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身于军人世家,但唐国瑞却酷爱文学,平时收藏了大量图书典籍,并且自己酷爱做诗,得知了这些之后罗凯决定是投其所好,收集了一批古籍善本送给唐国瑞,甚至罗凯还颇为有心的弄来了一本后者最喜欢的名家迟乐天的诗集。
当负责送礼的崔永康在唐国瑞的脸上看到难以抑制的笑容时,他知道这批礼是送对了,然而尽管双方的关系就此拉近了不少,对于跟宁武军结盟一事唐国瑞表现得还有些犹豫,他还想为双方的关系再加上一道保险。
当听说罗凯膝下有二女一子之后,唐国瑞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想跟罗凯做个儿女亲家,为自己的儿子唐珂迎娶罗凯的女儿,只有这样,唐国瑞才答应跟宁武军结盟。
得知这个消息罗凯不禁有些犹豫,自己的两个女儿还小,如今订婚实在是为时太早,可韩成,刘荣都劝罗凯要以大局为重,承恩军在北方的影响力举足轻重,如果能得到这个盟友,对于宁武系的将来是大有好处。
迫于无奈罗凯只得找妻子狄文惠商量此事,后者听完罗凯的讲述也是默然良久。
“秀宁,秀平都还小,没必要那么着急订婚吧?”终于狄文惠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罗凯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不这样没法拉拢住承恩军啊,要说唐家也算是名门,跟我们家可谓名当户对,这门婚事要是真能成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再说如今只是先订婚,真正成亲也还早呢。”
狄文惠说道:“可是天下事变幻无常,如今我们跟承恩军乃是盟友,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到时苦的还是孩子。”
罗凯闻听摇了摇头:“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谁让孩子们生在这样一个世道,生在我们这样一个家庭,许多事也由不得她们自身了。”
狄文惠闻听长叹了一声:“真不知这乱七八糟的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罢,秀平实在太小,我看还是让秀宁跟唐家订亲吧。”
罗凯当时不禁动情地拉住了妻子的手:“文惠,你还真是深明大义啊。”
狄文惠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希望这个乱世能够早些结束啊。”
“会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结束这一切。”罗凯说着不禁将妻子是揽入怀中。
就这样罗,唐两家是正式订了亲,只是因为双方孩子还小,婚期只能等到将来再说,无论怎样经过这件事,承恩军跟宁武军的关系是亲近了不少,双方也正式成为了盟友。
在积极开展外交工作的同时,罗凯也没忘了整顿军政,内政方面罗凯开始将原先在宁武军推行的诸多政策进一步推广到整个宁武系的地盘内,包括劝农重商,整顿吏治等等,然而很快罗凯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麾下的武将如今是人才济济,但文官却相对较少,为此罗凯进一步扩大了原先建立的招贤馆,广纳各路人才。
罗凯虽然是行伍出身,但对于读书人还是颇为看重,他经常会抽出时间,亲自前来招贤馆,会见那些前来投奔的人,甚至有时还会坐下来跟大伙聊聊家常,大伙对于这位临青郡王如此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举动都是颇为感动,消息传开之后更多自觉怀才不遇的人是陆续前来投奔,宁武系的官吏队伍是得到了一定的补充。
就在罗凯忙于内政的这段时间,军中却发生了意外,这天林豹气呼呼地跑来找罗凯:“千岁,那个林菀卿伤了我手下的弟兄,这事您管不管?”
罗凯闻听不禁一愣,宁武军脱胎于耶轮军,故此军纪一向严格,尤其反对军中自相殴斗,更何况林菀卿级别还不低,怎么会突然伤了林豹的部下,这让罗凯有些疑惑不解,当即便询问林豹事情的经过。
林豹是个直性人,当时也没隐瞒,便把事情的经过大致介绍了一番:“我手下有个副指挥使叫做邹虎,是个勇士,漳水之战时他还立过功,受到过您的嘉奖。”
“呃,是不是那个脸上有道疤的邹虎?”
