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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坠入空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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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向死而生 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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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 不知不觉间,战斗已经濒近尾声。 此时,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大雨,冲刷着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与怪物的躯壳。 此时的我,已经记不清楚第几次挥动手中的枪了,眼看着手里长枪的耐久度一点点流逝,视线中的众人也变得渐渐朦胧起来。 在长时间的战斗里我的感知和行动已经逐渐变得麻木。 在视野即将消失的前一刻,我看到了一条由炼狱血肉和森然白骨组成的蜈蚣长尾洞穿了岁月无声的胸口,化作炼狱天使的死域之主一张邪恶的面孔正在一脸狞笑着看着我。 此刻,它好似在向我问道,你连队友都保护不好,凭什么打败我? 一时间,从岁月无声腹部流出鲜红色血液被炼狱天使的蜈蚣尾巴尽数吸收,通通化作了炼狱天使的补品,血液透过炼狱天使的尾巴从猩红色血管流通至其全身。 若隐若现的视野里边,我看到了岁月无声眼神里的释怀与不甘。 一般而言,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兼容着这两种心情的,但是眼前的他却显露出这般神情来。 是为什么呢?此刻的我多么想就这样去问他。 可是此刻脱力的我,就连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话语与疑惑只能掩埋在喉咙处,所有的话都无法脱口而出。 此刻只留下一旁正在一边已经哭成泪人的星穹之梦,看着她好似发疯般不断耗损着自身的生命值来施展着威力非凡的超级禁术,我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坠入深渊,却无法施以援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尚存知觉的双手不断捶打着沾满雨水的地面,我不甘心! 望着即将冲破冲禁锢魔法的炼狱天使,此刻,它那一张血盆大口还在禁锢牢笼里撕咬着由禁术师星穹之梦用法术制成的牢笼。 ……………… 在朦胧的视线里我依稀回想起不久前,我们刚开始夺取圣遗物阿瓦隆的时候。那时候的我们依然意气风发。 但如今,眼前这头拥有炼狱血脉的“暴龙”。 它先是从死域妖森的城堡里苏醒,团灭了所有前往盗宝的队伍,然后和我们展开生死时速,最终在黄昏坟场与黄昏领主遭遇进行大战,在其受到严重的战斗损伤和坠落伤害后,我们趁机将其击杀,最后其爆发自身的血脉,从复活到归来只不过短短四十分钟,在其最后一丝理智被炼狱血脉增生出来的血肉以及亡昏坟墓里无数亡魂化身的妖沙吞噬后,最终成就它现如今的这般样子。 从那之后,我们便像丧家之犬一般被撵得到处走逃窜,直到现在。 此刻,如果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我们此刻的情景的话,也许只有后悔可以形容了。 “如果一开始我们没有参与那场活动的话!” “如果我们一开始不去参加这场活动的话,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你把无声还给我!”星穹之梦冲着已经化作一具尸体的岁月无声哭着喊道。 星穹之梦在痛哭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一时间,各种色彩斑斓的禁术从其身前飞出,就像是一场缤纷多彩的大雨。 此刻,位于炼狱天使的头顶上的生命值正在肉眼可见地下降,在历时三十分钟的迂回里,终于这头桀骜不驯的恶魔还是在星穹之梦接连不断的奥术风暴的洗礼下倾倒,此刻只见炼狱天使的血量已经见底,距离击杀只差临门一脚了。 可是在星穹之梦用尽其最后一丝蓝量后,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了,星穹之梦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状态栏里血量魔法都已经见底,现如今,哪怕连一个像样的普通攻击,她都已经无法再度施展。 这便是过度透支身体带来的反噬作用。 “啊啊啊我不甘心!只差最后一步了!” “给我死啊!该死的出生!” 星穹之梦用尽最后一丝体力,往前不断奔跑。她挥舞着手中的法杖,试图用法杖打出自己的最后一丝输出。 可是在禁术师星穹之梦失去蓝量的同时,眨眼的功夫,血量已经见底的炼狱天使便已经突破了其用法术创造出来的禁锢之牢。 还在奔跑中的星穹之梦感觉喉咙传来一股甜味,在低下头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炼狱天使的利爪洞穿。 首先抵达其她面前的是那张可以撕裂万物的利爪,利爪就像热刀切黄油那样,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突破了少女的防御,刺破了她那如同奶油般娇嫩的肌肤。 在利刃刺穿星穹之梦的那一瞬间,我的所有世界里都变成黑白色,那一刻我变得无比自责,随后而来的便是不甘与愤怒。 随后,在我眼巴巴的注视下炼狱天使那五根尖锐的利爪宛如绞肉机般绞碎了星穹之梦的五脏六腑。 剧烈的疼痛迫使少女发出渗人的哀嚎,少女临死前的最后一眼,还在死死盯着那具还仍吊在炼狱天使的蜈蚣尾上的岁月无声的尸体。 他们本来相约在这次活动过后,结为夫妻的,到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少女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要牵着两个大哥哥的手继续闯荡天涯。但是现此如今的他们,一个已经生机全无,一个生死未卜。 尚存最后一丝生机的星穹之梦一双绝望的瞳孔最后死死地盯着地狱天使,然后其强忍着疼痛,消耗着最后一丝生命力捶打在炼狱天使的手腕上,最后发出竭斯底里的嚎叫。