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经过这件事罗凯跟麦家兄妹的关系顿时就亲近了许多,连带着罗凯对于促成此事的韩成也是颇为感激,对其是另眼相看。
与此同时进攻封州的战事还在继续,上次夜袭失败之后张天佐是彻底龟缩不出,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援军之上,其共向两处请求了援军,其一是北方的隆昌军,其次是西边的凤翔军。
隆昌军方面跟云中军的战事刚刚平息,是元气未复,无力支援定远军,其次李云奇对于三藩镇犯阙的行为并不认同,故此也无心帮助定远军,故此这一路的援军是彻底没戏了。
而凤翔军方面倒是发兵支援了,可此举早在罗凯的预料之中,其派出大将袁权是出兵阻截,结果给予了凤翔军以重创,后者迫不得已只能缩了回去。
当张天佑得知两路援军都无望之后是彻底丧失了信心,连夜带领心腹是开城出逃,可没想到随行的人员见财起意,将张天佐杀害了,然后将其携带的财物是瓜分一空,甚至其中的几个人还拿着张天佐的首级前往宁武军的营地请赏。
看到张天佐最后落了个如此下场,罗凯等人也是颇为感慨,在如今这个乱世人的命运就是如此难以捉摸,前不久张天佐还是一方藩镇,官高爵显,而如今却落了个身首异处,居于上位者尚且如此,普通人的命运就更加可想而知。
罗凯唏嘘了一阵之后,下令将张天佐的首级处理之后送往帝都报捷,同时重赏了献首级的几人,但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官爵职务,实际上对于这些背主之贼,罗凯打从内心是不信任的。
张天佐这一死,宁武军顺利接管了定远军全境,如此一来犯阙的三藩镇只剩下了凤翔军,罗凯对于定远军的防务稍作部署便率领人马西向直扑凤翔军。
而凤翔军的李国贞此时早已做好了准备,是深沟高磊,坚壁清野,摆出了防守的姿态,宁武军方面很快发现这次他们碰上了一块硬骨头。
凤翔军的实力远比宁武军之前面对的大多数藩镇要强,而且宁武军这半年多来连续作战,如今将士们已经是颇为疲惫,说是强弩之末也不过分,故此战事很快便陷入了僵局。
李国贞的头脑也很清醒,他明白虽然眼下双方暂时打成了僵局,但一直拖下去自己的胜算依旧不大,于是他派遣使节主动向朝廷请罪,并且大肆游说朝臣,希望这些人能够替自己以及凤翔军求情。
而朝廷方面也有自己的考量,宁武系如今控制了大半的中土,假如连关中都落入他们的掌握,那今后恐怕就尾大难甩,于是朝廷最终下旨调解。
罗凯得到这个消息是颇为吃惊,三藩镇犯的罪过实在太大,那是这也能宽恕,那今后朝廷的威信何在啊?故此罗凯亲自上书朝廷,说明不能放过凤翔军,否则就是养虎遗患,然而朝廷方面这次的态度是颇为坚定,罗凯明白对方其实还是信不过自己,一时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此时薛翔劝解罗凯:“千岁,既然朝廷执意如此,眼下我们也不便公然抗命,更何况将士们转战多时,也确实需要休息,不如见好就收。”
罗凯闻听是长叹一声:“其实凤翔军存在与否,与孤有多大干系?孤这也是为了朝廷着想,可惜上面不能体会我的一片苦心,也罢,这恐怕就是天意吧。”
就这样宁武军和凤翔军正式停战议和,罗凯也没客气,要求凤翔军割让两个州的地盘,并且今后听从宁武军的号令,李国贞侥幸逃过一劫,对于宁武军开出的条件自然是满口答应,最终双方达成协议,罗凯带领大军是返回了帝都。
朝廷对于罗凯等人凯旋归来表现得颇为热情,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式,大宁天子还亲自登上阅武楼检阅了宁武军的将士,表面看起来如今的罗凯就是朝廷最仰赖的支柱,可实际上双方之间的隔阂已经变得越来越大。
这天罗凯在朝堂议完事,骑着马回归驻地,路上罗凯看着熟悉的街景,回忆着这些年来的经历,按理说朝廷对自己不薄,从一个小小降将提拔到今天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可谓是位极人臣,然而大宁天子也好,那般朝臣也罢并非从内心信任自己。
罗凯自付并没有问鼎的野心,但他不能不替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可以说也就是从这时起罗凯坚定了自己挟制朝廷的念头。
“千岁,小女冤枉啊!”
