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渊的寒风如刀,割裂空气,卷起漫天冰屑,宛若无数幽魂在低吟。
冰面龟裂,裂缝中透出幽蓝寒光,映照着战场上无数冰雕的身影——那是冰皇军团的残部,他们的血肉早已与冰雪融为一体,化作一座座不屈的丰碑。
冰壁屹立在远方,散发着微弱的玄冥仙光,护住百万子民的最后生机,却在共工的重水冲击下摇摇欲坠。
一名年轻女仙冲向共工,手中冰刃燃起幽蓝寒焰,焰光如流星划破黑暗,刺向共工的胸膛。
她长发被寒风吹乱,脸上沾满冰霜,眼中却燃着不屈的烈焰,泪光在眼眶中闪烁着。
她嘶吼,声如裂帛:“仙皇以命护我等,我以命护冰壁!”
当冰刃刺入共工的冰甲,寒焰爆发,幽蓝火光如怒龙咆哮,冰甲表面裂痕骤然加深,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蝼蚁罢了!”
共工冷哼一声,玄冥冰皇杖微微一震,重水如黑色巨浪翻涌,反噬而至。
女仙的身躯瞬间被寒气吞噬,血肉凝结,化为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她的冰刃断裂,碎片在寒风中旋转,泪水冻为晶莹的冰珠,坠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她的牺牲如一颗火星,点燃了冰雪大阵最后的光芒,阵法的寒气如洪流般涌动,汇入我的星剑开天,剑身的裂纹中星辉渐盛。
“撑住!”
我嘶吼着,声音在冰渊中回荡,带着撕裂肺腑的痛楚。
在我体内星辉与冰雪大阵的寒气融合,星剑开天的剑身虽布满裂纹,却在寒气的灌注下发出震天剑鸣。
剑芒如星河倾泻,照亮了冰渊的黑暗。
赵凌峰咬牙低吼,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屈的战意:“老子…还能战!”
他的身躯已化为冰雕,表面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的血丝。
归墟剑勉强抬起,剑身黯淡无光,仅剩的吞天魔龙虚影再次凝聚,却只有百丈之躯,龙鳞破碎,气息萎靡。
他催动魔阵,阵法化为黑焰领域,火焰如无数恶鬼嘶吼,封锁了共工的一臂。
黑焰与重水碰撞,发出刺耳的爆鸣,冰面被高温炙烤,化为焦黑的齑粉。
寒气反噬,赵凌峰的身躯彻底冻结,鲜血凝为冰晶,嘴角却仍挂着一丝桀骜的冷笑:“快…别让老子的命白费!”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冰雕龟裂,归墟剑坠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李长夜挣扎着从冰面上爬起,雷枪早已断裂,枪尖只剩半截,闪烁着微弱的雷光。
他单手催动残存的雷霆之力,引动一丝天劫,雷霆如细蛇般从天而降,划破冰渊的黑暗,轰落在共工的胸膛。
雷光炸裂,冰甲崩解,魔血如瀑喷涌,染红了冰面。
他的身体在寒气中龟裂,鲜血冻为冰晶,生机断绝。
共工更加暴怒,眼中寒光如刀,玄冥冰皇杖猛然刺出,重水如黑色巨龙咆哮,龙首狰狞,张开巨口,试图碾碎冰雪大阵。
重水翻涌,冰面在巨力下崩裂,裂缝如蛛网蔓延,寒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化为一股股白雾。
冰皇军团的残部嘶吼着迎上,冰刃如雪花飞舞,寒光闪烁,拼死抵挡。
他们的身躯在重水冲击下化为冰雕,却仍前赴后继,血肉飞溅,冰刃断裂。
一名老仙倒下前,手中冰刃掷向共工,冰刃旋转如流星,带着刺骨寒气,怒吼声响彻冰渊:“星龙军团,成败在此一举!”
他手中的冰刃刺入共工的脚踝,寒气瞬间冻结冰甲,为我争取了宝贵的一息。
他的身躯被重水吞噬,化为冰雕,眼中却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冰皇军团的牺牲如烈焰,点燃了我的斗志。
冰雪大阵的寒气如洪流般涌入星剑开天,剑身裂纹中迸发刺目星辉,剑芒如银河倒挂,变得越来越强盛。
我感受到玄冥仙皇的遗志、冰皇军团的血肉、赵凌峰的魔焰和李长夜的雷霆在剑芒中汇聚。
我体内仙力虽已枯竭,却燃起不屈的意志。
我手中的这一剑,已经汇聚完成。
“共工,受死!”
