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这一刻,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个诡异的神像突然间从"参孙的储物空间内"蹦出来。那神像不是别的,正是绿茵村村长留给他寻找蔷薇踪迹的神像。
他因为找到了白薇,这些天活在温柔乡里,便下意识将这个东西忘却了,但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竟然蹦出来了。不仅蹦出来了,那神像还越变越大,逐渐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形象。诡异的是,随着这个神像的出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静止,包括白薇也陷入了僵直不动的状态。
“水……水巫女……怎么是你?”看着这个神像所化女人的长相,参孙神色大变。
“参孙,到现在你还不肯醒来吗?我感受得到,刚才那一瞬间,你潜意识已经快苏醒了,只不过被你生生压制住了,你在怕什么?怕失去眼前这个女人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参孙怒吼道。
“还执迷不悟吗?好……那我就让你强制想起来!”疑似水巫女的神像说完猛然间一拂手,然后参孙眼前突然犹如走马观花般闪过一幕幕情形,从当初水巫女怎么把他带入神隐地的,到水巫女神秘失踪,再到他获得领主石,建立绿茵城……他发现水巫女至始至终都没走,都在以一种虚幻的状态默默注视着他。
并且为了刺激他、让他"潜意识里沉睡的记忆"苏醒,她频频插手他的事儿,包括把荆棘花、紫罗兰等人带入神隐地,包括化身为绿茵村村长背后的神明,引导他看那些壁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都是为了刺激他埋藏在头脑深处的记忆复苏。
“原来你所谓的、带我去神隐地、找你那个"知道蔷薇下落"的朋友,其实就是指得你自己——!”参孙怒吼道。
“冥顽不灵,还不肯接受现实,醒来——!”
随着水巫女的语落,参孙眼前猛然一花。
……
“你醒了?”朦朦胧胧中,一个声音传入参孙耳际,参孙蓦地睁开双眼。
“这里是哪里?”他有些愕然的看向四周,他此刻的状态很奇怪,刚才还对水巫女大吼大叫,一副和对方拼命的模样,现在却出奇的平静。那种感觉就好像"做噩梦的人"忽然被噩梦惊醒、然后回到现实中、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感觉一样。
“难道我回到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呵……”那人嗤笑了一声,“到现在你还以为"你那个和白薇你侬我侬的世界"是现实世界么?现实世界里你可以不断重生,你可以不断改变时间线,让几百年后出生的人提前出生?让文明断崖似进步?醒醒吧。”
参孙怔了一怔,这才看向声音的出处,结果发现来人根本看不清楚模样,只能依稀看到个轮廓,就好像被光线描边的日食一样。
“你是……时志价?”他顿时醒过神来。
“你还不是太蠢!”
“既然那里不是现实世界,那……那里是哪里?”参孙眼神有些恍惚的说道。如果那里不是现实的话,那蔷薇、荆棘花她们难道都是假的,一时间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以及悲伤感涌上他的心头。
时志价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开口道:“那些人可不都是虚幻的,只不过你看到的她们,是你记忆中的她们,你口中的现实世界、也不过是"根据你记忆坍缩出来的一个泡影"罢了。”
“根据我记忆坍缩出来的泡影?”参孙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他能够重生,难怪他能将几百年后的人和科技随意代入。
“等等……”他猛然间醒过神来,“为什么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有……这里是哪里?”
他之前很信任时志价,但是现在随着从睡梦一般的环境中清醒,他的警惕心也随之苏醒过来,开始谨慎的看向四周,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周围的黑暗深处似乎隐隐有一些轮廓,看起来好像是一艘飞船内部一样。
“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和你的意识是连通的,我是根据你们意识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也是这艘飞船的掌控者。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整艘飞船的能源将要耗尽,因此为了节能,我关闭了大部分设备,只维系最基础的供你生存的条件。”
参孙闻言愣了愣,“所以我才只能看到你一点轮廓?”
“不错!”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关于你和这艘飞船的记忆?”
“可能和你被量子生物虚灵侵入有关,因为它的侵入你甚至演化出了一个"以你记忆为维度"的意识世界,想必会有一定的后遗症,让你记忆出现一定的混淆。”
“虚灵?”参孙立时间想起自己和时志价初次见面的情形。
当时他进入了一个黑洞中,然后见到了时志价。那时的时志价同样处在黑暗中,只有"一个人形的、描边的轮廓"在发光,就好像日食、太阳周边的光圈一样。
当时时志价还讥讽他,说看你目光坚定、想必现在"占据你身体主导地位的"应该不是血气那个蠢货。
他当时还想问你是谁,结果时志价直接一句不要问封住了他的口,还说你应该知道,意识能够影响量子的坍缩状态,尤其是这里,你最好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会对你的世界带来灾厄。就好像前不久那个"化成入魔后的蔷薇"杀了你一次的哥布林一样。
然后他的想法就被带偏了,追问蔷薇去哪里了。现在想来,他应该当时就苏醒了,意识回到了飞船内,只不过当时情况很危险,时志价并不打算让他在那个时候彻底苏醒,因此把他的思想带偏了。
他还记得他被时志价踹出黑洞空间、也就是这里时,时志价说了一句那东西要来了。
他还傻傻的问什么要来了?
然后时志价告诉他,是一种名为虚灵的量子生物!之后就把他推离了这里,还说如非必要,不要再来了。
“那个时候和我对话的,是你,还是我意识里坍缩出来的你的一个假体?”参孙看向时志价问道,想要确定一下自己方才心中的推测。
“是我本人,因为我和你的意识是有一部分链接的,所以我可以在有限的条件下、和昏迷中的你产生一些对话。”
“那当时你说量子生物虚灵快来了是……”
“当时它还没走,我通过量子计算,你身上的一些东西吸引了它,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可以顺着它的维度轨迹,让它误以为那些东西在你身上不存在。
它很谨慎,一直在游移不定,有几次血气参孙差点让你暴露,幸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前不久它刚离开。不过因为它的能力还在你身上,我无法彻底将你唤醒,只好创造了一个水巫女的形象,引导你的梦境,破坏它的坍缩点,让你一点一点苏醒。”
“坍缩点?”参孙想起了那些壁画,渐渐觉悟过来。
“血气参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格,也可能和量子生物虚灵想要从你身上获得的东西有关,总之随着它的能力加在你身上,血气参孙才出现的……我们现有的知识和储备还不足以了解这种量子生物,因此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时志价回道。
这一刻,参孙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我还能回到那个世界么?”参孙忽然问道。
“你……”
“放心,我不是沉迷那里,只不过有一些事情,我需要道别一下,否则我永远不能心安。”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