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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间超能开始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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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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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你来了啊……小夕阳。” 一如既往怪异又亲昵的称呼,余晖不由得叹气。 “请不要这样称呼我。”他难得说长句。 病床上的人翻过身,埋住身体的被子掀开一角,探出半个脑袋向外偷瞧。 一头灿烂的金发随之出现,在明灯照耀下相当晃眼,反射出朝曦般热情的光泽,密而细的发丝下一双蓝宝石般的眸子闪烁。 “给我带礼物了吗?” “……” “我是指感冒药,不是游戏机。” “……” “我真的生病了,需要药物治疗,让你带游戏机只是顺便的。” “请不要尖嗓说话,对喉咙不好。” “好吧好吧,那样做你就会相信我生病了吗?” 声音的主人方才刻意捏住嗓子学鹦鹉的尖调,觉得在无趣病房里偶尔这样耍宝很好玩,她恢复正常音色后的原音温婉柔和如风铃,轻声细语中又带着些许俏皮。 余晖无奈沉默,鉴于对方用因菲德环发消息谎称喉炎,才出现了以上莫名对话,病情真假余晖自然心知肚明。 以姐姐“永于此刻”的时间之躯,别说疾患,纵然是衰老也追不上她优雅的踱步,她是永远健康的锦瑟年华。 对此,余晖不反感,哪怕杜撰的理由再荒诞,也无法掩盖思念的真情,迫切想和家人见面这点,他也是一样的。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幽默呢,亲爱的欧豆豆呀。” 亦如往昔,作为反对让日常气氛变得太严肃肉麻的举动,姐姐终于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微笑地看向余晖。 她有着一张明眸皓齿、眉似新月的绝色脸庞,气质知性,却富有朝气,柔顺的发丝垂在颊边,如金色的流苏,活力盎然的水蓝色眼眸里仿佛容纳着海洋,立体的五官将那双眼睛衬托得更加深邃幽静。 这个身穿病号服、容貌倾城的倩丽女性,有着和“余晖·奈特”古怪画风相似的注册代号,叫做“曙色·奈特”,她今年24岁,是余晖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在没有双亲照料的生活里,都是曙色同时承担姐姐和妈妈的责任。 除此之外,他们均为第3代基因超能者,不过曙色被划分成第2批,生辰比弟弟早了8年。 “我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就使用游戏机……额,或者手机来苟活吧,直到你拥有和我相同的近视眼……好啦,不用这么多情善感,青春期男孩要开朗活泼,女孩子才会喜欢,难道你有很多事放不下?做人要潇洒一点!” 曙色说话间轻笑起来,从纯净笑颜中恍若看见早晨的太阳,金发蓝眼、混血美人模样对男性有很大杀伤性——前提是忽略她能力的危险性,以及疯疯癫癫的玩世性格。 家人间熟悉的亲近感让余晖的精神稍微放松下来。 和自己相反,他印象里乐观豁达一直都是姐姐的标签。 “这次任务很顺利。” 余晖也想回应对方,他很勉强扯起脸部肌肉,露出僵硬的浅笑,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死气沉沉。 然而令木偶微笑只会显得分外诡异,眼前这一幕更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余晖很有自知之明,庆幸自己戴了面具。 