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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爵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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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祸起东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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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半拖半拽,郝赞娘半推半就,俩人一道进了羡金楼。 郝赞娘自打来了帝京,便没怎么逛过——走两步便有三五个铺子,卖什么的都有,样样都要钱,哪里有那么多钱供她使的? 今次头回逛,逛的还是赌坊,原本心中忐忑,可进门便有俩俊俏使婢端着茶过来笑吟吟地请她喝。 郝赞娘摆摆手,身边的光棍却接过了。 俩俏婢子看出郝赞娘的窘迫,又笑着说:“来人便是客,茶水点心不收费,夫人尽管用。” 郝赞娘头回听别人唤她“夫人”,魂儿都要出了窍。 这帝京里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俩婢子瞧她面生,互相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搀了她进门。 赌坊内另有千秋,地上铺着海棠红毯,一路延伸到中央看台,金发胡姬搂着腰鼓在台上扭,台下围了一群狼。更多人去了四面八方的赌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俩婢子道:“夫人不会玩,随意看看也使得。一夜发财的可不在少数呢。” “销金窟销金窟,有出才能有进。”光棍搓了搓手,正要挤去一张赌桌。 郝赞娘睁开那俩人,一把拽住了光棍:“你不是说带我来捡钱的?” 光棍这才忍住了,带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西首有间房,门头挂着“财源广进”,然而进进出出的全是人,男女老少都有。 光棍带着她进了屋,只见屋内有张大桌案,案前有人排着号,案上有两个中年人执笔写写 画画。 光棍挤了进去,笑着招呼:“二爷三爷,您二位好。” 其中一人抬起头,见是他后翻了个白眼,“你不老实拉你的活,凑到我们跟前做什么?!” 光棍嘻嘻一笑:“这不拉来了么!”说着指向郝赞娘。 那被称作“三爷”的人皱起眉头:“妇道人家。” 光棍捱近了他,小声道:“这是我邻居,她儿子刚刚做了城守,南边开阳门那边的,跑不了。” 三爷点了点头,办完了眼前事,这才招呼她上前。 郝赞娘捏着衣角不知所措。 “要多少?”三爷没抬头问道。 郝赞娘一愣,看了看光棍。 光棍用手肘捅她胳膊:“问你呢,缺多少银两。” 郝赞娘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五…五钱…” “多少?!”三爷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 光棍恨铁不成钢道:“都来了这儿了,你要五钱?你是叫花子?” “可是,可是我就差五钱交月租呀…”郝赞娘喃喃说。 “你不是还想给你儿子弄身好衣裳吗?你们娘俩儿家用不添置了?”光棍大手一挥,对二爷三爷道,“给她二十两。” 郝赞娘只当他们说笑,然而白花花的银子真送到自己跟前时,她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些都是…给我的?”她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不给你给谁?”三爷不耐烦地递给她一张纸,“会写字吗?不会写按个手印就成了。” 郝赞娘不认字,茫然看向光棍。 光棍道: “钱不是白送,是借给你用,借了要还的,这是凭证,好不叫你抵赖。” 郝赞娘一听,忙不迭点头:“自是要还的。” 她摁了手印后,二十两银子也进了兜。除却当年刚出嫁那会儿,还没摸过这么多现钱。 她脚底下轻飘飘的,兜里有钱何止心不慌,胸脯都挺抬高了,走起路来就跟大公鸡似的。 路经一张赌桌,众人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高高抛起庆贺。 “这是赢了大钱的。”光棍道,“一两赢了三百两,翻了多少番,可真够厉害的。” 郝赞娘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眼下她有钱了,一两也出得起了。 光棍问她:“玩玩?” 郝赞娘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光棍道:“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玩会儿。”说罢挤了进去。 郝赞娘没走,捂着兜也跟着挤了进去。 这一桌玩的是骰子,统共六枚猜点。光棍掏了一钱银,想想押了豹子那一区。 周围人笑话他:“六枚一样的今天还没出过呢,你这钱要打水漂,还不如押对子。” 光棍啐他们:“呸!要你们管,老子有钱!” 掷骰手开始摇骰子,按着盅扫视人群一圈儿。 郝赞娘没买,却觉得心都吊了起来。 骰盅一开,眼前赫然是五个四点,一个一点,距离光棍横扫千军就差了那么一点。 人群中依旧惊声阵阵,说:“差点儿让你走了狗屎运。” 郝赞娘看明白了,这是猜点数,六个一样的才难得 呢。 见她有些跃跃欲试,光棍也添油加醋说:“您儿子有本事,日后肯定能挣大钱,到时还差这点儿银子?” 哪个娘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有出息?郝赞娘咬了咬牙,押了一两银给了对子。 刚出过对子,这次押的人不多。骰盅再一掀,果然又是对子。郝赞娘一两变成一两半,月租钱立马到手。 刚刚还为五钱银犯难,这下一便有了。然而有钱之后她并未急着去楼上还,反而押了二两上去。 这一次她押了三元,三个点数要一致,除了她之外只有另一个老头在押。 骰盅一开,果然是三元。 郝赞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二两变成了十六两。 “这位夫人厉害呀!”周围人纷纷夸赞。 从分文没有到怀揣三十几两,钱来得忒快。怪不得都知道赌博害人,却依然有人趋之若鹜——赌害了九成的人,你焉知自己不是那一成? 郝赞娘确信,她就是那一成。 玩着玩着便有些上头,郝赞娘开始五两十两地押。说来也怪,运气是出奇地好。最后一摸兜,银子竟快装不下了! 她认定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她,简直杀红了眼,索性把兜里的银子全掏了出来。 这次运气却不怎么好,无人跟她押,输也只她一个。 郝赞娘望着空空如也的口袋,突然间便急了。 她去找光棍,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你们耍赖!”她站在桌上高声大骂,“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女人! 你们都是骗子!” 赌坊伙计围了过来,见她撒泼,却是见怪不怪,将人从桌子上拽了下来,直接丢去了羡金楼外。 “我的银子!”郝赞娘红了一双眼又要扑上来。 然而赌坊的伙计个个都是练家子,她还未能近身,别人便亮出了刀。 郝赞娘坐在地上大哭,“你们还我的钱啊——” 然而羡金楼内金发舞姬鼓点咚咚响,羡金楼外宣武大街车水马龙,早便掩盖住了她的哭声。 即便有看到她的,也早已见惯了这条街上的赌鬼,实在不足为奇。 - 光棍被人请进檀府后,一直盯着走在前面身姿袅娜的美人瞧。 “到了。”美人回眸一笑对他说,“进去罢。” 光棍没成过家,快被这女人的背影勾没了魂儿。然而她一回头,脸上竟划了一道疤,吓得光棍立马清醒了。 眼前闪过一道光,他细看去竟是座上人拇指上的纯金蜃龙扳指在闪光。 光棍心下一凛,跪地磕头:“小人见过檀大人。” —— 越写檀沐庭越来劲儿,这感觉跟写魏迦陵的那阵儿一样一样的。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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