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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出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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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挣钱不该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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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掉住在一九五八号山庄二年了,受尽人间苦头。 这么长时间里,他还是第三次接到冯华山的电话,与他见过三次面。 第一次见面,冯华山觉得他不同常人,在女儿的嚎叫下,还能在一九五八号山庄能住一个星期,身体没有出啥问题,感到震惊,就见了墨掉一面。 第二次是冯玉耳要求墨掉跟她同桌吃饭,燕淑珍趁此发难。 不但打了冯玉耳,还打了他一巴掌。 燕门关路见不平,多说了几句话,杨淑珍就跟燕门关动起手,闹得不可开交,冯华山回来接母亲走,墨掉见第二次。 再就是墨掉受到高人指点,有了农民功,嗅觉大法之后,阻止西门欢与冯玉耳鬼混。 冯玉耳晚上叫唤的声音就更大更响,燕门关以为是最后挣扎,玉耳要死,就把冯华山叫回来准备后事,墨掉第三次见冯华山。 今天,墨掉的电话响了,是冯华山打来的,要他下楼把车里的东西搬进屋。 他赶紧收拾好圆桌上的餐具,满满一托盘,端进厨房。 谁知冯华山和燕门玉等不及,就把车子靠在大门口,两个人走进来,站在沙发跟前。 他们见墨掉端着满满一托盘碗碟,还有两瓶五粮液空瓶子,冯华山和燕门玉大为吃惊: “这小子好奢华啊,早餐都吃上五粮液了?” 文化人讲究,不好明说,爱转弯抹角。 冯华山和燕门玉走过来,转了一个弯来到墨掉身后,燕门玉笑眯眯地问: “小墨,家里来客人了?” “没有人来啊。” “没有人来还喝---?” 燕门玉没有说酒,但字眼里有酒味,墨掉已经闻到了。 所以他说,“玉耳小姐要喝酒。” 冯华山夫妇几乎同时问道,“你说玉耳喝酒?”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冯华山阴沉的脸上划过一道闪电,格外惊醒,“病情转移了?” “快一年了吧。” “快一年了?”燕门玉问,“一顿喝多少?” “两瓶没问题。” 冯华山和燕门玉听了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相视对方一眼后。燕门玉又说,“你说玉耳一顿能喝两瓶五粮液?” “不信你们问姥姥去。” “这碗碟,盘子--,”燕门玉双手在托盘上比划着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玉耳最近口味大开,不但讲究菜品,还讲究数量。她说喝酒的人要吃菜,每顿至少要有四个肉品,两个蔬菜,两个点心,外加两瓶酒--。” “别说了,”燕门玉制止道,“你在前面带路,让我们去看看。” 墨掉顺手把托盘放在椅子上,不小心踢了一脚,哗一声响,吓燕门玉一跳。 他转身按下电梯,三人来到冯玉耳房间里。 冯玉耳听见脚步声,就拿被子把头捂起来,不见爹和娘。 冯华山指着被单对墨掉说,“你把它揭开。” 墨掉心想,“你们是冯玉耳的爹娘,我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揭你女人身上的被子,我墨掉虽有这个胆量,但实属不方便啊!” 想到这儿,他抬眼看着燕门玉,满眼怜悯。 燕门玉看看冯华山,冯华山话里有话地对墨掉说,“还是你帮忙揭开一下。” 墨掉心里清楚,他们不但怕冯玉耳,而且还嫌冯玉耳脏。 既然是这样,那墨掉就更应该嫌弃他们了---。 所以他站在那里,稳起不动。 燕门玉支不住,就走过去,远远地,小心翼翼地,生怕里面有个怪物,忽地钻出来,扑到美丽的双手。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揭开冯玉耳脸上的被子。 冯玉耳睁起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两行泪水顺着耳门流淌,枕巾湿一大片。 “玉耳,妈妈来看你了。” 墨掉以为燕门玉要扑上去抱住女儿,可是她没有。 冯玉耳也没有任何反应。 