曙色似有察觉,她怜惜地伸手,替余晖打理抚平风吹乱的黑发,柔荑触及发丝,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我的傻弟弟呀,你身体里那些药物,固然能很快给予你外在力量,可积累的代价却很残忍地剥夺了你作为人美好的部分,强大的诀窍藏于心灵,只追求肉体破坏力是很笨很肤浅的,从今天起,你要循序渐进地前行,不许再践踏自己的健康了,答应我,答应姐姐,好吗?” 曙色语气清软,但神情却很严肃,颇有不容拒绝的意思。 耐心引导余晖走往正确道路,是她作为长辈的责任,亦是真挚的心愿。 余晖郑重地点头,他向来听话,况且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确实让他得到了惨痛的报应——远低于平均线的身高。 “嗯嗯,真听话,不过用另一句话来说就是……强化药,和,死亡,对你来说是一个意思!” 曙色重新绽放笑容,恢复她独具风格的调皮口风,摸摸余晖脑袋,接着说道: “对了,碳基强化剂的话……还行,我观察好多能源兵的过去,发现其实蛮安全的,真是良心产品,哎~,真该考虑跟那位科学家讨点广告费……哦,貌似他去世很久了,那我可能得坐敞篷车去阴间,好吧,这下真潇洒了!” 闻言,余晖若有所思,他知道曙色口中的“碳基强化剂”指的是普洛森-碳基生命组织强化剂。 它是唯一一个除了会增加身体质量外、几乎没有负面影响、也不会与其他药物冲突、萃取魔幻系奇幻系科幻系玄幻系技术精华为一体的完美药剂,最初开发者“普洛森”是个搞科研的能源兵,亦担任过“蒸汽园”公会会长,但并非现任,他多数研发产品被官方区认可售卖。 其中碳基强化剂至今一共出现四个版本,功能是大幅度增强碳基生命的各类细胞强度,激发使用者的生命潜能,以十分合理的比例同步提升使用者的力气、速度、反应能力、身体防御力等数据,对肌肉力量的提升效果尤为夸张,并且会随注射次数翻倍叠加,每个版本最多注射5次。 普洛森强化剂对低阶能源兵来说,极其昂贵,纵使余晖“小有资产”,还是只注射过5次1.0版本、5次2.0版本和5次3.0版本——V1.0强化剂的标准价格是能量块(白)x50,V2.0是能量块(绿)x50,V3.0能量块(蓝)x50。 “谈正经事可不符合我的风格,我们来聊点家常呗。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到了思春期的年纪,看见漂亮女性不由得想支帐篷了?” 曙色掩嘴轻笑,朝余晖挤眉弄眼,表情暧昧,自顾自地叽叽喳喳道:“我指的是春心大动想邀请女方野餐,不要误会哦,想哪去了!” 无视姐姐的调侃,余晖摇摇头,斟酌着回答道: “我……有些事情想不通。” 停顿片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不正经的姐姐意识到自己的认真,问出了萦回心间的疑惑: “我不明白,保持善良,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尤其是对于能源兵来说。” 话音未落,余晖心底又忐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当面质疑长辈的教训,不由得惶恐不安。 惶恐源于害怕忤逆行为会刺激到曙色,不安源于对那皮肉下磅礴时光伟力的敬畏——他很清楚若是曙色失控,后果会多么严重。 如果剖析余晖看待姐姐的感情,则一半是人性上的亲情,一半是本能上的恐惧。 “嗯……” 曙色看似被这莫名问题难住了,她轻捏下巴,歪头沉吟数秒。 静谧,短暂地成为病房的主题。 这种氛围持续得越久,余晖就愈加紧张。 周边致命的时间能量浓稠得快化为实质,置身于其中的他仿佛被困于凝胶里的昆虫,连呼吸都是奢望。 半晌,直到余晖快要认定自己不该发问时,曙色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我仔细回忆了下,你刚才足足说了27个字诶!高冷无口人设塌房了哟,强烈建议赶紧让公关救个火。” 