星剑开天的残骸绽放万丈光芒,冰雪大阵的寒气、军团的牺牲尽数融入,化为一柄星辰巨剑。
巨剑悬浮于空,光芒刺破冰渊的黑暗,剑身周围环绕着无数星辉,宛若星河坠落。
剑意如潮,承载着无数英魂的意志,冰渊的寒气为之退散,冰面在剑芒下化为齑粉,露出焦黑的冻土。
当巨剑斩下,剑芒如银河倾泻,所过之处,重水被撕裂,冰面崩碎,寒风被剑气斩断,发出尖锐的呼啸。
共工大惊,眼中首次闪过惧意,他手中玄冥冰皇杖猛然挥动,重水如海啸迎击,试图阻挡巨剑。
“不!吾乃水神,尔等蝼蚁怎敢!”
他咆哮着,冰甲寒光暴涨,重水凝聚为万丈壁垒,壁垒表面泛起幽蓝寒光,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当巨剑与重水碰撞,冰渊轰然崩裂,寒气席卷,冰面彻底粉碎,化为漫天冰屑。
星辰巨剑势不可挡,剑芒撕裂重水壁垒,洞穿共工的胸膛,冰甲崩解,魔血如瀑喷涌,染红了冰渊。
共工发出震天怒吼,玄冥冰皇杖断裂,杖身化为冰屑,身躯龟裂,寒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宛若无数幽魂逃逸。
“不…吾不甘…”他的声音渐渐虚弱。
这位恐怖至极的远古水神,最终因为他的傲慢付出了代价,被我一剑斩杀!
我倒在冰面上,胸口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凝为冰晶,星剑开天彻底崩解,化为点点星辉,散落于冰面之上。
赵凌峰气息如丝,冰雕身躯龟裂,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归墟剑断裂于身旁,剑身黯淡,魔焰早已熄灭。
李长夜倒在血泊中,胸膛塌陷,雷光熄灭,生机断绝,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战场寂静无声,唯有寒风呼啸,卷起冰屑。
冰皇军团的冰雕伫立在冰面上,如一座座永恒的丰碑,诉说着他们的牺牲。
黑潮的威胁未除,冰渊深处的寒气若隐若现,新的魔患正在酝酿,堕仙界的希望如冰壁般脆弱,摇摇欲坠…
三天后,北域边陲的一处隐秘仙窟中,我们三人苟延残喘,勉强维持生命。
仙窟深藏于雪山深处,洞壁由万年寒玉铸就,散发微弱的灵光,隔绝了外界刺骨的寒气。
洞内燃着一堆灵焰,火光映照在寒玉壁上,勾勒出我们三人的身影。
我们满身伤痕,气息微弱。
我盘坐在寒玉台上,胸口伤口虽已结痂,但每一次呼吸仍如刀割,体内仙力枯竭,丹田空荡如荒漠。
赵凌峰斜靠在洞壁上,半边身子被玄冥寒毒侵蚀,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右肩以下的血肉冻结成冰,归墟剑插在身旁,剑身凝结着毒寒的冰晶。
他时而咳出黑血,血沫落在灵焰中,腾起腥臭的紫烟,咒骂着共工与黑潮的凶残。
李长夜的情况最为危急,他的右臂齐肩而断,断口焦黑,雷霆法相只剩零星几点,如将熄的渔火。
仙窟外,雪风暴虐,风声如万鬼齐哭,掩盖了远处的战鼓与哀嚎。
洞内的药鼎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玄元丹的灵气滋养着我们断裂的经脉,但伤势过重,恢复遥遥无期。
我低声叹息,声音沙哑:“共工已死,黑潮却未退…这场战争,何时是个尽头?”
赵凌峰冷笑,喉咙里像卡着碎玻璃:“尽头?老子只想再砍几个魔头,管他什么尽头!”
