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坐在那里思考起来，很明显在劫案发生前金库已经被盗了。
如果这么庞大数量的金银从盗洞中搬走，又从汴河上运走，需要的人力是非常庞大的，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汴河边住了这么多人，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这不合理。
但如果金库已经被提前掏空了，他们还大张旗鼓地打劫钱庄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掩人耳目转移视线吗？
肯定不是，他们应该是在寻找某样东西，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钱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银票?
银票都有编号，只要钱庄查到这些银票的编号再作废，不予兑换，银票就是一张废纸。
到底是什么?
如果不是从这盗洞运走的，这么大量的金银是如何运出去的。
监守自盗!
一定是钱庄的人合伙监守自盗，把金银运出去，这应该有记录可查。
林萧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这些人早就把金库掏空了，但是有进出金库的记录或者是账本，他们以打劫的名义进入钱庄，找到原先的账本，再用准备好的假账本替换掉。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银子被打劫走了。账上也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盗洞是障眼法，打劫也是障眼法，
好一个偷天换日。
只是他们如何把银子运出去的，具体经手人都是谁。
还有个问题，谷满仓是谁?
林萧不禁为自己的推断洋洋得意，先不要打草惊蛇，明天开始用读心术把钱庄内的可疑人员一个个查，一定会水落石出。
林萧看着跪着的掌柜，问：“你们金库的取钱流程说一下。”
“取钱的时候要有两个股东和金库管理员还有掌柜，威远镖局的负责人，全部签字画押，记录在案，才能提走银子。”
“两个股东是谁?”
“这个不能说。”
林萧大怒：“来人，大刑伺候!”
掌柜赶紧回答：“是皇家和丁宰相。”
林萧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问：“皇家谁是过来，丁宰相也亲自来吗？”
“不是，应该是大内总管郭淮郭公公来，不过他都是让他侄子郭安来，丁家来的是丁家的管家。”
林萧头疼起来，郭淮和丁渭这两个人是他最不愿意招惹的，搞不好两个人都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自己。
他继续问：“金库管理员在哪里?”
掌柜老老实实回答：“金库管理员是本人兼职。”
好一个监守自盗。
“威远镖局是谁来的。”
“不敢欺瞒大人，威远镖局是漕帮帮主戚大年的产业，威远镖局的具体事物都交给他二儿子戚少商打理，每次也都是他二儿子戚少雄过来。”
又是漕帮，宝丰银行大劫案看来是这几个人合伙导演的一出好戏啊!
林萧有点不太想查了，官家让限期破案查不出来倒霉的是自己，查出来郭淮、丁渭、漕帮帮主戚大年这几个手眼通天的人能放过自己吗？
不如，把包黑子拉过来当挡箭牌算了，林萧有些腹黑地想。
算了算了，包拯历史上可是中毒而死，肯定是得罪的权贵太多被人害死的。万一让他卷进来于心何忍。
林萧只觉得遍体生寒，也没心思查下去了，挥挥手让掌柜离开。
掌柜起身刚想走，林萧忽然来了一句：“谷满仓是谁?”
掌柜哆嗦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刹那的惊惧不安，他早就听说林萧夜审阴司，能通鬼神，似乎刚才他直接看透了自己的内心。
掌柜眼神挣扎了片刻，躬身对林萧说：“小人不知道大人什么意思，什么谷满仓啊?”
林萧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明天去威远镖局先会会这个戚少雄吧！
已经很晚了，林萧让大家下班，该干嘛干嘛，自己骑着马回桂花巷，海棠还住在桂花巷。
到了桂花巷的家，萍儿开了门把林萧迎进来，又给他准备宵夜。
“海棠哪?”林萧问。
“小姐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不会是怀上了吧，林萧内心狂跳，问萍儿：“有没有看大夫，怎么回事?”
“没有，也没什么大碍?”萍儿赶紧回答。
林萧宵夜也不吃了，赶紧往里屋走。
海棠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林萧赶紧过去给海棠把脉。
“相公还会把脉吗？”
“不会，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回事?”
海棠躺在他怀里：“来了葵水，今天服侍不了相公了，要不让萍儿代我吧。”
“娘子哪里话，相公我是这种人吗？”
海棠在他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萧问：“又怎么了?”
海棠呜咽着：“你说我要是怀不了孩子怎么办?不能为相公添香火，相公会嫌弃我的。”
林萧心里有些愧疚，只好安慰她：“娘子别瞎想了，相公会一直疼你的，现在不生也好，过两年再要孩子。”
他又想起惠国公主，不知该怎么跟海棠说这事，心头一团乱麻。
第二天，林萧和海棠一起去威远镖局，威远镖局就在汴河边漕帮总舵不远，两人进了威远镖局，戚少雄亲自出门相迎，客客气气把二人迎进客厅奉上茶。
戚少雄二十多岁，看着精明强干，太阳穴鼓起，应该是一位内家高手。
林萧开门见山：“我们来是调查宝丰钱庄被劫的案子，有些事想问一下戚镖头。”
“大人请讲!”
“宝丰钱庄的银子都是你们押运吗？”
“是的，我们和宝丰钱庄是长期合作，在整个大宋，也只有我们威远镖局有这样的实力。”
林萧单刀直入：“我怀疑是有宝丰银行内部人勾结劫匪作案，不知道戚镖头可有什么线索。”
戚少雄想了一下答道：“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会不会是白莲教干的。”
林萧无语，反正有什么坏事赖在白莲教身上就对了。
林萧开启十秒读心术，只听到戚少雄心声：谷满仓这个王八蛋，可把我们害苦了，要是真查出来威远镖局完蛋了，我爹估计也会打死我。
十秒结束，林萧满腹疑惑，怎么都在骂这个谷满仓，这个谷满仓是谁?
林萧盯着戚少雄的眼睛问：“谷满仓是谁？”
戚少雄眼神出点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镇定。
“谷满仓?小人没听说过。”戚少雄回答。
林萧和冷清秋告辞出来，冷清秋问林萧：“你怎么一直问这个谷满仓，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跟此案大有关联。”
“我记得他好像是这一任应天府知府，这个要问问一处的铁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