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太监，快点过来！”
等叶天匆匆赶来，导演已经很不耐烦。
拿着大喇叭对着他吼完后，看也懒得多看一眼，又转头骂起布景人员来。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他乖乖躺在木板上，任由他们将自己五花大绑。
片刻后，副导演给叶天和准备阉他的演员讲完戏，一切准备就绪。
“各部门准备~”
“action”
看见有摄像头在拍，叶天一时还不适应，但嘴里被塞入的同款臭抹布，让他瞬间进入状态。
他先是疑惑的左右观看，见自己被绑，身侧火盆上还烘烤着即将用到的刀子。
瞬间暴起！
他挣扎着想逃命，绷直身体震得木板啪啪作响，脖颈处被一下子勒红发紫。
然后发觉一切都徒劳无功后，才认命躺下，嘴里发着呜呜声，眼神慌张还有些许不甘。
摄像机前，导演看着叶天的表演点了点头，嘴里念叨了一句还不错，随后转头轻声问助理：
“这个演员哪个学校毕业的？”
助理心头一慌，没有回答上来，他也不知道叶天哪里毕业的，只知道是个糊咖小鲜肉。
原本预算五百，让找个学过表演的来作替身，可他吃点肉，刘头喝点汤，最后就只找了个刚入行的叶天。
导演一看他表情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狠狠瞪了眼表示拍完再找你算账，就将目光转回镜头。
这时扮演老太监的演员上场了。
是个熟面孔，专门演一些电视剧里的配角，但叶天只认的长相不记得名字。
演技说不上多好，但算个合格演员。
只见他慢悠悠上前，拿起刀子比划。
叶天拼命回想起模拟中，一个月内失去二弟的感觉，泪水止不住流淌下来，眼中充满无限悲伤。
“好！过了！”
导演一声令下，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平时这位导演就是个典型不差钱的事多精，自己没什么文化，要求高不说，沟通表达还很抽象。
最常说的话就是“不是这个感觉，是那样的。”
今天竟然一个镜头就过了？
他们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叶天，眼中充满惊讶。
导演很是激动，甚至上前亲自给叶天松绑，和先前不理睬的态度天壤之别。
“不错不错，是我想要的那个感觉，就是这种被强奸的意思。”
叶天听的有些迷糊，虽没理解导演的意思，但也露出谦虚微笑回道：“多谢导演夸奖。”
这时助理挂完一个电话，满脸焦急跑了过来，在导演耳边说着什么。
“什么？他算什么东西！”
导演十分气愤，像是受到侮辱一般，直接破口大骂。
助理周围工作人员也不说话。他们太了解导演的脾气了，这种时候谁说话都要挨骂，哪怕你是好意。
叶天也觉得这导演有点喜怒无常，准备偷偷开溜，反正他的戏已经结束了。
谁知导演眼珠一转，看着他眼神一亮，开口挽留道：
“这个太监你等下，先留个联系方式。”
叶天先是一阵恶寒，看着这油腻导演眼里说不出来的感觉，该不会是出师未捷股先开吧？
但仔细一想，只是留个联系方式，不至于翻脸，到时真要约他去什么酒店就另当别论了。
助理此时识相的跑过来，带他到一边加了微信，偷偷转过一百块给他。
语气温和说道：“这一百是你应得的。”
“这两天你就别去跑戏了，我会和你们刘头说一声，你在家耐心等着吧。说不定有天大的喜事等着你。”
叶天虽不知道里头道道，但能白白多拿一百块，还能在导演，助理这露个脸，还是值得的，于是立刻回：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哈。”
助理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走出搭建的影棚，叶天心中满是喜悦，没想到不出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刘头应该是已经收到了助理的信息，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安排他换了衣服后，递给他一份早餐。
白色塑料袋里装着一个包子一个馒头，还有杯豆浆。
叶天本来还没感到饿，可看见早餐的一瞬间，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狼吞虎咽的吃完。
然后群头问他要不要再赚份钱，因为现在太早没有回去的班车。
叶天兴致勃勃答应，又穿上套古代士兵的衣服，被拉到隔壁仙侠剧组去了。
这一趟他才领略到群演的辛苦。
拿着武器从上午一直跑到中午，根本停不下来，特别是那几个穿盔甲的，都快虚脱了。
这料峭春风也抵挡不住满头大汗。
因为这一场戏卡住了，怎样也拍不过去，不是导演太苛刻也不是工作人员失误。
完全就是因为这女主角笑场。
穿着一身白衣服，身材瘦小的和竹竿似的，根本撑不起来气场，倒像个丫鬟。
一到她的台词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还带着点口音，念完自己又忍不住笑。
搞的男主老是出戏，无奈望着导演。
搞得导演也是头大，这两头谁也惹不起，只能反复讲戏，反复再来一次。
也只有这片刻时间，叶天和一帮群演兄弟才有时间休息，互相吐槽着。
然后等着导演将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
“群演呢？都给老子死过来！”
一直熬到快两点，这场戏终于过了，现场才开始放饭。
榨菜，小白菜，青椒炒青椒，半碗饭。
“他妈的这个垃圾剧组，伙食也太差劲了。”
“戏垃圾，伙食也垃圾，艹。”
…
虽说大家伙嘴上抱怨，但一个个也只能蹲地上大口扒拉着。
没办法，实在是太饿了。
而抬头一看，女主角就像得了厌食症一样，坐在棚下面，看着面前八个菜挑挑拣拣。
不得不让叶天感叹：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下午一场戏，一直拍到天黑才算结束，还他娘的卡时间不放饭。
大家都臭烘烘的换回自己衣服，等着群头发工资点名坐车回家。
加上导演助理给的一百，叶天今天总共赚了三百五十块，对群演来说算是巨款了。
“牙刷该买一个了，还有鞋子，回去得好好洗个脚。”
叶天盘算着，这钱必须省着点花。
“好巧啊。”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看不正是早上指点他的那位女群演吗？
对了，还要请她吃顿饭呢。
“好巧啊，吃晚饭没？待会到服务部周边请你吃麻辣烫怎么样？”
咕噜噜~
肚子同时响起，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