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鹿书院的问道山上,绿树掩映,鸟鸣山幽。
蜿蜒伸展的山梯,名为无悔路。
此刻,正是下午时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问道山上,金黄的光斑仿佛为这片山林增添了几分神圣与宁静。
秦如萱身着白裙,发挽双髻,脚踏小鞋,如同一颗明珠般照亮了这片山顶。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凝望着陆渊。
秦郡主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将目光落在一位陌生的少年身上,可她就是想这么做,便一直这么做。
而身着黑袍的陆渊,他的目光亦从未从秦如萱身上移开。
两人就这般对望。
终于,秦如萱小脸微微一红,移开了目光。
这人是谁?
眼眸竟然这般好看......
这一举动很轻微,并未让围观的众人发现。
唯有陆渊身边的欧阳清,静静的瞧着这一幕,若有若思。
他显然注意到了秦如萱与陆渊之间的微妙互动,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欧阳兄。”陆渊忽然叫道。
“嗯?”
欧阳清疑惑地看向他。
“我可能要恋爱了......”陆渊说道。
欧阳清愣了愣。
“你和秦如萱吗?”
“是啊,她刚才这么看我,肯定是看上我了。”
陆渊自信满满地说道,“等她下了山,我便去要她......呃,要她嫁给我!”
“陆兄,你就这么笃定,你和秦郡主是良配?”欧阳清忽然问道。
闻言,陆渊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他的单纯,他欣赏我的才华,我们当然是良配!”
“另外,我绝对不是看他是郡主,才有这样的想法,我们这是纯真的爱情。”
“有没有可能......她是在看欧阳清?”
在不远处,安先生突然开口了。
他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显然,他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他的话,引得陆渊和欧阳清一阵沉默......
不一会儿,陆渊挪动身子,离着欧阳清远了一些。
“陆兄......”
欧阳清欲言又止,想要挽留他。
却见陆渊摇了摇头,“欧阳兄,我们友尽了,我在这一刻才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我总和你站在一起,其他姑娘很难透过你无解的样貌,看到我超凡出尘,万中无一的有趣灵魂。”
“陆兄......”
“欧阳兄......你终究是他,而又不是她......”
欧阳清∶“?”
“好了。”
安先生打断了两个人的话。
“准备一下,快到你们了,我要求不高,你二人都能成功种道就行。”
欧阳清点头:“知道了,老师。”
陆渊也跟着道:“知道了,老师。”
“去吧。”
两个人离开后,安先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在他身边,桑院长忽然说道,“那少年,是天都城欧阳家的那一位?”
安从南点了点头,“是的,老师。”
“不是传闻,那位是个生人勿近的主子吗?怎么和你另一个弟子走的这么近?”桑院长一脸疑惑地连声问道。
安先生摇了摇头,道∶“我亦不知,可能是因为陆渊的性格太独特的吧,这孩子,有时候连我都看不懂......”
二人就此沉默了下来。
不一会儿,桑院长又唠叨了一句。
“太近了,别整出事来......”
“哎......”
闻言,安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
种道仪式还在继续,继秦如萱之后,又有六位学子登上了问道山顶,成功摸到了问心石,境界提升为九品儒者。
其中三人社死,三人保留了颜面。
除了“爱小姨娘”的恋母者杜飞外,另外三位社死者便是∶
想要夜御七女的小刀哥。
渴望精壮男子的精神妹。
喜欢闻人屁的臭臭弟。
陆渊瞧着他们跪在问心石边似哭似笑的凄惨模样,禁不住一阵恶寒。
他看向欧阳清,低声道,“这白鹿书院为何不让种道仪式私下进行?非要搞这么热闹的场合?”
“为何要私下进行?”欧阳清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陆渊理所当然的解释道,“保护大家的隐私呀,都是自家学子,让别人看了笑话得多难受。”
“什么是隐私?”欧阳清神色更加不解了。
闻言,陆渊愣了愣,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我也是6。
跟一个门阀嫡系扯隐私......
在其旁边,欧阳清唤了其几声,他却是不回了。
不一会儿,便轮到陆渊和欧阳清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无悔路的欧阳清轻声道,“陆兄,我先行一步了。”
陆渊应了一声,“好。”
欧阳清一步跨出,步伐平稳向问道山顶走去。
待欧阳清离开后,陆渊抬头望去,天空蔚蓝一片,白云悠闲地飘荡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闭上了眼睛,盘腿坐了下去。
“我的宏愿是横渠四句!”
“我最想要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不想造反,我不觉得百国很多,我建立护卫队是为了多一点点安全感......”
“陆渊,你可以的,你不想做反贼,你的宏愿是横渠四句......”
“你牛逼坏了!”
他一遍遍在心中喊着,渐渐地,心绪平复下来,渐渐地,竟然入定了。
他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横亘在心中,永恒不变的一段话语。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成了!
一柱香之后,陆渊睁开了双眼,微微一笑。
在他不远处,安先生和桑院长相视一笑,随后皆是摇了摇头。
桑院长道,“你这弟子,倒是有些小聪明,竟然知道利用反复的精神暗示,来左右种道仪式的问心一关。”
安从南却是苦笑道,“真是傻小子,问心石是文圣留下的宝物,岂是他暗示两句,便能抵抗的......”
“这小子就是好面子,怕一会儿心神失守,说一些丢人的话。”
“这样啊......”
桑院长瞧了瞧不远处的黑衣夜行卫,一脸严肃的说道,“丢点脸而已,以后挣回来就成,别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便好。”
说完,他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安先生回过头,望着陆渊挺拔的背影,喃喃道,“这小子,我原先看着如此老实,怎么跟前几年那位有[反贼愿]的学子干了一样的事儿?”
他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位夜行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