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那几乎是必然的吧
黄莺捡出几盒磁带放到一边：“这几盒磁带我拿回去听下。”
“随你。”孙彧应了一声，没有去看黄莺选的是什么，反正柜子上现在摆着的都是自己的。
“那我都拿了。”
“随你。”
“真的啊？”
“反正我现在也没空听，除了英语磁带。”
“我说的也包括英语啊。”
孙彧张了张嘴，知道黄莺是在说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黄莺扭头看到孙彧一脸的囧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但也没有解释什么，移步坐到椅子上，打量起桌面上的东西来。
“这就是面包板？”
“是啊，怎么没发现你也有这种爱好？”
“没有，就是知道这个东西而已，你这是做的什么？”黄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打算拿起来看看。
但是手只伸到了一半就停住了，扭头看向孙彧，发现孙彧一脸紧张，视线在自己的手和面包板之间徘徊，便收回胳膊，靠着椅背仰起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孙彧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起身走过去，把外接电源插头从板上扯下来，拿起板递给黄莺。
“四位加法器。”
“带进位的？并行还是串行？”黄莺接过板，捏着板侧上下翻看着。
孙彧没有说话，只是有点意外地看着黄莺，鼻子里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清香。
黄莺歪了一下脑袋：“我只是知道有这些东西，具体什么样的我也第一次在你这里见到。”
说完，黄莺把板子递回给孙彧，孙彧也只是顺手放回了原处。
“你刚才那么紧张干什么？”黄莺半转过身，有些促狭地笑道。
“连着电源线呢，怕你没注意扯到了。”
“那你直说不就好了，光看着不吭声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好吧，我下次注意。”孙彧笑笑，走回床边坐下。
“你会修家电？”
“不会，也不打算培养这种兴趣。”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找你修。”黄莺闻言便白了孙彧一眼。
这眼神在孙彧眼里其实就是给他抛了个媚眼，不过现在他对黄莺魅惑光环有了一些抗性，也只是笑了笑：“就算你找我修我也是说不会的。”
“你真就这么耿直，难怪你和冯承臭味相投。”
孙彧叹了口气：“现在和他见面见得少了，慢慢也淡了。”
“你说要是以后我们也见得少了，会不会也是这样？”黄莺下巴支在胳膊上，枕着椅背看向孙彧。
孙彧看着黄莺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墙上的镜框，嘬了一下牙花，有些艰难的说道：“那几乎是必然的吧。”
黄莺一直盯着孙彧，听到他这么一说，便直起身体，长出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
停顿了一下，黄莺接着说道：“为什么上了高中你态度就不一样了？”
“暑假的时候我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心里有道槛不知道该怎么迈过去，后来想通了，决定从多看你几眼开始，现在也算是水到渠成吧。”
黄莺抿了一下嘴唇，笑了起来：“以后你不许老盯着别的女生看，尤其女生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也不许看回去。”
“所以你为的是这个过程，不是为的结果？”孙彧没有接黄莺的话，心里有些忐忑，虽然不管黄莺怎么回答其实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是，我只是不想将来后悔。”黄莺正色说道，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
“是吗，我也是这么想才想通的。”
两人相视而笑。
“所以你才在你写的那个里面让两个人最后各自去上大学了？”
“我写的又不是你和我，”黄莺又白了孙彧一眼：“我头发呢？”
孙彧失笑，站起来走到书架旁抽出相册，翻到缠着头发的那一页递给黄莺，还以为她不会承认来着。
黄莺接过看了一眼，不置一辞，只是翻着相册：“都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啊。头发还想要不？”
“你不至于现在就开始脱发了吧？”
“要你管，你倒底要不要？”
“要啊，多一点可以编个辫子。”
“你还会编辫子？谁教你的？”
“幼儿园的时候阿姨教的。”
“哼。”孙彧不可能给自己编，阿姨也不会让他编，那么给谁编？
“我现在帮你编一个？”
“你想得美。”说完黄莺把相册还给了孙彧。
孙彧回头把相册插回书架的时候，妈妈回来了，买了一条草鱼回来。
“小黄能吃辣吗？”
“一点点没关系。”黄莺甜甜地回答道，孙彧嘴角直抽抽。
黄莺笑盈盈的看着孙彧，低声问道：“你妈妈炒鱼喜欢放辣椒？”
“不是，做酸菜鱼，会放酸辣椒炒味道的，你要是能吃辣就再多放点指天椒。”
“酸菜鱼？”
“等下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做菜？”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你就算不喜欢动手，但起码还是喜欢知道怎么做的。”
“你不是讽刺我动手能力不行吧？”
孙彧打了个哈哈，懒得和黄莺掰扯，黄莺也笑了笑没有在意，和孙彧说动手能力，作为老同学，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小子，出来端下锅。”
妈妈刚才把门口的蜂窝煤炉点着了，叫孙彧把蒸锅装上水座上去，时间还早，先烧着，等水开了要蒸一碗扣肉，一碗豆腐酿，还有一盘鸡。
看孙彧把锅放好，又添了些水，妈妈便回厨房杀鱼。
黄莺也跟了出来，站到孙彧妈妈边上看她杀鱼，并且总是能在合适的时机问出合适的问题，孙彧妈妈肉眼可见的高兴。
孙彧看到黄莺时不时回头瞟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你不怕腥的吗？”孙彧不大受得了杀鸡宰鱼的腥气，平时这种场合是不沾边的。
“没什么，阿姨不也没事。”
妈妈很快杀好了鱼，拿到案板上开始处理，鱼肉切成薄片裹上薄粉放盘子里腌着，鱼头和鱼骨头剁了几块也放到另一个盆里腌着。
“行，先这样。你们自己去忙吧，我去把垃圾扔了。”
妈妈清理完灶台案板，提着一袋子垃圾准备出门扔掉。
黄莺于是偷偷踢了孙彧一脚，孙彧赶紧上去接过垃圾袋：“我去吧，你歇会儿。”
扔完垃圾回来，看到在门口黄莺拿着锅盖，妈妈在往锅里摆碗，孙彧暗暗叹气，过犹不及了啊，以后自己怕是要被妈妈唠叨一辈子的。
孙彧很清楚，黄莺也心里有数，他俩只是在强行知其不可而为之，只为了将来不后悔，哪怕前路就是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