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抽支烟吗？”
苏颜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啪……少年点上香烟，双臂一伸靠在椅背上，放松道：“心里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如果不想让我听见，我可以躲到一边去，但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苏颜缓缓摇头，“说了也没用。”
“既然说不说都没影响，何必非要憋着？如果是隐私就自己说给自己听，不好的情绪释放一下总是有益身心的。谁都有烦恼，得找到适合的方式排解。”
“你也有烦恼吗？”
赵立阳摸了摸下巴，舒出一口气道：“有吧，不过是我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
一阵沉默后，苏颜开口道：“你爸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你妈妈呢？”
“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这句话无论对于赵立阳还是“周绪”而言都没错。
苏颜愣了一下，小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呢？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当然如果是隐私，你就不用对我说了。”
苏颜咬了咬嘴唇，像是做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我爸妈最近关系不好，因为我爸可能会失业。”
这种事情赵立阳见得太多了，因为收入下降导致家庭破裂的情况并不鲜见，他以前的同事里就有这样的例子。
现在的大环境如此，不是靠个人努力可以改变的。
他虽然是个男人，但并不会因此就站在男性立场上去看待问题，谴责当妻子的势利。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果男人的收入撑不起一个家，这个家是很难维持的。不是没有例外，只是特例太少。这也是他不结婚的原因。
从前作为打工人的他，只顾自己吃穿能过得很潇洒，加上个小侄女的开销后也得减少外面的应酬才行，否则日子就会过得紧巴巴的。
如果一旦失业，他那点积蓄能不能支持他再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都不一定，更不要说还得支撑家庭的花销。
而且以苏颜父亲的年纪，找工作有多难不言而喻，想必苏颜的母亲比谁都着急。可光是急有什么用，房贷到了日子还是得还，基本的生活开支还是得花。
“你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好像是策划，听我爸说策划部大部分人都会被裁掉。”苏颜无力的说。
赵立阳知道“大哥、二哥”都管理着周氏家族的好几家企业，安排一两个人去上班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为这种事让公司老总出面实在是小题大作了，他打算找董事长助理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岗位适合苏颜老爸。
“小颜，我爸有个朋友的公司在招人，要不我帮你打听一下。
苏颜抬起头，看了看学渣同学，能有人愿意帮她肯定是好事，可对方也不过只是个高中生，又能帮得上多少呢？
“谢谢你周绪，需要我爸投一份简历吗？”
“简历？呃……好吧。”
赵立阳知道简历这玩意儿其实没多大用，即使招聘应届毕业生，也没几个人事专员会认真看求职者简历，不过苏颜既然这样问了，他就顺便回应。
见学渣的态度一点也不认真，苏颜只能在心底暗暗叹气，几乎不抱什么希望。
赵立阳对帮苏父找工作的事的确没太在意，又不是招什么高科技人才，策划这种岗位只要有几年工作经验都会干，他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企业用人这套哪能不熟悉。
越大的企业对员工的兼容性越强，哪怕只是个滥竽充数的角色，只要人际关系处理得当，一样能在公司内部混得如鱼得水。
他相信年过四十的苏父应该有足够的社会阅历，与策划相关的岗位肯定能胜任。至于简历、面试之类的关卡，也就是道流程，他只要招呼打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刚回到家，赵立阳立刻拨通了大哥助理的电话。
“曹助理，我是周绪。”
“周少爷，这么晚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的父亲是资深策划，在以前的单位过得不舒心，想换个工作环境。你那里有岗位可以安排吗？”
曹助理拿着手机在纳闷，周家这位少爷的朋友非富即贵，朋友的父亲还用得着出来打工吗？是不是听错了？
“曹助理，很为难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您想给朋友的父亲安排什么职务级别，您知道总公司二级经理以上的人事权不是我能插手的。”
赵立阳不知道苏颜父亲的能力到底怎么样，强行要求一个高级别职务貌似也说不过去，便道：“不用安排很高职级，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就行。”
“好的，没问题。您还有指示吗？”
“对了，什么时候可以安排面试？”
曹助理又是一愣，心道：你都交代完了，还面什么试，这戏演给谁看？当然他嘴上是不敢这么说的，只能附和道：“面试随时都可以，您希望安排到什么时候？”
“随时都可以吗？那你等我电话吧。”
曹助理拿着手机心头一紧，暗叫：这个小魔头可千万别给我出什么难题呀。
事情搞定了，赵立阳很高兴，他知道曹助理绝不敢随便弄个职位打发苏颜的父亲，帮朋友帮到这一步就够了。
这时张佑彬发来一条消息：“脸哥，A股今天的收盘不错，要不要下注？”
话说这小子有两天没给自己发消息了，赵立阳想了想回复道：“北交所的指数你们公司有渠道买吗？”
“有啊，不过北交所是一潭死水，很长时间没动静了。”
“那我一会儿把钱转给你，买北交所涨。”他不看好A股短期内上涨，但觉得北交所的指数近期会有波动。原因很简单：政策需要。
“脸哥打算什么位置卖出？”张佑彬追问了一句。
“不管什么价位，后天收盘前清仓。如果中途爆仓就算了。”
赵立阳这次出手纯粹赌运气，赌的是市场需要利好消息。既然这个利好消息要人为制造，那宁可选体量不大的北交所来操作。
不一会儿十万元转了出去，这钱就当探路用，如果亏光了，对赵立阳而言无所谓，对大多数散户而言则是实实在在的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