正在罗凯想的出神的时候,忽然从道旁冲出来一人,拦住了队伍的去路,罗凯当时也是一惊,赶忙勒住马,冲狄文广说道:“文广,去看看怎么回事。”
狄文广闻听点了点头,当即策马去到了队伍的最前头,没多久便回来了。
“姐夫,遇上个女子拦街告状。”
罗凯闻听不禁一愣,类似的事他以前只在戏台上见到过,原以为只是夸张,没想到居然遇上一回真事,当即说道:“那派人送她到大理寺,这事归他们管啊。”
狄文广苦笑:“我跟那女子说过了,可她说这案子关联甚大,怕他们官官相护,故此非要姐夫您亲自过问不可。”
罗凯闻听不禁暗自苦笑,心说这女子怕官官相护,可怎么没想到自己也是官啊,有些事自己也无可奈何,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几个人能冒险干这种事?自己也是从基层爬上来的,深知民间的疾苦,想到这里罗凯心不禁一软,冲狄文广说道:“把那人带来吧。”
狄文广闻听当即领命,没多久就把告状的女子带到了罗凯的马前。
“千岁,小女子冤枉!”那女子一看到罗凯是当即跪倒在地,双手捧着一个信封,里面似乎是状纸。
罗凯低头一看这女子年纪并不大,也就在二十岁上下,身穿一身孝服,看样子似乎是家里死了人,因为对方低着头,看不清其长相,不过从身形来判断,其模样应该不恶,当时只见其肩头微微耸动,似乎在哭泣。
罗凯当时在马上问道:“下跪何人啊?”
“小女子姓张。”对方开口答道,声音有些低沉,但并不难听。
“状告何人?”
“一告本地富户韦家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二告京兆少尹杜鹏飞贪赃枉法,颠倒是非,还望千岁为小女子做主。”
罗凯闻听不禁一愣,京兆少尹那可是帝都本地的父母官,地位不低,看来此案是关系重大,也难怪这个女子会直接把状告到自己这里,一般的官员只怕还真管不了这件事,当时罗凯问道:“可有状纸?”
“状纸在此!”女子说着把那那信封举得更高了。
“呈上来吧。”罗凯说罢当时就有一名亲兵上前想要取状纸,可那个张姓女子此时却自己站了起来,上前似乎想亲自把状纸递给罗凯。
“你把状纸给我就行。”那个亲兵以为女子是没听明白,当即解释道,不料女子根本没搭理他,迈步来到罗凯的马前,忽然只见那女子把信封往旁边一丢,从衣袖里拔出一柄短剑,猛地便向罗凯刺来。
当时罗凯跟这女子相距不过丈余,而那女子动作敏捷,似乎还是个习武之人,转眼短剑便冲罗凯的咽喉刺来。
要说罗凯毕竟是武将出身,身手远比一般人要来的迅捷,当时他猛地身子向后一仰,女子的短剑是擦着他的身子过去,罗凯的下巴当时甚至感受到了来自剑锋的寒意。
那女子一击不中,当时反手一剑便朝罗凯的腰间刺去,可此时周围的亲兵已经反映过来,当时便有一人从后面将女子懒腰抱住,拉往一边,结果这一剑又刺空了,那女子当时用手肘猛地向后一撞正好命中身后士兵的面门,鼻血当时就下来了,趁那士兵疼痛的功夫,女子摆脱了控制,二次向罗凯扑来,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挡在了其和罗凯之间。
“休伤我家千岁!”伴随着一声断喝,剑光闪过,那女子见状不好,赶忙躲闪,等其站定了仔细一看身前站着的也是个年轻女人,一身武将打扮,手持长剑,显得是英姿飒爽。
“林婉卿!”女子小声惊呼道,原来她还认识对方,此时四周的其他亲兵也陆续围了过来,狄文广等人也护住了罗凯,再想行刺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女子见状不好,扭头就想突围而出,众亲兵见状忙想上前抓捕,结果这个女子身手不凡,转眼就被其砍翻了两个人,眼看其就要突围而出,忽然斜刺里有人一家伙砸来,那女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当时只得举短剑招架。
“当!”当时只听一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再看那女子后退了好几步,短剑差一点脱手,她当时也不禁暗自惊讶,看来出手攻击自己那位是臂力惊人,等她定睛仔细一看不禁是惊讶更甚。
站在其身前这位一身武将打扮,身材健硕,乍一看还以为是男人,可实际上竟是个女子,相貌还不恶,其手里拿着一件造型古怪武器,刺客知道这叫做铁骨朵,在南蛮地区是颇为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