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月后,周世泰在孙挺家里遇到孙宝。孙宝向哥哥要酒喝,孙挺严词拒绝,说家里没有酒,他不赞成弟弟饮酒。
孙挺告诫弟弟,侄儿孙砚才拖着病弱之躯在BJ读书,作为父亲,应该为儿子身体着想,绝不能饮酒取乐。
孙宝觉着哥哥的话在理,当场表态,在儿女读书期间,不再饮酒。
周世泰见孙宝心情慢慢向好,好像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如果孙宝酗酒,狂笑症有可能再次复发。
待孙宝走后,周世泰与孙挺商量,要再次制造事端,让孙宝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上午,周世泰和孙挺又一次来到孙宝家里。
二人一进门,孙挺就慌慌张张的大声喊叫:“宝,不好了,刚才砚才同学来电话,说砚才出车祸了,在校门口被一辆小车撞伤,挺严重,人昏迷不醒,目前正在学校医院抢救。”
刚为二位客人开门,还站在院子里的孙宝一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双手抱头哼哧着。
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孙宝媳妇疯了般的冲出来,扑倒在地上嚎叫着:“我的砚儿啊,你怎么这样多灾多难,你还叫我活不活呀!”
孙挺正待扶弟弟起来,一边耳房里跑出一位姑娘,上前扶起孙宝媳妇,带着哭腔问道:“妈妈,我哥哥怎么了?”
周世泰和孙挺没有预料到今天是周六,孙宝的女儿没有去学校,才觉着说出这样的消息有点唐突了,应该避开孙砚青才对。
孙挺扶起弟弟时,孙砚青娘俩已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受媳妇和女儿感染,已走到客厅门口的孙宝控制不了自己,死活不进门,爬在客厅门槛上大哭起来。
周世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示意孙挺不要劝了。
孙宝一家人哭了半个钟头,哭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唯一感到异常的是孙宝的女儿孙砚青。在大家止哭,陷入悲伤的抽泣时,孙砚青竟然伤心欲绝,不停地将头在地下的石板上磕着,额头上磕出血来。
孙砚青趁母亲不注意,又站起来向院子里的一棵皂角树冲去,一头碰在树干上,栽倒皂角树下。
此时,周世泰觉着不对劲,连忙跑过去,将孙砚青扶起来。只见孙砚青头顶一侧被碰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人已昏迷过去。
这时,孙挺也跑过来。周世泰将孙砚青交给孙挺,回到客厅,提着随身带着的药箱出来,紧急施救。
周世泰为孙砚青止血、清洗、上药、包扎,同时用手指掐压着人中。一会儿,孙砚青醒了。
孙宝两口子听闻儿子遇车祸,生死未卜,已是伤心欲绝。现在又见女儿要寻短见,碰得头破血流,两口子吓得哭天嚎地,手忙脚乱的将女儿抬进耳房卧室。
周世泰觉着孙砚青的行为有点不可思议,有点过激,就为她把脉问诊。
周世泰发现孙砚青的左右尺脉均为沉脉,还夹杂着部分弦脉、滑脉、涩脉、郁滞脉。
周世泰还观察到,孙砚青的舌苔发黄,舌质发红,口苦而干,不时吞咽酸水,嗳气。以上种种迹象,是典型的肝气郁结,痰气梗塞,心肾阴虚的表现。
周世泰还看到,醒来后的孙砚青精神恍惚,心神不宁,愁眉不展,悲忧爱哭。
周世泰心想,莫非这孙宝的女儿也患有精神疾病?
因为孙砚青有头伤,周世泰不好说出诊断结果,只敷衍着说:“孩子头部受到碰撞,有轻度脑震荡。还亏孩子人轻力小,伤口不是太大,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孙宝感到自己家里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儿女接连出事,并且都是祸事,伤心事,悲伤情绪已重重的压在他头上、心上,哪还有高兴大笑的资本,只有低着头唉声叹气的份。
周世泰见孙宝被悲催所笼罩,知道他一时缓不过劲来,就告辞出门。
以后的时日里,周世泰让孙挺每隔二三天就去孙宝家里汇报孙砚才在医院里救治情况,大概延续一个月的治疗汇报。直到孙砚才放寒假前夕,孙挺才告诉弟弟,孙砚才康复出院了。
被悲伤压制了一个多月的孙宝无法笑出,他的狂笑症也不治自愈了。
周世泰又为孙宝开了一剂调理情绪,醒脑开窍,疏肝祛痰,滋养气血,平衡阴阳的中药,让他连服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