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闻催归讯,
游子心焦虑。
但望天见怜,
犹待异乡亲。
农历七月十一,晨妈突然打开来电话:“晨坨,你快带繁繁回来,奶奶身体不好的很了……”
从小是奶奶带大的晨,接了这个电话,心里非常忧虑挂牵…
急急忙忙回邵阳,
奶奶坐在轮椅上。
意识时醒时模糊,
清醒牵着孙媳问。
小子怎么还不孕,
爷爷那年九十一。
走的时候挂在心,
一年多了还没孕。
那个时候我劝说,
安慰爷爷别着急。
有的女孩三年怀,
要做娘呢快的很。
现在我又满九十,
你俩为何没小孩。
隔壁二奶常闲聊,
她八十岁就做姥。
我与祖父九十多,
还没看到玄孙孙。
你们俩个要抓紧,
快点生个毛毛来。
农历七月十四,送了老客,奶奶喝了半碗粥,一直到七月十五,也没和大家说个啥……
儿时不识曼沙华,
如血耀眼谁惹怜。
花叶不逢错相问,
几人知是彼岸花。
农历七月十六,和大姐还有二姐去山里扯野葱,看着土旷边有几株鲜红的曼珠沙华,开的极美……。
在娘家,每年开花季节,我都会大把大把的采摘,这个花的径特别苦,一不小心尝到这个味道,就会头晕……
采摘了一把彼岸花,放在了矿泉水瓶子里,家公看到了就说:“你在那里采的石蒜…?”
繁繁:“就在房子侧边采的!
说完,将花放在了电视机边……
晨爸吐了吐烟雾:“这花是在我们土边采的吧?是我那个时候从邵阳县一个地方挖来的,看着这花鲜红好看,就种了几株在旷边……”
《九十终》
驾鹤飞天月归尘,
一生勤俭留芳名。
两袖清风还洁去,
音容德望永长存。
七月十六,晚上九点,累了,晨让她早点睡……
快十二点的时候,突然听到晨在奶奶房间大声喊道:“奶奶,奶奶,您别走,您还不能走,奶奶您别走……”声音很焦急带着哭音……
“嗯妈,嗯妈,快拿米袋子过来……”
我立马起床,去了奶奶房间,看到晨和家婆,用米袋子塌着奶奶的胸口,家婆一边按一边哭喊着:“娘,您别走,娘,您还不能走…”
家公,家婆,伯伯,都在房间……
一会,晨拉着她跪在了地上,晨妈也跪在床前……
晨爸提来了一个锅子,伯伯拿来了火纸和雨伞还有香烛,点起了香油灯……
家婆打来热水,帮奶奶擦身体,奶奶的腿是蜷缩的,家婆让她过来帮忙,第一次见这阵仗,她心里有打鼓,又想着是从小带大晨的奶奶,不怕,不怕,还是鼓起勇气去帮忙提起奶奶的手脚,帮着家婆翻动着奶奶的身体……
好一会儿,村里嘉奶奶和桃奶奶过来了,帮着奶奶换衣服,说什么手不好穿,桃奶奶一边落泪,一边替奶奶穿衣服一边喊:“发嫂,发嫂,发哥来接你了,你把手伸好,我们给你穿好衣服先……”
亲人半夜突辞尘,
诚惶诚恐有所惊。
晨妈怀抱轻拍背,
母爱温暖心渐稳。
安排好一切,嘉奶奶和桃奶奶也回去了,二三点,晨说他和伯伯还有爸爸要守灵,让我再去睡会。
我很怕,睡不着……
晨妈就说:“自己奶奶,你怕什么,不要怕,那我陪你睡。”
躺在席梦思软床上,想着家婆替奶奶擦身子的样子,怎么也睡不着……
晨妈挨着我躺下,繁繁努力的挨着家婆……
婆妈见我是真的怕了,侧睡着,面对着我,伸手抱着,哄孩子一样用手拍着我的肩膀……
那一刻,想到了小时候,五岁时,妈妈也这样哄她睡觉过,找到了久违的母爱,一下就不怕了,心里渐渐的安稳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家婆还是抱着自己的,嗯,嗯妈的怀里真的很温暖,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想不起妈妈怀里的感觉,又很想妈妈怀里的感觉,到处寻找妈妈怀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