余晖茫然之际,曙色收敛起玩乐的意思,流露浅笑,她伸出手,像小时候相互依偎那样,梳直他额间的刘海,海洋般蔚蓝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彼此最熟稔的相处方式稍微缓解了本能的隔阂,提醒着余晖,那被怪物般外力簇拥着的,依然是一颗人心……只是不太正经。 伴随曙色适时的温柔举动,余晖动荡情绪渐渐平息,就连空气中那股暴戾可怖的超时波动似乎也得到消融。 多元宇宙时间流动时的能量脉冲凝聚于一点,形成不可控的规则辐射,曙色本人似乎无法完全抑制,同源能力者均会被震慑,余晖也难以幸免。 直到余晖平复心态,曙色这才开口回答: “这种事情,让姐姐来说明有点不合适,强迫你去理解又很不负责任,哎~真是苦恼……” 她故作为难,假装低头思索,抬眸偷看余晖反应时,展露蕴藏蔚蓝大海的双眼里神采奕奕: “我想到了!你可以带着这问题去寻找异性队友,听听她们的意见,这样就能甄别对方是不是好女孩啦,让同样遭遇的人阐述感想,得到的答案肯定更具说服力!发表感言前放一段自我介绍MV,说不定对方觉得你很文艺“啪”就爆灯,然后放心跳动画,为爱坚持到底。啊,不过年龄比我还大的就算了,你会被CPU的。”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余晖暗自叹气,最后还是没能得到确切答复,不过他稍微一琢磨,姐姐开玩笑性质的建议也有些道理,可以听取。 他未来终究需要发展人脉,宇宙群星间战争动乱不断,乱世中想要保全自己和家人,必须不断积累力量,而变强途中他人的帮助正是必不可少的。 “我明白了。” 余晖下了决定,准备趁此机会多和同僚们交流交流,权当练习克服社交障碍。 “嗯嗯,执行任务时也切记要慎重交友,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结交,像有些上来就送面包的一定不要理会……对了,安全更要注意!” “好的。” 曙色知晓弟弟会听进去,轻抚余晖脑袋,目含欣慰。 “接下来是睡前故事环节,快给姐姐讲讲你这次任务遇见什么了,剩余时间很紧迫哟……” …… 十五分钟仓促流逝,令人愉快的探病时间结束了。 “嘭!” 厚重的大门再次关闭,两双不属于人类的冷酷眸子扫视着余晖。 “请将纸质信息交由官方销毁,并配合检查,确认没有信息泄露的痕迹。” 一阵严谨的形式过后,余晖被撵出重点医疗站。 “储粮,完备……寄主,狩猎结束,休眠,以静待,下一场,杀戮。” 余晖前脚踏出医疗站,塞努诺斯后脚便迫不及待地出现,寻找话题道: “你,寝息。我,观风。” 先前,它很识趣地没打扰余晖和曙色的独处时间。 “……” 余晖不作答,他晃晃脑袋,压下胸口的不适感,脚步没有停顿。 离开姐姐身边后,他乘坐传输厅来到了东建筑区。 东区不同于西区,西区的楼房普遍低矮、密集,清一色高档联排住宅中时而掺杂画风迥异的单独建筑物,比如中介木屋、赌场、网吧、电玩厅、不可描述的会所之类,独栋住宅价格昂贵,所以有很多是公会管理的空房子,街道冷清,并且睹火者公会缺乏处理环卫基建的措施,路面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和西区相比,东区要显得发达许多,常住居民足足占据本部六成总人口,其中也包含了睹火者、乌合之众等其他区域公会的多数成员。 在这里,现代化高楼大厦随处可见,街边全方位照射的氙气路灯,将玻璃幕墙映照得流光溢彩,部分摩天楼上挂着超大号显示屏,上面播放着各类广告,大多是兜售科技产品,少数则和美食、游戏相关。 公路路面铺设的不是沥青或混凝土,而是某种具备细微弹性、不易开裂且耐磨、防噪音、防老化的深灰色高级材料,这铸就了不见丝毫缝隙和高低错位的街道,路上除了常有人骑乘公共平衡车经过,还存在很多台移动工作的智能清扫机器,它们由“蒸汽园”公会研发管理,负责公共环卫。 蒸汽园公会,是统管东区势力的大型公会,掌管东区70%的非官方产业,和西区睹火者公会在商业竞争上对立,蒸汽园同样经营着黑市、任务中介、基础建设和绝大多数娱乐业……值得一提的是,东区在黄赌毒等黑色产业兴盛程度上远不如西区,任务中介完善程度亦是后者占优,现代娱乐等白色产业则相反。 