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分多钟,然后一直到少女临死的那一刻,她还在挣扎。 “咳—咳咳——”我一边嚎叫着一边往外咳出血来。这一刻,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是那么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我挣扎起身,试图和炼狱天使来个鱼死网破。 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炼狱天使的伟岸身躯,生命值只剩下一丝血皮的我又陷入了深思。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他们都死了!下一个,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此刻,仍处于半昏迷中的我内心好似在滴血,但同时死亡的恐惧也依然如同蚀骨之蛆般萦绕在我心头。 就在我深深陷入绝望之际,我感受着炼狱天使正在一步一步向我靠近的沙意。 此刻,我多么想做点什么,但是我动不了,我的手脚已经僵硬,我就那样停滞在原地,看着炼狱天使一步步向我靠近。 此刻,苍天之下,只剩下我和眼前浑身被外骨骼和炼狱血肉覆盖的无情怪物。 此刻,我站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着从天而降的雨水不断拍打着我的僵硬身躯, 眼巴巴看着而那头夺走了自己最重要之物的怪物还在向自己一步一步靠近。 不知道是否是上苍不忍心我就这样死去。 原本还停留在原地的我,好似回光反照似的,手脚不受控制般挥舞起长枪,此刻的我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着的木偶。 只感觉脚下一轻,我的脚尖猛然惦地,一个箭步的时间,我突破了自己以往所有的记录,此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我都要远超往昔。 前半刻,我曾经停留过的石板忽然出现满地龟裂,此刻位于半空中的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枪投出,那一刻,我好似突然拥有了神明的力量,如有万均力道的手劲透过长枪疾驰而出。 不远处,炼狱天使看到“忽然复活”的我后,那张已经接近疯狂的扭曲脸庞变得更加暴虐。 随后它像是随手像扔掉坏掉的玩具一般,将插在利爪上的星穹之梦的尸体,随手一甩,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如同破麻布般在黄昏坟场的铁青色地板上卷起一圈又一圈的尘埃。 随后,在我已经迷失自我的视角里炼狱天使震碎大地,一跃而起至半空中,和我到达了同样的水平线上。 我的脑海里回想过,它三十分钟前突然出现袭击我们的那一次攻击手法。和现在如出一辙。 半空中,炼狱天使化作一道弧线横跨半个下弦月向我袭来。 然而,当那道如有万钧的长枪从我掌心出脱手而出的同时,我和它之间的命运,也因此改写了。 长枪如同雷霆般笔直洞穿了炼狱天使的脊椎,并且将其从高高的天上一下子钉在了黄昏坟场那写满远古符文的青灰色地板上。 仅此一击,便使其失去进一步行动的能力,这一击就像你对待岁月无声那样,这一击先是粉碎其脊椎,令其失去行动能力,然后再对其慢慢进行折磨。 半空中,这一刻我死死盯着炼狱天使的眼睛呐喊道。 “他们不仅仅是昔日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他们更像是我的家人。而你!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我的嘴里发出竭斯底里的嚎叫,在快到巅峰的速度下,我悄然落地,随后便是一个滑铲在逃过炼狱天使一次利刃横袭的同时我躲进了其身下。 随后在其还未反应过来的同时,我在其身下刺出属于收割的最后一击。 这一枪,我发动了自己自从觉醒以来从未使用过的职业觉醒技能——烛龙。 “这一枪是还给星穹之梦的,我要以最灿烂的烈火来终结你这头恶魔。” 就像是圣经常见的片段,恶魔最终会败给天使,只不过这一刻,战场上没有胜者,你我皆是失败者。 看吧!看着烛龙产生的断罪业火,从炼狱天使的腹部开始焚烧,然后向身体各处蔓延,然后直到整个由炼狱血脉增生出来的血肉全部都被燃烧殆尽。 深黑色的枪尖此刻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炼狱天使的最后一丝血气在其刺入其并洞穿其下腹的同时,其体内的最后一丝血液也在那一刻一并融化掉了。 这一枪收掉炼狱天使的最后一丝生机,它那如同熔岩般的血液像是一刻间哑了火一般,通通化作浓稠的“石油”,此刻顺着长枪的尖端往下流淌。 ……此刻,万籁俱寂…… 这样的话,整个黄昏坟墓里还活着的人就只剩下我了吧。 我偶然间抬起头,身后便是被我用烛龙焚烧的恶鬼,此刻我仰望着天空,祈祷着天空能给我回应,可是此时只有骤雨仍在拍打在地板的,哪里会有回音会回应自己? 在大雨的冲刷下,黄昏坟墓前一刻的所有尖叫,嚎叫,刀石相击的嘡鸣声都好似不存在了一般。 失去体力的我,好似蜈蚣一般在地面上匍匐前进。 看着昔日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好友们的遗骸,我艰难地爬到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仍然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从眼睑处夺眶而出。 我躺在黄昏坟场的地板上,我躺在两个伙伴的中央,颤巍巍地牵着他们的手,像我们刚开始时立下誓言的样子。 我们三个手牵着手,永远不分离。直到游戏最后被玩家们通关,我们回到现实里,去寻找更多美好的东西。 然而,此刻只有大雨在磅礴而下,而我则静静趴在他们的身旁,忽然像个孩童一般放声大哭。 我的痛,是钻心的痛,是撕心裂肺的痛。 我的悲哀没有人能听到,也没有人会懂。 此刻,唯有无边的黑夜与血红色的月亮高高挂起。 玩家和怪物彼此厮杀的血液趟红了黄昏坟场的大地,同时也填满了祭坛的符文圈纹。 当混合的血液彻底填满了祭坛圈纹的那一刻,祭坛似乎达成了某种条件,一道道刺眼的光束在铁灰色的地板上拔地而起,如同阿斯加德的神殿一般,光柱刺破了漆黑的夜空。 随着地面上所有圈纹里血液都如同雪花般似的融入了祭坛里。 祭坛里所有的光束都汇聚成一道光柱,所有处在祭坛中央的人与尸体通通如同余烬般消散,在我的视线即将消失之前。 我看着身旁两具失去生机的尸体,忽然间如同丧尸般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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