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出来查看。
大林和斌子都吐出口气，互相看了一眼。
斌子给大林使了个眼色，朝墙头努了努下巴。
大林明白了。
他挥了下手，示意斌子闪开些。
斌子退到路中间，看着大林助跑，发力，上墙。
“哎呦！”
大林刚搭上墙头，就发出一声痛呼，这声音在夜里十分清晰。
斌子眉头紧皱，赶忙跑了过去。
大林从墙上摔下来了。
月光下，他的手掌血哧马虎，破了好几道口子。
大林疼得直吸气。
但他勉力控制，压低声音道：“妈的！墙头上都是玻璃碴子，差点毁了手。”
“哎呦，呼呼呼呼……”
大林对着手掌不停地吹气，想缓解一下疼痛。
“怎么回事？你白天不是看过吗？”
“是啊！我之前来的时候，墙上什么都没有，这踏马什么时候弄的？”
大林嘟嘟囔囔，咒骂不停。
虽然手心被扎破了，他也没想打退堂鼓。
“哥，这要怎么搞？”
斌子贴在门上，凝神细听。
里面的人怕是睡得死，没听到刚才的动静。
他在路上来回地兜了两圈。
“你过来。”斌子对大林招了招手。
大林过来了。
“看到没？这边能过去。”
从这里的大铁门望进去，里头是一片低矮的树苗。
两处院子共用里面的一堵墙。
大林道：“哥，你的意思是，咱们从这边兜过去？”
“对，你先把手包一下。”
斌子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大林。
大林自己也有一条。
他用两条手绢，分别将两个掌心裹紧。
痛感小了一些。
“走！”
二人没再多说，麻利地翻过墙头，溜到了角门边。
这里装的是扇小木门，本来就是为了方便进出，一点都不复杂。
大林用匕首轻轻一挑，就把门栓挑开了。
两个人猫着腰，进了季家的院子。
斌子指了指东厢，大林摸了过去。
两个人分开了。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斌子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
他一退，踢到了地上的一个脸盆，发出清脆的一响。
咚！
大林警惕地回头。
“怎么回事？”他压着嗓子，小声问。
“嘘！”
大林的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示意斌子继续。
斌子转回头，耳朵贴在厢房窗户上，听了又听。
他摇了摇头，“没人。”
两个人到了正屋门前。
斌子从怀里掏出迷烟，递了根小竹管给大林。
噗。
窗纸被扎破，一股细细的白烟飘起。
大林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不耐烦地晃了下身子，示意自己还没吹完。
待一管烟尽，他将小竹筒塞进怀里，才直起身看向旁边。
咦？
斌哥呢？
大林瞪着眼睛，满院子张望。
没有。
人哪儿去了？
“斌哥……”大林哑着嗓子，小声叫唤。
没人应答。
大林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越来越多。
是不是到那边园子里去了？
他往角门边走，边走边小声喊着，“斌哥，哪儿去了？你回我一声啊。”
他刚进院子，就听“嘎吱”一声。
角门关上了。
大林吓了一跳，僵着身子没敢动。
好半晌，他才走回门边。
推了两下，没推开。
大林拿出匕首，又去撬门栓。
这回不管他怎么鼓捣，门栓纹丝不动，就是挑不开。
大林急得汗珠直飞，热汗流进眼睛里，刺得他生疼。
什么情况？
跟撞了邪似的，斌子还不见了。
大林瘫坐在地上，口里喘粗气。
不行，太邪门了！
他得回去和老大禀告一声，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主意一定，大林腾地从地上跳起，拔腿就跑。
三两下窜上墙头，不见了踪影。
樊锦绣一身黑衣，开了角门。
她朝大林消失的方向看了看，蹙眉沉思。
她要是没看错，刚才逃跑那人就是之前跟踪她的人。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
为什么来家里？
吹迷烟，想偷盗？
好像又没那么简单。
季轻然和连崇山都不在，屋里那人要怎么处理？
樊锦绣有些后悔。
她刚才就该把两个人都留下，直接埋地里当肥料算了。
……
连崇山来学校找季轻然。
他这副俊逸中带着邪气的面庞，稳重中又透着放荡不羁的气质，立刻吸引了学生的眼球。
不少人都看到了靠在墙上，耳后还别着根香烟的连崇山。
季轻然一过来，就见好几个同学站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正是午饭时间，食堂的人越来越多。
“常校长怎么把你放进来了？”
连崇山直起身子，挑了挑眉。
“你难道不记得来报名的时候，是我和你一起来的？”
“常大爷认识我。”
连崇山的语气里不无得意。
大爷……
行吧。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在食堂一起吃？”
季轻然不知道连崇山怎么突然来学校，但饭总是要吃的。
“你下午能请假吗？”
“怎么？有事？”
连崇山颔首，“嗯，家里有点事。”
季轻然蓦地抬头
“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连崇山笑道：“你先去请假吧，咱们等下再说。”
老师们也在食堂吃饭。
季轻然找到乔正杰，说家里有事。
乔正杰二话没说就准了。
两个人在一众同学好奇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
食堂里。
付箐箐被同学围住了。
“箐箐，你快说说，那人是谁？”
“是不是季轻然的男朋友？”
“他长得好帅啊，和季轻然看着很般配呢！”
“切，般配什么呀！”一个姑娘哧道，“他个子太高了！”
有人不同意，立刻反驳她的话。
付箐箐心里思忖。
想来想去，她觉得倒不是连崇山偏高，而是季轻然有点矮，她好像刚过一米六。
身体偏瘦脸还小，看着比自己都稚嫩，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白菜。
付箐箐的思绪越飘越远。
要是连崇山一拳打过来，季轻然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天呐！
付箐箐捂住了嘴。
这可怎么办？
……
连崇山中午回家，才知道昨晚的事。
樊锦绣不敢出门去找人，担心她不在的空档又有人跑到家里来。
白秀菊和季轻焕可对付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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