蒸汽园公会主旨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被数片白色蒸汽环绕的青铜齿轮”是蒸汽园的标志,几乎印在东区每一个角落。 余晖不想花钱去解锁停靠路边的公共平衡车,他自己步行到蒸汽16街尽头,找到某栋偏僻住宅公寓。 公寓楼是钢筋混凝土的普通结构,楼宇侧面外墙镌刻“金字塔半埋于地、上方泥点往外溅射”的大型标识,意思是“恢弘宫殿拔地而起”。 毫无疑问,公寓从属于垄断四大区房地产业的“砌墙人”公会,不论东区高楼大厦还是西区联排住宅,基本全部建筑成品都源自砌墙人包办的工程。 这个公会作风十分古怪,只允许具备特殊建造能力或建筑学知识丰富的成员加入,他们主旨为“领土是财富与权力的基本”。 砌墙人公会的名声很好,缘由是他们出于人道主义,总将租赁房房租设置得非常便宜,最贵的每月需几个能量块(绿),普通的通常为5个白方块,堪称慈善基金会——毕竟逼死同部的伙伴对谁都没好处,哪怕在本部有利益冲突,到了能源世界时仍旧是战线统一的队友关系。 这点几个大型公会也心知肚明,偶尔会大范围给因缴公费给官方而无力支出生活费的同僚供应食物,通常是入不敷出的列兵和低阶先锋,尤其是前者,常规级任务奖励少得分外残忍,新晋列兵时常依赖长辈养活。 余晖一边回忆,一边踏入楼房内,乘着电梯来到第十三层,寻找较接近走廊深处的房间,向扫描锁展示因菲德环解锁,遂即开门走进里头。 这儿是他的住所,免收房租,一室一厅一卫,不带厨房,阳台依着卧室,家具免费且齐全,装修差强人意。 余晖和此处房东有点头之交,故而待遇不错——主要原因来自那串特别编号,以及房东公会成员的身份。 把玩了一块能量块(白)几分钟后,余晖才将其按进了门边墙壁上镶嵌的能量机中。 房内能量机和官方建造的传输厅能量机有些区别,是蒸汽园公会仿造原版安装的,技术上相差无几,外观上则多了电表和公会标志。 在他肉疼的注视下,机械简洁迅速地运转,激活接通发电站线路,电表数字跳动,电力从远方传输过来,科技加持下东区的生活用电相对廉价,一个能量块(白)大约能提供5度电,附赠半吨水。 作为对比,西区、北区是曾经的正常标准,一个白方块只能换取2.5度电,南区则稍次于东区,能换4度电,同样附赠生活用水。 房顶挂着的吊灯随之亮起,光线驱散昏暗,照亮室内,20平米出头的客厅里,仅摆放着配套的茶几和沙发,没有地毯,没有杯具,没有装饰物,显得很空荡。 余晖住所进门就是客厅,卫生间位于入口右侧,占据客厅一角,客厅开了扇大号采光窗与入口门相对,左边靠墙有宽敞空地,用来摆放家用电器,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右边隔墙通往卧室,卧室里延伸出阳台,和客厅窗平行,都设于公寓楼正面。 空间并不逼仄,可余晖觉得四周很小,只有他一个人。 抛开纷繁思绪,余晖脱下靴子,身高立马缩水一大截,他赤足走入充当浴室作用的卫生间,准备洗漱。 “砰!!” 先是沉重衣物砸入瓷砖的巨响,紧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来,隔着玻璃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不久后又传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 浑身清爽的余晖走出了浴室,睡觉前他又戴上了防毒面具,模样看不真切。 躺上紧贴地面的合金床,盖上被子,余晖望着天花板发呆,眨了眨眼睛。 “晚安。” 余晖对自己说道,接着意识开始放松,慢慢进入了梦乡。 “晚安,寄主。” 在他熟睡后,塞努诺斯才悄悄醒来,发出无人倾听的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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