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手里都有枪。
十几个人，黑洞洞的枪口。
林子镖的手下不敢反抗，都被拷了起来。
警察进了屋。
里边正打成一片，高正龙的保镖几乎是被群殴，身上满是刀痕。
砰！
领头的警察朝天开枪。
“再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就不只是鸣枪示警了！”
林子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都扔掉了匕首。
“警察同志，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林子镖暗算我家掌柜，把他的手脚都打断了，还给他喂了毒药！”
高正龙的保镖率先喊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先救我家龙掌柜，他就要不行了！”
龙掌柜？
宋益民低头看了一眼。
一人手脚瘫软，浑身簌簌抖动，脸被打得面目全非。
但他的眼里依然透着几分熟悉的神色。
高正龙！
宋益民去过几次德兴楼，每次高正龙都来和他打招呼，他们也算是认识。
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宋益民对身旁一人道：“赶紧去找车，把人先送到医院去。”
季轻然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
“宋队长，我会接骨，还是让我先把他的手脚接上吧。”
“时间耽搁得太久，送到医院，这人怕是也会落下残疾。”
宋益民一回头，院子里乌压压地围着一堆人。
都是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百姓。
宋益民皱了皱眉。
“你们去清场，把无关人等都清出去。”
几个警察行动起来。
宋益民又对季轻然招了下手，“你过来！”
“真会治？”
“真会，保证不是胡闹。”
高正龙眼神逐渐涣散，不知是痛得厉害还是所谓的毒药发作。
宋益民颔首道：“先给他把手脚接好。”
季轻然应是，蹲下救治高正龙。
宋益民看着林子镖道：“又是你，这回还有什么解释？”
“嗐，宋哥，都是误会！兄弟们闹着玩儿，一时没把握好分寸。”
“你看我，我手无缚鸡之力，这都不是我干的。”
他指了指地上晕倒的壮汉，“新来的家伙，不懂规矩，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高正龙就算死了又如何？
有人给他顶罪，警察都奈何不了他。
宋益民看着隐隐得意的林子镖，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都带回去！”
警察将在场所有人员都带上了警车，高正龙的两个保镖不肯走，被强行押了出去。
“怎么样？”
屋内只剩下了宋队长和给高正龙接骨的季轻然。
“好了，应该没问题。”
季轻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高正龙的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宋益民也看出了季轻然的不忍。
血哧马虎，小姑娘根本受不住，她没吓得直打哆嗦就算不错了。
“医者仁心、见义勇为，你干的不错！”
宋益民夸赞一句，又道：“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季轻然想到这人姓宋，就想确认一下。
“宋队长，请问您是京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长吗？”
一个小警察刚好进屋，抢先答道：“没错！”
“这就是我们刑警队探案无数，让罪犯闻风丧胆，英明神武、果决又善断的宋益民宋大队长！”
宋益民回头瞥了他一眼，“闲的？”
小警察缩了缩脖子，默不作声地在地上摆牌子，等下要对现场进行拍照取证。
宋益民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对待热心市民，宋益民多了几分耐心。
“我是从吉山省考到京市的大学生，我来之前，省局的王队长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就是一位宋队长。”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宋益民一愣，随即问道：“你是季轻然，小季姑娘？”
果然是他。
季轻然笑道：“没错，就是我。”
“哎呀，没想到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这可真是，真是……”
宋益民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蹲在地上摆牌子的小警察，悄摸摸地接了一句，“缘分，妙不可言！”
他一说完，就往旁边一蹦。
成功地躲过了宋益民的飞脚。
“宋队长，确实是缘分。”
季轻然觉得这小警察十分可乐，赶忙出声解救他。
“但是，也不全是缘分……是我让人报的警！”
“你？”
说到案件，宋益民恢复了严肃的神态。
季轻然斟酌着措辞道：“我和高老板约好今日见面，到德兴楼的时候他不在，碰到他的一个熟人，说他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熟人？哪个熟人？”
宋益民分毫不漏，问得十分仔细。
“一位……杜哥。”
“额头上有道疤，杜昌其？”
“是，就是他，他也和我一起过来了。”
宋益民琢磨了一会儿，才道：“你暂时先不要离开，去局里做个笔录。”
他对旁边的小警察道：“把杜昌其和他那些兄弟一起带回去。”
很显然，宋益民是知道杜昌其有手下的。
季轻然正要往外走，又被宋益民叫住，他问了个关键问题。
“你说和高正龙约好……你们为什么要见面？”
私下买卖属于投机倒把，不能和警察讲。
季轻然在开口之前就想好了说法。
“我要在德兴楼请人吃饭，听说高老板那里有一种鱼，味道特别好，但是需要提前预定，我就想和他说说这事。”
宋益民了然。
他没再多问，带着季轻然一起回了公安局。
……
“房叔，镖子一直尽心尽力为您和严家办事，您可不能不管他啊！”
林子镖因为聚众斗殴进了局子，本来这事并不大。
但警察不知怎么找到一本账，详细记录了过去几年林子镖投机倒把、收受钱财买凶伤人的事，桩桩件件都对得上。
林子镖很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林子镖媳妇只能到房叔这里求救。
房叔安抚了林子镖媳妇，好不容易才将她劝走，让她回去等消息。
之后，他去了严家。
季轻然去了医院。
从公安局录完口供，就没她和杜昌其什么事了。
高正龙不只手脚被打断，而且还被林子镖喂了毒药。
听说那是慢性毒，可以逐渐控制人的心神。
季轻然要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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