冯华山见此情形,于是说道,“玉耳,爸爸来看你了。” 墨掉以为冯华山会走近一步,握住可怜的小手,但是他没有,就那么远远地看着玉耳,冯玉耳还是没有反应。 墨掉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他希望冯玉耳大哭大喊,叫碎他们的心灵。 见玉耳不说话,他就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握住玉耳的手: “玉耳小姐,爸爸妈妈来看你了。” “谁叫他们来的?” “他们自己来的。” “叫他们走。” “玉耳小姐,没有爸爸妈妈的支持,你不可能活到现在。你要理解他们。” “你什么时候成为他们的人了?” “我说的是实话。” “玉耳,”燕门玉抹了一把眼泪,“你要理解爸爸妈妈。”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爸爸妈妈。”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爱你的。” 冯玉耳听到这话,差点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幸好墨掉照顾有方,就拿被子把玉耳的头蒙上。 冯玉耳觉得这样很舒服,里面的亮度接近地府的光线,空间大包容一切。 冯华山和燕门玉也觉得顺眼,互不相见,互不伤害。 隔着布说话,才好说开。 燕门玉说,“玉耳,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冯玉耳不说话。 洞察事情,还是老板的脑子灵活些。 冯华山见冯玉耳不说话,于是将两手往胸前一抄: “玉耳,你要是再不说话的话,我就断了你的酒钱。” 酒鬼酒鬼,离开酒,就断了魂。 冯玉耳在被子后面立马回话,她说: “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不过我估计快大半年了。” 燕门玉使眼色给冯华山,叫他继续问。冯华山又问: “一顿喝多少?” “两瓶不成问题。” “一顿吃多少饭菜?” “看姥姥给墨掉的菜单吧。” 燕门玉看了一眼墨掉: “快去拿来。” 墨掉一趟子跑进厨房,取了菜单献给冯华山。 冯华山拿在手里,夫妻二人看毕,各出一口长气。 燕门玉不解地问冯华山,“你说她一顿吃这么多,吃到哪里去了的?” “我哪里知道,”冯华山半天才说,“墨掉你晓得不?” “可能是动量太大了---,”墨掉说这话时,还以为在地府呢,毫无遮拦。 “你娃儿乱说,”冯华山看着墨掉使眼色,叫他赶紧离开,“没你什么事了。” 但是墨掉没有理解冯华山的意思,还接着说: “运动量大了吃得多,还不长肉,都被身体消耗了。” “你娃儿胡说啥子?她躺在床上哪来的运动量?” 谁知冯华山这么一说,燕门玉一抬手,朝墨掉脸上就是一巴掌。 “你打他干啥子?” “你还没听出来吗?”燕门玉气急败坏地说: “他说我们玉耳在床上运动量大,就是在骂我们的女儿。你说这畜生,啥时候骂人不带脏字了?” 燕门玉手指墨掉的脸:“你给我说清楚,玉耳跟哪个在床上那么大运动量?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娘就弄死你---。” 说着,踢腿抬脚,朝墨掉大腿上就是一家伙: “你妈那个巴子,居然当着面骂我玉耳,”燕门玉又扇了墨掉一巴掌: “要不是看在你照顾玉耳的情份上,老娘---。” 墨掉没等燕门玉啰唆完,抡起手,朝燕门玉脸上就是一巴掌,然后指其脸: “你把我从地铁站捡回来,我很是感激你——你是我的大恩人。这一点,我墨掉磨齿不忘。你可以打,骂我,骂我那个不争气的爹,乃至赶我走,但你万万不该骂娘。” “燕门玉,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如今躺在医院里,我要是骂她,你做何感想?” 燕门玉金枝玉叶,谁敢碰她一指头? 但此刻,她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只记得墨掉扇了她的脸。 她就咆哮起来,“你敢打老娘?” 墨掉又是一巴掌呼上去,“老子打的就是你。” 燕门玉一边来抓墨掉,一边骂: “你妈那个巴子,偷人生的玩意儿,没爹养的东西,老娘把你捡回来,你不思回报,还打我---?” “你骂我可以,你要骂我娘,那你今天死定了。” 墨掉这个人,只要骂他娘,他必出手。 几个巴掌下去,燕门玉那张抹满粉子的脸都肿起来了。 冯华山站在一边,心里拍着巴掌,叫着好呢。 “墨掉,使劲儿给我扇,这婆娘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一天不踢,就要出去偷人,往死里给我整----。” 