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
竟然还能测验人类的异变几率，会是哪些人在推动这种行为？
财团，还是……
田陟感觉心里有点压抑，正要问：
既然龟山骗你过来，为什么不离……想到霓虹的家庭观念，也就懒得再提这茬了。
他敲了敲桌面，温声道：“美毓太太，我们先吃些东西，如果方便，可以跟我聊一下体检过程么？”
“可以。”
美毓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吃进嘴里，慢声说道：“冲田先生应该是超凡者，所以才能看出我的身份。
那天，就是在易物閣的巷子，我看到……当时有一百多人报名……只有九个人体检通过，然后住在一家短租旅馆……
第二天，只有我和一位大叔从旅馆活着出来。”
这么说，他们从一百多人里筛选九个人食用变异食材，最终有两位活着出来了。
成功率将近五分之一。
而所谓的体检，只是在应聘时回答几个问题。
田陟忽然想到，对方很可能拥有跟自己类似的特质，可以看到人类的某些属性，所以才能有这么高的成功率。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问道：“方便说一下你的能力么？”
“味觉、嗅觉能力提升。”
美毓那对哭红的眼眸，愣愣看着对面的田陟，内心纠结了几秒，继续说道：
“但是，会经常犯困变得嗜睡，除了开放日，每天需要十四小时以上的睡眠时间。”
交换的代价，直接讲出来了？
成为异变者以后，她应该知道不能轻易暴露隐秘吧？
田陟愣了愣神，抬头打量对面的女人，说道：“既然成为异变者，你在那家店做什么工作？”
“高级调酒师，每天工作五个小时，待遇丰厚，偶尔还能拿到小费。”
美毓放下筷子，抬起右臂看向自己的右手，呢喃自语道：
“那时候小尹才两岁，我原本打算多存些钱给妈妈，报答她照顾我的恩情，然后带小尹离开，可是……”
说着，她面容哀伤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冲田先生，我能拜托您一件事情么？”
“请讲。”
“妈妈虽然去世了，但是……我给您两枚金币，明天换取龟山那块鳞羊肉，就当报答妈妈对我的情意，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田陟笑了笑，问道：“你不担心我把钱拿走吗？”
“两枚金币，不值得一位超凡者违背承诺。”
“可是，龟山明年就能拿到通讯器。”
“他不会找我呢，现在妈妈和孩子都没了，但住在排屋需要两人以上。”
美毓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轻声道：
“我了解他的性格，既然已经成为异变者，应该……会在公寓或是排屋，找个年轻女孩组建新家庭，两枚金币，就当是妈妈给他的礼金吧。”
“……”
田陟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龟山青茂对自己和家人都那么心狠，现在母亲和孩子没了，太太又在风俗店“工作”两年，成为异变者的他，换个更合适的……
合情合理？
毕竟公寓住着七百多万人，能够成为异变者的太太，还能搬到排屋居住，有多少人会放弃提升阶层的机会呢？
生活在现实世界的田陟，心态一时间很难转过来。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好的，下次开放日，我会把鳞羊肉拿过来给你。”
“我不需要，那个就当冲田先生的委托费好啦。”
美毓抿着双唇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说道：“快些吃，待会儿菜就凉了。”
“好的。”
半个月前。
美毓回家才知道，龟山青茂成为异变者，而妈妈和孩子已经死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内城，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待在旅馆，内心又是后悔又是怨怼。
虽然龟山青茂也吃了鳞羊肉，但是待她如女儿一般的婆婆，以及刚四岁的儿子却死了。
今天看到龟山青茂的字条，美毓就想拜托田陟帮忙，但又担心对方误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现在事情说开，以后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她心里的压抑似乎也变轻了些……
“美毓太太，需要再要两份菜么？”
“诶？”
美毓疑惑的眨了眨眼，盯着桌上的空盘，连连摆手道：“不、不必了，我已经吃饱啦！”
田陟点了点头：“好的，那我们走吧。”
离开居酒屋。
美毓方才反应过来，桌上的菜几乎都被自己吃掉了。
这些天她心情难过，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今天在街上逛了半天，还解决了龟山青茂的事情……心情好转，食欲也好了许多。
“冲田先生，真是非常抱歉，要不然，我再请您吃些东西吧！”
“没事，我不饿。”
田陟看了眼通讯器，笑道：“买些东西我就该出城了，美毓太太晚上还要工作，可以先回旅馆休息。”
“没关系呢，今天是开放日，嗜睡的情况会减弱许多。”
“减弱？其他人也会出现类似情况么？”
美毓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店里虽然有其他异变者，但，我们绝不会聊起这些。”
田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相比上午，这会儿街上的人少了许多。
想起家里还有个贪嘴葵，田陟走进路边的零食店，看着货架上脏兮兮的干肉，暗自嘀咕：
“忘了问小葵爱吃什么，回去问一下，下次给她带些新鲜的。”
犹豫片刻，他花费五枚银币买了半斤果干。
十多分钟后。
两人来到“挼必姤”附近。
美毓站在路边迟疑片刻，低声道：“冲田先生，要上去喝杯咖啡么？”
“下次吧，待会儿就该出城了。”
“好的，麻烦您稍等一下。”
看着快步跑向旅馆的身影，田陟坐在路中间的长椅，暗自叹了口气：“娇儿新丧，过段时间再上去喝咖啡吧。”
观察着周围的店铺，他在心里暗自琢磨，摄影工作室估计没戏，那就开个居酒屋或是炒菜馆？
美毓的外形、能力都不错，挖过来做店长肯定可以胜任，店里不忙的时候，还能安排她做些别的事。
想到那个害死儿子和老娘的龟山，田陟下意识皱起眉头：“似乎，帮美毓变成未亡人也不错？”
“久等啦。”
美毓从路边跑过来，侧身坐在长椅，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膝盖，晃了晃手腕的通讯器，“冲田先生，我们、可以加一下LINE么？”
“当然可以。”
通讯器没有电话卡，只能使用软件联络，而且没有ID号码，必须当面才能添加。
LINE可以语音通话，视频功能的效果比较差、而且极为耗电。
随后，两人坐在长椅继续聊天。
美毓在内城生活两年，对这边的情况极为了解，田陟从她嘴里得到许多有价值的消息。
“这里是两枚金币，另外，我见您买了果干，这些……”
美毓抿起嘴唇，声音落寞的说：“原本是买给小尹的，冲田先生一起带回去吧。”
袋子里是几颗糖果，两个暗红色的干皮水果，拳头大小，看着像是石榴。
田陟没有拒绝，接过袋子看着她，温声道：“美毓姐，你喜欢吃什么？”
“诶？”
美毓愣了片刻，迟疑道：“我喜欢辛辣食物，可是，就连赤都也买不到“纪元前”的辣椒呢。”
“好的，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