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咋了?”
“我想向您请教下,这东西如何使用,是依靠什么做出来的?”
“可是,我现在洗衣服呢,没空给您讲啊。”
刘亦然看见对方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心想:我这个21岁的青年给你这个孩子讲手表的原理,不是对牛弹琴吗?打发走算了。
“不妨事的,先生您先洗衣服,等您洗好后,再给我讲好了。”
“小主人,您还要去请安呢?这......”
随从赶紧提醒少年,少年却挥手制止了对方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刘亦然看少年说话得当,自己再打发人家,倒显得自己小架子气了,这院子还是人家的呢,一块手表换了个院子,还够了自己的安家费用,自己可占了大便宜,就请少年和随从到了院子里,然后从屋内拿了把椅子出来请少年坐,然后接着洗衣服。
“小哥,贵姓啊。”
“我姓赵,名忠实。”
“啥?赵忠实?”
刘亦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赵忠实就是赵曙,二十年后的北宋第五位皇帝。
刘亦然为了确认是否只是重名,接着问道:“现知大宗正事者可是你家人?”
“正是家父。”
刘亦然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只是洗几件破衣服,竟然让未来的皇帝等着。
“先生真是奇人,连洗的衣服,都与我们的不同。”
刘亦然本来想着把穿越时衣服洗洗晒干后收藏起来留个念想,刚才的心思都用在这赵忠实身上了,没想到被赵忠实看到了。
“嗯,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区域都会有不同的服饰。”
“那先生是汉族吗?”
“那当然。”
“我听说先生曾和十万八千里外的人有来往,莫非这衣服也是从那里得来的不成。”
“小哥,真是聪敏。”
刘亦然把几件衣服晾好后,请赵忠实到客厅里坐。
赵忠实到了客厅坐下后,刘亦然准备去倒水,可寻了半日连个茶水壶都没有找到,原来刘亦然到白思奇家去的时候,那掌柜已经安排人把院里的东西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本来赵忠实也没来住,家具也只是安排些必备的,要不是感觉着全部搬走不好看的话,连这套桌椅也搬走了。
“不好意思,我刚搬来,连个喝水的东西都没有。”
“这不怪你,都是那李管家,太不像话了,竟然连水壶都没给你留个,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却在这斤斤计较。”
“不用,不用,我自己买,我还是喜欢按照我自己的风格来布置家里。”
“先生果然是个通透睿智的人,妙语连珠,不知这“风格”如何讲?”
刘亦然心想,这“风格”二字是个后世的词语,给赵忠实讲解起来颇费力气。
“这“风格”的意思,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的,那种很抽象的东西。”
“何为抽象?”
刘亦然懵逼了,自己怎么又把近代的词语带出来了,这不成了“鸡生蛋,蛋生鸡”这种魔咒中来了。
“这个就是你想着这个这个......我也给你解释不清楚。因为有些知识和其他联系在一起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说的通的。”
“哦,那我有空的话可以多过来请示先生吗?”
“当然可以。”
刘亦然给赵忠实讲了钟表的历史:古人用看太阳来计算时间,后面用烧香来计算时间,再往后用滴水,用流沙......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时,正在这时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刘亦然打开门后,发现门外是一群兵士,带头的首领,对着刘亦然喊:“十三哥,可是在你这里?”
赵宗实本来就跟在刘亦然后面,“不要难为先生,我这这里呢。”
带头的是勾当皇城司杨景宗,这杨景宗是章惠太后杨氏的弟弟,杨氏进宫的时候才12岁,对弟弟没有什么印象,进宫后两人就断了联系,杨景宗是个小混混,成天混迹赌场。
某次可能是出老千失手,杨景宗成了被告,结果成了贼配军,脸上也被刻了个图章,劳动改造去吧。
有一次,宋真宗从玉清昭应宫休假结束回到皇宫,留守皇宫的女人们都出来迎接,杨景宗和一帮贼配军正好在皇宫外挖沟平整土地施工干苦力。
杨氏在等候皇帝的时候,远远看见杨景宗,觉得很熟悉的样子,就派了个人去问杨景宗的名字,一听回报,杨氏当场就哭得不行了。
另一边,杨景宗丈二和尚,一脸懵逼,他只知道有个姐姐在宫里,但早就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杨氏的小名。
于是,姐弟团聚。
这可是国舅爷啊,当然不用继续服刑了,姐夫赏了个官儿给他。
不过,混混就是混混,虽然说杨景宗用药物去掉了耻辱的金印,但在为人这方面,依然故我,“性恣横,好以木挝击人,世谓之杨骨槌云。”一言不合就上家伙。
杨景宗爱酗酒,酒后打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皇帝姐夫曾经专门写信给他,让他少喝酒,可是,信还在桌子上放着呢,这位国舅爷又醉过去了。
毕竟是国舅爷,就算小错误不断,只要不是谋反之类的大罪,富贵是跑不掉的,到了这时做上了勾当皇城司公事。
那么为啥一个赵忠实能惊动这皇城司的头出动呢,原因是庆历三年正月,宋仁宗赵祯的唯一儿子豫王赵昕又夭折了,而作为曹皇后养大的赵忠实又成了皇位的第一接班人。
本来想着赵忠实只是去宗正府看他老爹去了,特意安排一名内侍和两名皇城司亲从跟着,赵忠实在宗正府听管家告知他手表的事情后,好奇心泛滥就决定亲自去拜访这售宝之人,由于内侍和番子容易被人识出,就换成了两名宗正府的亲随。
两名皇城司亲从起初还悄悄跟在后面,但一连几个时辰过去了,不见出来,又不敢去敲门,怕遭到赵忠实的责罚,就回去请示,按说也不需要作为头头的杨景宗出马,可他偏是个爱热闹的人,另外也显得对这储君的重视,就亲自带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