李长夜勉强睁开眼,瞳孔黯淡,苦笑道:“若能再战…我只愿…不留遗憾…”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了声响。
“有人来了。”李长夜说道。
这时一名太霄仙朝的银甲信使踏雪而入,他左脸缠着渗血的布条,露出的半只眼睛布满蛛网状的血丝。
他的牙关打颤,冰雾从齿缝溢出:“紧急军令。东域青霄仙朝遭受天吴袭击,仙朝防线全线崩溃,青霄仙皇重伤,百万仙兵死伤过半!联盟命令你们即刻前往救援,阻止天吴祭炼风狱大阵!”
“天吴?”
我心头一震,脑海中浮现关于这位远古神的传说。
天吴,八首人面,虎身八尾,风之祖神,掌控天地飓风,其一吼可崩山裂地,其一尾可撕裂虚空。
相传天吴曾以一己之力覆灭上古仙朝,风狱大阵一旦成型,整个东域将化为风之炼狱,生灵涂炭。
赵凌峰猛地坐起,吐出一口黑血,怒骂道:“开什么玩笑!看看我们这德行,连站都站不稳,如何挡天吴?”
李长夜苦笑,声音微弱:“我们需要至少五天时间。”
信使摇头,语气冷漠:“没有五天时间,三天都没有。天吴已攻破青霄仙朝外围七道防线,风狱大阵初具雏形,青霄仙皇以自身精血强行封印阵眼,勉强拖延时间。”
“太霄仙皇命令,六小时后传送阵启动,你们直达东域战场。”
说完他抛下一枚玉简,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玉简中封存着青霄仙朝的战报,画面触目惊心:青霄仙宫化为废墟,护国大阵崩解,百万仙兵被飓风撕裂,血肉横飞,天吴的八首咆哮,风刃如刀山剑林,席卷整个仙朝。
“他妈的…”赵凌峰挣扎着拾起玉简,捏得指节发白,“这他娘的是让我们去送死!”
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说道:“这就是旷世大战,无人可以幸免。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李长夜低声道:“若青霄仙朝陷落,东域失守,黑潮将直逼中域…我们…别无选择…”
六小时后,传送阵的光芒刺破风雪,将我们三人送往东域。
此时的青霄仙朝战场,早已化作了人间炼狱。
这片天空,被浓稠如墨的墨绿色飓风所覆盖,仿佛是一头巨大的魔兽张开了吞噬一切的巨口。
风刃如同亿万把锋利的刀锋,在天地间肆虐横行,所到之处,一切生机都被无情切割。
青霄仙宫曾经晶莹剔透的琉璃瓦片,在这狂暴的风中纷纷化为齑粉,如同无数细小的雪花,在空中飘散。
护国大阵曾经璀璨夺目的光芒,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片黯淡。
仙宫的外墙轰然坍塌,砖石瓦砾如雨点般落下,激起漫天烟尘。
城中,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战场,哀嚎声此起彼伏,却又被狂风无情地吞没,消失在这恐怖的风暴之中。
地面上,焦黑的土地上堆积着无数的残肢断臂,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仙兵们的战甲,早已被风刃撕裂得破烂不堪,血肉粘连在铠甲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整个战场之上。
那些曾经英勇无畏的仙兵,如今却如同蝼蚁一般,倒在这片焦土之上,他们的生命,在这狂暴的风暴中显得如此脆弱。
此刻的青霄仙宫废墟下,地底渗出的岩浆正与雨水混合成血红色溪流,沿着断裂的汉白玉台阶蜿蜒而下。
风刃切割空气的尖啸声中,不时夹杂着残兵脏腑落地的闷响。
某具被腰斩的仙兵尸体旁,半颗跳动的心脏还在往碎石缝里渗着金红色血液,那是青霄仙族特有的血脉色泽,在墨绿色飓风里显得格外刺目。
天吴的真身屹立于仙宫废墟之上,身高万丈,八首人面狰狞可怖,每一张面孔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或狰狞,或嘲讽,或冷漠。
它的虎身覆盖青黑鳞甲,八条巨尾如钢鞭舞动,每一尾甩动都掀起千丈飓风,撕裂虚空。
它的眼中闪烁着狂暴的杀意,八首齐声咆哮,声音如天崩地裂,震得仙宫残骸化为齑粉。
他手中风狱神戟由风暴凝练,戟尖吞吐亿万风刃,每一击都撕裂空间,青霄仙朝的最后防线在风刃下土崩瓦解。
当我们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后。
天吴八颗头颅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其余七张面孔同时咧开渗血的嘴角,八道声音在不同频率震荡着:“你们总算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