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事情的开始
球室里陶澍正和人打着比赛，那谁谁谁在另一张台打着娱乐局。
陶澍又被黄莺抓了个现行，不过两个人其实对此早已没有任何忌讳，看到就看到了，相信对方都不会回家乱说。
单位里的人都不怎么认识黄莺，那谁谁谁跟她也不熟，不过既然是跟着孙彧一起来的，上台打几板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乒乓球室里人一多，自发的就会分成两拨，一拨打比赛，一拨娱乐。
孙彧平日不到娱乐那边玩，他做不到父亲的那种收发自如，对面不发力的话那还可以陪着玩会儿，对面要是突然发力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就会发怒打对面个落花流水满地捡球。
这确实冒犯了一些人，以前孙彧对此可能会有些怯意，但现在他可不会再去惯着谁，有仇现场能报的马上就报。
父亲先到那边打比赛，孙彧便带着黄莺在另张台上玩，别人不认识黄莺，但有点害怕孙彧，并且知道这是孙彧带着来的小姑娘，于是黄莺打起来就不致于输得那么难看，引得旁边那谁谁谁偷笑不已。
边上看了几盘，孙彧正要上台玩会儿的时候，父亲过来让他到那边去，父亲在那边已经削了一轮，被轰过来了。
这下正好，孙彧也不用费心力陪黄莺玩了。
黄莺上次过来的时候，只是在这边娱乐台玩了一会儿，并没有认真去看孙彧打球，今天她决定先看一下孙彧水平到底怎么样。
孙彧水平怎么样她看不出来，打球的时候舒展大方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她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打了几盘，孙彧下台才发现黄莺在后面看他打球，便走了过去：“你不去玩吗？”
“先看看，”随后黄莺又低声道：“你打球真的挺好看的。”
“我知道，天生的。”孙彧笑道，这事从他刚开始练球那会儿就一直有人这么说，即便是孙嘉，小时候输给孙彧之后，虽然总是嘴硬说孙彧是花拳绣腿银样蜡枪头，但显然这说明他还是承认孙彧打球的姿态就是比他好看的。
父亲这时候正在这边台上守擂，轮番操练那些老头小孩和姑娘们，孙彧便用球拍轻轻推了一下黄莺，让她也去玩会儿。
大家都很喜欢看孙彧父子俩练球，等黄莺上去玩了两盘之后，便起哄让父子俩练练。
孙彧父亲自然来者不拒，跟儿子练球也是两全齐美的事情。
于是一个攻一个防，父子俩乒乒乓乓的就直接练上了。
黄莺自然看得心驰神往，陶澍过来看得却是心惊肉跳。
最终孙彧扣高球失误结束了这场练习，没有人能和他对拉，父亲最后也只能放高球，孙彧对此总有一些遗憾。
时间不早了，黄莺也该回家了。
黄莺准时回家，爸爸妈妈便没有多问她干嘛去了，总要给女儿留点空间的。
回到房间，黄莺发现自己无法安心坐下来，便在房间踱来踱去，又想了一下，拿起一本词汇书，继续在房间里面转圈圈。
孙彧都敢这样抱自己了，自己还不敢亲他一下吗？就在脸上轻轻碰一下就好了呀，万一下回或者什么时候他主动亲过来，又让他亲哪里呢？让不让他亲呢？自己主动总比被他主动好一些吧？
黄莺越想越离谱，以至不可收拾，最后猛然警醒过来，这都哪跟哪嘛，她终于冷静下来，脸上赧然一笑，坐回椅子上，等着外面妈妈喊吃饭。
接下来几天，黄莺自去忙她的事，孙彧也自去忙自己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事，除了看书学习，课外活动就是去下下棋或者打打乒乓球，他自己的拍子肯定是不会带的，反正推挡而已，什么拍子都能用。
两人见面除了相互笑一笑之外，已经没有太多的互动，也很少单独在一起，在别人眼里不免有些奇怪，除了周宁和陶澍。
虽然周宁不清楚孙彧和黄莺到底怎么回事，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每次他看到希望的时候，这种希望接下来马上就会被打碎，现在他已经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们俩了。
至于陶澍，以他自己的经验，觉得孙彧和黄莺这样的相处很正常，人前装模作样，人后才好办事，就不知道他们搞到哪一步了。
但是事情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复杂，黄莺只是没空陪孙彧而已，这造成的一个后果却是，孙彧发现自己得躲着点常虹。
有时候越是显得不在意，就会显得越是在意。常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其实很关注孙彧，人群中她最多只会看他一眼，但这一眼，又总是会被孙彧捕捉到。
孙彧对此也很无奈，他并不想见到常虹，但就这么点大的地方，相遇往往只在转角处。
最主要的是，常虹自己就没有意识到，她看向孙彧的那一眼，是直到孙彧看回来才算结束的，可能只是一瞥，也可能很久。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常虹身边的好友都会偷偷发笑，但绝不会打扰她。
孙彧很担心这事情的发展，常虹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站在孙彧这条河的边上，但孙彧在梦里是经历过的，到目前为止，梦里梦外轨迹并没有什么不同，孙彧无法阻止，但逃避有用吗？
有没有用且先不说，怎么逃呢？
放学了，黄莺不在教室，这几天她都不在。
孙彧站在走廊尽头楼梯口台阶上往下看着，正准备迈步下楼，下面楼梯拐角处几个高三女生已经拐了过来，正要继续往下走，发现上面有人便往上看了看，于是，孙彧和常虹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孙彧若无其事地停下脚步，低头翻了翻书包，转身回头往教室走去，后面传来一阵笑声。
常虹也收回视线，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每次下楼经过这一层，常虹总会不自觉地寻找孙彧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总要扫一眼才安心。
孙彧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在梦里他第一次注意到常虹就是在刚才的场景，只不过那次是他先看到了常虹，常虹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然后看回去的时候，两人才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就一瞥那么长的一眼。
之后孙彧就跟在这几位女生后面直到车棚，并非他有意尾行，而是几位女生在前面把路占满了，走的还慢，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挤过去吧。
跟在后面也得往前看路，视线还不能太低，视线也总会有个焦点，孙彧这时候的焦点就在常虹身上。
路上常虹偏过头往边上看了一眼，也许是觉察到了后面孙彧的注视，便微微笑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事情的开始，孙彧不想让这事情再发生，所以他转头回了教室，稍等一会儿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