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入体，插入心脏，本应该是痛苦的。
但是少年石头的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神色，看着张御道：“谢谢你。”
他感受到了魔气的恐惧，而恐惧的源头，便是对方手中的长剑。
“呃！”
少年石头突然面色狰狞，体内的魔气不断外溢，朝着天上而去。
天上，一张大口无声咆哮，似乎想要将月亮吞噬。
“玄天剑！”
张御看着天上出现的魔兽，突然一阵光芒出现在眼前，张御低头一看，就见玄天剑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怎么可能？”
少年石头瘫软倒地，张御愣神地看着玄天剑，化作白光将魔气冲散，随后化作一道威严的身影。
“不可能！”
看着天上出现的人影，金涣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名字，这是来自天道的提醒。
“玄天大帝！”
张御与金涣的脑中，同时浮现了一个名字。
区别的是，金涣是天道警示，而张御是因为玄天剑的提醒。
“那只魔兽是饕餮！”
金涣抬头看向另一边，魔气聚拢化作了一只魔兽，对着玄天大帝嘶吼。
张御闻声望去，巨大的脑袋，嘴巴的大小占了五分之四。
玄天大帝有了动作，只见他一只手抬起，拍向魔气饕餮，动作看似缓慢却瞬间来到饕餮的头顶。
魔气饕餮身形略显畏惧，但是面对玄天大帝的攻击，却猛地一口咬住了玄天大帝的手掌。
然后，玄天剑所化的玄天大帝天克魔气。
魔气饕餮咬住玄天大帝的瞬间，魔气瞬间溃散，然后被吸入大帝的身体。
玄天大帝的眉头微皱，似乎对于魔气饕餮敢反击有些不满。
左手抬起，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正是玄天剑的模样。
平平无奇的一剑横扫，砍在魔气饕餮的身上，饕餮没有丝毫抵抗重新化作魔气，被玄天剑吸收。
随着魔气消散，玄天大帝重新化作玄天剑，回到了张御的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饶是金涣经历丰富，也是一脸痴呆相；看着张御手中的剑，金涣忍不住道：“难道这柄剑是玄天大帝的佩剑吗？居然能够召唤出玄天大帝。”
“不是。”
张御摇头，异常肯定地说道。
只见他竖起玄天剑，剑身上的玄天二字隐去，一个魔字出现在剑身，随后剑身爆发出强大的魔气。
“这是……”
“魔剑形态！”
张御看着手中的剑说道，随后魔气内敛，玄天二字重新遮掉魔字。
张御转头对金涣道：“没事了。”
“啊？”
金涣一脸迷茫。
“先看看地上那位吧。”
张御指着地上，原本的少年，化作了白发中年。
“他这是本来面貌，之前的样子是魔气使然。”
金涣同样看了过去，顺道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
张御来到石头身旁，想要看一下对方死没死透，结果刚靠近，就看见对方睁开了双眼。
“你感觉怎么样？”
张御想要将对方扶起，却被他拒绝了。
石头勉强地坐在地上，道：“不用扶我起来，我命已不久，能听听我的故事吗？”
张御与金涣盘膝坐在石头的对面，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一百多年前，这里有着一个普通的部落，你们看到的幻影，都是曾经存在的。”
石头眼中露出一抹回忆，将自己的故事讲述了出来。
一个普通的少年，意外得到了蕴含魔气的兽皮；然后在兽皮的指引下，获得了一位魔圣传承。
然而这个少年，在当时并不清楚魔圣传承意味着什么！
在获得传承的那个晚上，整个部落，包括他的父母全部死了，死在了魔气的侵蚀。
不过当时少年并不知道是魔气所为，因为他在当晚失忆了。
当然，后来少年知道。
所谓的传承，其实是魔气成灵，化作了魔灵。
而少年的失忆，也是魔灵所为，其目的就是让少年安心作为它的容器，让它能够安稳成长。
但是让魔灵没想到的是，它选择的少年，居然是一个武道天才。
获得所谓的魔圣传承之后，武道境界一日千里，短短五十年，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圣境大门。
而五十年的时间，不足以魔灵成长，于是魔灵故意解开少年的记忆，让少年困足在涅槃境。
直到三十年前，少年遇到了强敌，身受重创。
不仅如此，少年体内的魔灵也因此遭受重创，甚至连灵智也受到了影响。
再之后，少年趁着魔灵沉睡之际，回到自己的故土，打算在这里了结自己的性命，魂埋故土。
但是，魔灵再次醒来，趁着少年弥留之际，强行控制少年的神魂，在此处物色新的容器。
而于澄澄正是魔灵选中的容器。
在讲述完自己的一生后，石头回头望向部落的废墟，身体逐渐消散于天地间。
“他到死都没有放下。”
金涣见石头消失，有些惋惜地说道；若是对方能够明悟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就这样死了？”
张御有些愕然道。
金涣扭头看向张御，不由地道：“你也觉得他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本来不是他的错，非得揽在自己的身上；若是他能够看透，早就把魔灵解决了，好歹是自己亲手把仇报了。”
“啊！”
面对张御的话，金涣顿时哑口无言，干脆回到了妖宠空间。
对于张御，这种故事听过无数。前世虽然是个普通的世界，但悲惨的故事从来没有断过，比起石头有能力去报仇，却自暴自弃，更多的人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张御看向已经是废墟的部落，摸着下巴道：“总感觉这趟亏了，救了个大佬，结果大佬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对了。”
张御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峰，骂咧咧地道：“我还损失了一个漂亮妹妹，可怜我还打算解决单身呢！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双修功法，或许可以问问金涣。”
眼见天际泛白，张御干脆就在原地打坐，等着天亮出发。
“凭依，凭之所依。”
张御突然睁开眼，抬头看向缓缓升起的太阳，喃喃道：“身无所依，是凭剑而存，还是凭人而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