燕门玉唱歌演戏要强,是个不认识的人。 即使输了,她也要想办法睡回来。 今儿个,她被下人扇了脸,那就更不得了了。 就不依不饶地骂: “老娘今天就骂你娘,骂你娘是个骚货,是个狐狸,是个没男人要的婊子---。” 墨掉哪里听过这样的话,零容忍骂他母亲。 他飞起一脚,踢在燕门玉肚子上。 燕门玉像一块猪肉,横飞出去,落在墙角里,哎哟连天叫唤得不行。 这时候,冯玉耳掀开被子,坐起来,拍起巴掌叫好: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本姑娘心里呱呱叫。墨掉,整死她,整死她。整死她,我替你偿命,那婆娘最不是个东西----。” 燕门玉一听这话,眼泪夺眶而出,然后翻身爬起来,掀门而去。 冯华山朝墨掉竖直大拇指,“干得漂亮,谢谢哈!回头我奖励你。”然后追出去。 在电梯口,冯华山抓住燕门玉的手: “玉耳有病,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跟她叫啥子劲呢?” “冯华山,你爹那个巴子,你才有病呢。” 燕门玉本来要问冯华山墨掉打她的时候,为啥子不帮忙? 但是被冯玉耳这么一叫骂,她和冯华山当时就傻眼了。 心想这两个孩子今儿个是怎么了?一个骂不得,一个说不得,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冯华山叹口气说: “或许是我们回来的太少了,太不了解孩子们了。以后,你我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别动不动发脾气。” “我要把那杂种赶走。” 说完这话,燕门玉怕墨掉再冲过来打她,就躲到冯华山身后。 挨了半天不见他来,于是就看着冯华山问: “我骂他怎么没反应了?” “你骂他干啥子?”冯华山说,“你要是赶走他,谁来照顾玉耳?” “重新找一个---。” “医院里还有两个至今不省人事,你又不是不晓得。” 燕门玉听了,静静地站在冯华山怀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冯华山朝里屋喊道: “小墨,你出来一下。” 墨掉出来,冯华山叫他开电梯,一同来到客厅里。 冯华山先让墨掉坐下,他才拉着燕门玉坐在沙发上: “小墨呀,你辛苦了。其他话我们也不说了。以后,我们每月给你二十万工资,年终奖加到五十万。另外,你跟玉耳每月生活费,我给你们一百万。” “对了,为了你出行方便,那辆红色法拉利你就先开着!” 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张卡片递给墨掉: “车子维修保养就开到这个地方去,不用你掏钱,他们会到我公司结账的。” 说完,两口子站起来就走。 墨掉左手摸右手,空空的。心想,“格老子说了半天,啥也没捞到,这不是胡扯吗?” 于是走上去,拦住冯华山,“车钥匙呢?” 两口子相视一眼,冯华山微微一笑: “我差点搞忘了。”然后看着燕门玉,“把钥匙给他。” 燕门玉从包里摸出钥匙扔在地上。 墨掉转身就走。 “小墨,”冯华山捡起钥匙,递给墨掉,“考车要注意安全!” 墨掉低头不语。 冯华山又说,“刚才你阿姨不对,不该骂人。” “你们不开心骂我可以,骂我那不争气的爹也可以,不该骂我娘。” 墨掉抹了一把眼泪说,“母亲一个人把我养大,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累----。” 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如今不在身边孝敬她老人家也就罢了,还招骂…。” 燕门玉虽说是个戏子,无情无义之人,但一听墨掉这么一说,眼泪也出来了。 墨掉又说,“你们以后不要当着玉耳的面说“她有病”,这样很伤人。我要是说你们“有病”,你们一样不高兴。” 冯华山握住墨掉的手,“谢谢你小伙子。” 墨掉接着说,“你说给我的钱,怎么个给法?我至今没见到钱。” “我给你的那张卡呢?” “在地下室。” “所有的钱都打到那张卡里的。” “谢谢冯董事长。改天我去查一下,顺便给我娘寄些回去。” “放心,我冯华山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两口子抬腿上车,走了。 墨掉坐在椅子上,扳着指头,无边无际地在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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