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一边说一边回忆。
她其实有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刚发现林肃死的时候，她正一个人躲在隔壁房间，脑子像是被人用东西敲过，昏昏沉沉的，记忆也很模糊。
她这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又回忆起来几个零碎的片段。
白姑娘深吸一口气，“就在苍冥公子走后不久，我听着房间内安静下来，便想要出去敲门，可谁知还没等我出去，便听到这屋子窗户被人从外踢开的声音。”
“我当时只听到林公子小声惊呼了一句，没等话说完，就彻底没了动静……”
白姑娘越说越觉得害怕，抬起手颤抖着指着苍冥，“现，现在想想，那破窗而入的歹人走后冷笑了一声，听声音，与苍冥公子倒是相像……”
“简直一派胡言！！！”
宁烟厉声呵道：“当时的只有你在场，事情究竟如何怎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苍冥蓦然抓住宁烟的手腕，还未等言语，便听林业冷嗤一声。
“果真不知检点！”
“寒山道君表面上看着也清心寡欲，想不到私下里居然能和自己的徒弟搅合在一起。我说呢，你这徒弟看起来样样都不如我肃儿，原来是喜欢这张脸啊！”
林业冷笑。
修仙之人虽说对道侣感情之类并无忌讳，但师徒之间传出去要被所有人耻笑，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两个人还敢当着他的面，当着他惨死儿子的面如此苟合！！！
他的儿子如此单纯，喜欢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女人那么多年，现在看来，林业只觉得恶心透了。
不管凶手是不是苍冥，林业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折磨眼前这对狗男女，以告慰他儿子在天之灵，让他知道，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
根本就不值得他心心念念这么久！
“林掌门说话注意措辞！”
宁烟神情愈发冰冷。
如果她猜的不错，天亮之后，她和苍冥师徒之间那么点破事就会被以讹传讹传遍整个修仙界。
从古到今，杀死一个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舆论。
这林业摆明了是要搞她！
“怎么？我说你徒弟是小白脸儿你心疼了吗？”
林业冷笑，“不如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
“我儿子中的是玄界的毒，这门外的结界又是被玄术强行破开，刚刚白姑娘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如今苍冥嫌疑最大，不如就让我把他带回去，凶手是他与否一验便知！”
宁烟脸色微变，她知道林业所说的查验，肯定是要彻底清查苍冥体内是否有悬界术法留存的迹象。
她实力比不得林业，可也能探查出苍冥体中玄界的封印，说是让林业出手，只怕苍冥身份不保。
“不行！”
宁烟当下便要拒绝，“话虽如此，可若是林掌门出尔反尔，在查验时要了苍冥的性命又该如何！”
林业不以为意，“还说不是心疼这小子，寒山道君这是舍不得，还是不敢啊？”
“莫非寒山道君知道点什么，这才不敢让我去验吧！”
林业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围人连连点头，猜测造谣的话张口就来，几个讨论下来，宁烟与苍冥师徒二人有私情的事儿可算是坐实了。
苍冥现在只想将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直接弄死。
可是不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旦出手，便直接坐实了自己是杀害林肃凶手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这会败坏师尊的名声。
他的师尊在他心中一直是皎若秋月般的存在，纵然自己心怀不轨，却也始终不敢沾染半分。
他本就是深陷淤泥中的人，又怎能将她拉进泥淖，背负这莫须有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