乘着电梯走进12层这套147平方米的大房子时,李义山知道,今天遇见了一位有钱人。
二人坐下,品着香茗,李义山为其把脉听诊。
李义山略通脉络,对脉象对应的病症所知甚浅。别看他在把脉,其实他脑子里考虑的是,用哪种法子治病,能卖出更多的草药,卖出更好的价格。
李义山检查完毕,心里已想好了该怎样用药。就说道:“你所患疾病是手足癣病,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手脱皮病。这种疾病随着季节性发作。一般的手脱皮病,通过调理饮食,注意用手习惯,可以自愈,不需要用药治疗。但你的手脱皮症状比较严重,患病时间较长,并且反复发作,必须用猛药治疗,才能根除。”
听了李义山的诊断,这位有钱人觉着句句说到点子上,对他的病况诊断的非常清楚,心中油然而生钦佩。就说到:“李大夫,我名叫姜默,是成都微草堂印务有限公司经理,管理着3家印刷厂,200多名工人。我是从印刷车间工人干起,一步步走到这个今天位置的。
“长期以来,由于经常接触墨粉、油墨、油漆、汽油和不同颜色的液体,我两个手掌受到各种腐蚀性液体的侵蚀,自然而然地落下了手脱皮病。
“大概是四年前,我两个手掌经常发生灼热,伴有刺痛感,用冷水洗手时,疼痛感加剧。我一点也未在意,以为是油墨腐蚀所致。后来,掌心出现了红斑点,又变成白芝麻大小的白点,两个手掌心均有四五点。再后来,这几个白芝麻点逐渐扩大,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泡。水泡干枯后,脱落下来一层像薄纸一样的、半透明的皮屑,手掌上则留下像世界地图上那样,大小不等的粉红色新肉皮。我也没有太在意,认为只要再不沾腐蚀性液体,手掌皮就会恢复好。
“一天晚上,我加班后感觉非常困乏,就去洗脚房泡脚。服务生发现我十个脚趾脱皮严重,告诉我可能患有手足癣病。我这才注意到十个足趾部位脱皮情况,与两个手掌的脱皮症状一模一样,我知道自己的手足有病了。
“这期间,我手掌部位的粉红色斑片不断向四周扩散,脱皮不断加剧,痛痒难忍,就不由自己的撕扯,发展到十个手指和两脚掌都严重脱皮、干裂,手掌和脚掌颜色红白相间,皮肤糙起,非常难看
“这几年,我曾先后去3家专科医院诊治过,吃过维生素AD、维生素B6、六味地黄丸等药,外用过皮康王药。这些药刚开始使用时疗效好,但这手足癣病是顽疾,反复性大,药物使用一段时间,就无效了。特别是夏天,手足脱皮更加严重,害得我不敢露手,不敢伸手,不敢握手,外出时戴着手套,酒局饭局更是很少参加,可以说,一个手足癣病已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生活。”
李义山根据记忆到的周世泰对手足癣病病理分析的话句,发挥着说道:“手足癣病内因是由血虚血燥,皮肤失养,燥热生风所致;外因是不良出汗以及碱性液体刺激诱发。要根治此病,必须双管齐下,内服中草药以健脾除湿,养血润燥,疏风止痒;外敷膏药消除手足脱皮,这样治愈后,才不会复发。”
姜默听了李义山对手足癣病的病因、病理和治疗方法的阐述,觉得非常正确在理。以他的眼光看,这位藏医绝对是专家级水平。按照他的办法治疗,一定会根除自己手足癣顽疾。
而李义山的这一套说辞,是给这位有钱人卖他的草药铺路。
李义山心理明白,要治疗姜默的手脱皮病,只需要行囊里的一瓶旱獭油足够了。
用旱獭油治疗手脱皮病,是青冈坡这一带乡村医生惯用的秘方,而且极为灵验,一抹就灵。一般的手脱皮病,涂抹三四次就好,而且不会再犯。至于内服草药健脾除湿之类,可用可不用,无关此病痛痒。李义山只不过是借机卖药罢了。
这旱獭油可是个好东西,除了能治手脱皮病外,对关节炎也有疗效。
旱獭也叫中华鼢鼠,生长在青冈坡村高山的草场里,以草根为主要食物,大小和兔子差不多,生长的胖墩墩、圆鼓鼓,浑身脂肪,行动迟缓,可两腿站立,非常可爱。
旱獭油渗透力极强,在太阳下面,如果将旱獭油涂抹在膝盖上,二三个小时后,旱獭油会透过膝盖骨,在膝盖下面弯曲处渗出。
正因为李义山手中有此利器,他才敢在姜默面前说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