“对,就是他,别看他今年快三十了,依旧是个光棍,想着结婚成家这不过分吧?他谁也没看上,就瞧上林婉卿了,所谓一家女百家求,你林婉卿乐意就说乐意,不乐意就拉到,可结果她倒好,直接动手把邹虎的一只耳朵给削了下来,这岂不是欺人太甚?邹虎可是跟随咱们多年的老弟兄,千岁您可得给他做主啊。”
罗凯闻听没有马上做出决断,而是不慌不忙地跟林豹说道:“阿豹你别急,这事孤一定调查个水落石出,假如真是林婉卿的错,孤定不轻饶,不过孤也不能光听一家之言,这样你去把邹虎,林婉卿都叫来,孤要当面审讯。”
林豹一听罗凯说的也有道理,当时便去将双方当事人都给找了过来,罗凯一看邹虎的样子是颇为狼狈,整个人灰头土脸不说,左耳的位置还抱着绷带,显得是颇为痛苦,而林婉卿则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罗凯先询问了邹虎的情况,其的供词与林豹介绍的大同小异,就是他向林婉卿求爱,结果被对方痛打了一顿,还把其的耳朵给削掉了。
听完了他的叙述罗凯又问林婉卿:“婉卿,你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婉卿冷冷说道:“千岁,邹虎所说不尽不实,假如他没有过分的举动,我会无缘无故削掉他的耳朵吗?其实是昨天他喝醉之后当众对我百般调戏,我起初还没打算跟其计较,结果之后他居然变本加厉,动手动脚,我出言警告他还不听,我这才出手教训了他一顿,没想到他跟同伙还想用强,我这才用剑把他的耳朵削下来以示惩戒,整件事都是由邹虎他引起的,怨不着属下。”
罗凯闻听也是一愣,扭头问邹虎:“有这回事吗?”
“没有,这都是她夸大其词!”邹虎话虽如此,可眼神不停闪动,罗凯经多见广,当时就感觉他的话有些不尽不实。
此时林婉卿说道:“千岁,当时在场的还有不少其他人,您若不信,可以找他们前来对证。”
罗凯闻听不禁看了看邹虎:“邹虎,孤再给你个机会,林指挥使说的是否属实,你如今要是说实话,此事孤还可以从轻发落,否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邹虎闻听显得有些神色尴尬,可半天也没吭声,罗凯看出来这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当即便下令传召证人,结果等证人们一来,一加对质,事情更接近林婉卿所说的版本,罗凯当时便把虎胆一拍,厉声质问道:“邹虎,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
邹虎当时吓得赶忙给罗凯跪下了:“千岁息怒,昨天确实是小人多喝了几杯,言行无状,但林婉卿也不该就此削下我一只耳朵,还望千岁替我做主啊。”
罗凯闻听不禁把眼睛一瞪:“胡闹,你自己喝多了调戏别人,还意图无礼,林指挥使不过是自卫,削掉你一只耳朵都算是轻的,事到如今你还恶人先告状,简直是目无法纪,来人,把他拖下去先打二十军棍!”
士兵闻听当即就要上前托人,邹虎吓得是连连求饶,林豹此时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上前说道:“千岁息怒,邹虎所作所为确实有不对之处,但请您念在他屡立功勋,又是酒后无德,是从轻发落啊。”
邹虎此时也说道:“千岁,小人知错了,还望您念在小人追随你多年,无功也有劳,是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听邹虎说的可怜,罗凯的气也不禁消了几分,他也是行伍出身,知道将士们的辛苦,不过当时还是把脸一板道:“邹虎啊,当光棍不容易,这孤也明白,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要都像你这么来,宁武军岂不是要乱套了?这样吧,念在你屡立功勋,这二十军棍可以不打,但你调戏林指挥使是实,耳朵被削属于咎由自取,你就自认倒霉吧,另外再罚你一个月的薪奉,今后你要是敢再犯,孤是定不轻饶!向林指挥使陪个罪,这事就算到此为为止。”
邹虎一听自己这不是倒霉催的吗?但罗凯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当即只得颇不情愿地向林婉卿赔礼认错,后者也明白这件事要继续追究势必会得罪林豹一系的人马,于自己今后在军中立足是颇为不利,故此也就到此为止,不再深究。
这件事很快就在宁武军中传开了,有觉得林婉卿这人不好惹的,也有觉得是邹虎自作自受的,总之莫衷一是,这天罗凯在内宅和妻妾们聊起此事,一旁的麦香君就说道:“其实林姐姐一个人在军中也怪不容易的,要不咱们帮她找个归宿?”
罗凯闻听不禁苦笑道:“林婉卿这人文武双全,而且性子高傲,想给他找个丈夫只怕并不容易啊。”
麦香君此时半开玩笑地说道:“要不老罗你干脆就把她也收为侧室?”
罗凯闻听笑道:“那香君你许不许我?”
麦香君笑道:“我无所谓,只怕文惠姐她们饶不过你。”
高懿此时正抱着襁褓中的罗世平,闻听这话不禁白了麦香君一样:“香君妹妹你不同意就直说,何必拿我们几个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