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所说果然不假,还不到晚上,温府里又来了一拨人。
这次打头的不是那秦管家,而是几个人高马大的大汉,那样子,更像是要来闹事的。
那几人也不甚客气,见到温言,只道:“三公子,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老爷说了,今日一定要将您请回去!”
谢青跟在温言后头畏畏缩缩的说:“什么请不请的,看看你们那个样子,像是请人的样子吗!绑人还差不多!”
不等那几人开口,温言摆摆手,带上李元元进了马车。
那几人倒也没怎么反应,瞪了谢青一眼,骑上马扬长而去。
马车内,李元元还有些心虚,“温言,你说他们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是不是要把你封为什么王爷,然后把你送出去和亲什么的?”
“噗”,温言笑出声来:“你少看点话本子,哪有男人被送出去和亲的?”
李元元叉腰反驳:“怎么没有!我前几日看的话本子里,就是一个俊俏的男人,被送去关外给什么可汗做小妾去了!”
她看的,怕不是什么正经书。
温言嘴角抽了抽,看来往后要好好检查她的话本子,那些不正经的,通通扔了!
不多时,马车已经停在了温府门口。
一下马车就看到门口石狮子上挂的红布,连灯笼都是大红的,里面更是一派喜气洋洋,看得出这温尚书有多重视温责之。
那几人直接将温言带到了温尚书的书房门口,随后便离开了。
温言不以为意,顺手便推门进去了。
温尚书写字的手抖了一抖,头也没抬,问:“舍得回来了?”
李元元凑上去看了看他写的字,下笔苍劲有力,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就是人太不厚道。
温言也没跟他客气,大大咧咧坐了下来,道:“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没等他回答,他又补充道:“要是为了和王家的亲事,那我劝你还是省了那个心吧。”
温尚书听他如此说,面色微变,终于放下了笔,仔细端详起这个儿子来。
他虽不愿承认,但温言确实是几个子女中最像他的一个。
无论是相貌,还是那副倔强的性子,都与他年轻时极为相似,也更让他厌恶。
“哼”,温尚书冷笑出声:“怎么,你还挑起来了?你连会试都没考过,王家愿意与你结亲,那是你的福气!”
温言手里把玩着茶盏,语气淡淡的:“这么好的福气,怎不让你的好儿子去,这个时候,偏想起了我?”
“就是就是,要是喜欢,你自己去娶,咱们不娶!”
李元元气得在一旁帮腔,奈何旁人听不到,她只能唱独角戏,着实难受。
温尚书不耐烦,厉声呵斥:“我告诉你,那王大人可是御前的大红人,若不是王小姐看上你了,王大人是断不可能选你做女婿的。将来你娶了王小姐,或许还能依靠王大人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这也是你的造化。”
“若我说不呢?”
温言倏地站起来,是不可商量的语气。
温尚书只觉心力交瘁,长叹一口气,唤了几个人进来。
“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着。”温尚书摆摆手,缓缓转过身去,不再看温言。
在一边旁观的李元元此时坐不住了,想要上来帮忙,被温言一个眼神止住了,她只能跟着温言一起,被那几个人带到了一间屋子。
一进屋子,李元元就忍不住问:“你真要娶那个王小姐?”
温言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这么傻的,咱们跟他们硬碰硬,能碰得过吗?这尚书府里那么多人,你以为,反抗一下就能离开了?”
李元元还没反应过来,头顶被敲了一记,“笨!”
李元元“哎唷”一声,捂着头瞪了他一眼,倒也没跟他计较,转身就往外头走,“我去外面看一看情况!”
她穿墙而过,一眼就瞧见外边把守的侍卫。
屋外有四个,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不下十数个,要逃走恐怕也不是件易事。
李元元一边探查一边想办法,胡乱游荡着,来到了一个院子。这院子看得眼熟,思索间,她已经走了进去。
见房里还亮着灯,她便悄声凑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温责之那张阴郁的脸,李元元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来,就进过温责之的院子。
只见他身边坐着个年轻男子,看打扮倒是像个侍卫,但能和温责之平起平坐,想来身份不可小觑。
温责之手里拿着一张纸,看了又看,脸色愈发难看。
那侍卫面带轻蔑,轻声道:“温大公子,你可看好了?”
“看好了...”温责之顿了半日,语气略微僵硬,问:“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那侍卫轻嗤一声,愈发不把他看在眼里。
“温大公子,且不说其他,你以为,这篇文章写得如何?”
“...”
温责之沉着脸想了半日,似是在组织语言,那侍卫也不急,撑着手等他的下文。
半晌,温责之才开口道:“写得的确不错。”
“呵...”,那侍卫冷笑,“岂止是不错,连太子殿下看了都连连称赞,若是温大公子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能替太子殿下分忧解难,如今...也不会还要太子殿替你上下打点。”
他的话说完,温责之面色更难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那侍卫故意将话拖得老长,似是存心戏耍温责之,“文章写得再好也没用,不肯替太子殿下分忧,那他就是废物,废物是什么样的下场,温大公子心里应该清楚吧?”
说罢,他便起身要走,不等温责之开口,又道:“温大公子且好好忖度着,小的这就不打搅你了。”
待他出门,温责之再也忍受不住,暴怒地摔了茶盅,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他到底不敢将那张纸撕碎,重重将它拍在桌上,疯了般将屋子里的东西打砸了一通。
李元元见他这般,好奇地凑了上去,一看那桌上的东西,愣住了。
她虽不懂上面写的东西,但她看得出来,这是温言的字迹。
直觉告诉她,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一定不简单。她不敢直接将那张纸拿走,只费力记下其中一点内容,只等回去再问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