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琴坐在服务台里，圆圆的脸蛋有点红，痴痴的盯着奶茶杯，一只手捏住吸管反复的抽起来又插下去。
这杯奶茶是她自己的，只喝了一半，另一杯则在赵立阳手里。
刚刚在病房里她差一点就被亲到了脸，当时心里也是愿意的，却因为害羞掉头跑回服务台。
“臭小子，年纪不大手段不少。不过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比那些油腻的中年大叔好多了。
我为什么要跑呢？自己是不是傻，这种机会都不把握。”
李淑琴本是一个大胆的女生，高中就开始谈恋爱的她虽然未经人事，但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对方只是普通的小帅哥，她绝不会表现出慌张。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家世背景与自己天差地别吧，心中天然产生了一种怯懦心理。这位周少爷最多只是和她玩玩，这一点不需要别人提醒，可即便只是玩玩，对她这样的女生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别的不说，金钱和昂贵的礼物肯定能得到，而且在闺蜜面前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就算最后被甩了，也未见得就有多大损失。
自己的那些姐妹不都渴望与年少多金的公子哥儿发生点什么吗？大家都是同样的想法，自己这么扭捏反而显得很蠢。
时间来到中午一点半，午休结束了。VIP病房的护士比普通护士要轻松很多，她们需要照顾的病人不多，多了不可能提供优质服务。
李淑琴纠结一番后决定再去一次赵立阳的病房，如果对方又表现出轻浮的举止，她一定要“半推半就”的让他得逞。
哒哒哒……一个熟悉的身影昂首挺胸从服务台前走过，是周雅欣。少妇脸色红润，室外温度很高，只要稍微运动一下就会这样。
小护士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少妇，刚下的决心又退缩了。总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去勾引小帅哥吧，何况这个少妇对自己好像不太友善，那眼神跟防贼似的。
算了，还是等她不在的时候再去。
周雅欣没有注意盯着自己看的小护士，她的心情正好，哪还有功夫搭理旁人。
她现在已经是周绪的私人执事了，未来一下子变得前途光明；此刻她只想尽快汇报工作成果，增加自己在少爷心中的份量。
她来病房外轻敲了两下门，模仿电视剧里学来的知识，柔声道：“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赵立阳还在专注于显示屏上的信息，“坐吧姑姑，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这儿还有点事没忙完。”
少妇只坐了凳子的一小半，腰身挺得笔直、双腿并拢，姿势尽量表现得恭敬。
两分钟过去了，赵立阳仍然没有转身，周雅欣忍不住抬头看向电脑屏幕。屏幕上同时开着好几个对话框，其中有些像是股市的K线图，她不炒股，但K线图还是认得的。
少年在快速敲击键盘，似乎正在与人交流，他的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下隆着一层光晕，刀刻般的面部轮廓透着一股稳重的气质。
看着赵立阳专心工作的样子，周雅欣产生了些许错觉，仿佛坐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未成年人，而是一位成熟的职业男性。
“姑姑，能帮我买包烟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周雅欣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她该问的事，赶紧改口道：“对不起，姑姑是想问你想要什么牌子的烟。”
“软中华，谢谢。”现在的赵立阳并没有烟瘾，只是在投入工作的时候有这个习惯。他隐瞒了身份，正在与以前的同行交流市场上的信息，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个对话框弹出信息：“兄弟，你要是真心玩，就在我这里开户吧，一比十，一百万以内百分之一点五，三百万以内百分之一，三百万以上千分之八。”（百分比是配资单日利息。）
这条信息是与赵立阳打过交道的一位金融客户经理回复的，内容涉及的是配资炒股指期货。
炒A股是不可能的，赵立阳这辈子都不会炒A股，但炒上证指数就不一样了，他想在国际市场上玩玩指数。
他不缺分析市场的能力，有对政策的敏感度，缺的只是试错成本。如今成本有了，即使输光也不会伤筋动骨，他便无所顾忌。
“我考虑一下。”
回复信息的同时，周雅欣拿着香烟进来，“少爷，是这种烟吗？”
“姑姑，你还是叫我小绪吧，少爷听着不习惯。”
“好的，小绪。”
赵立阳熟练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支烟点上，“赵星语的情况怎么样？”
“不是太好，”周雅欣斟酌了一下用词，接着道：“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可能还没从失去亲人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不过老师说她的学习成绩有进步，学习态度比以前积极。”
一提到赵星语，赵立阳的脸色沉了下来，虽然他能保证给小侄女一个优渥的生活，但心理问题却不是那么好解决。
开学还有两周时间，他决定提前去参加补课，陪在小侄女身边才能让他安心。
“姑姑炒过股票吗？”
“没有，我从不碰那些东西。”周雅欣中规中矩的答道。
这个答案正是赵立阳希望的，于是微笑道：“我想借用姑姑的身份证开个户，可以吗？我还有大半年才满十八岁，未成年人开不了户。”
周雅欣想都没想：“好的小绪，你什么时候要？”
赵立阳突然发现身边的女人都变得好温顺，李淑琴对他欲迎还拒，周雅欣对他言听计从，不仅一点女权意识都没有，简直比古装剧里的丫鬟还乖巧。
想当初他在办公室里，会因为一包速溶咖啡被女同事瞪眼，因为隔天没换衬衣被女同事嫌弃，因为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被人家怼着耳朵怒吼。
那些女同事没有周雅欣“鸭梨”般的身型，没有李淑琴娇憨可爱……
不去想了，人生已经翻篇了。
让他现在回以前的公司去打她们脸似乎也没那个必要，阶层都不一样，犯不着去计较。
他还是那个赵立阳，还是那个心思油腻的大叔，甚至连那种小人得志的心境也还有，只是心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