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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梦师:异能者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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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是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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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二狗一言不发,眼神呆滞,无论警察问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你的真名叫什么?” “吴二狗。”二狗垂着头,如同丧家犬一般。 “我是问,你的身份证上的名字。” “吴二狗。我只知道这个名字。” “真山!”警方既没查到吴二狗,也没有查到真山的身份信息,但“真山”这个名字,更有可能与他的真实身份有关。 可是眼前的吴二狗却没有丝毫反应。 直到王新德拿出门头山那两具尸体的照片。二狗看着桌上的照片,缓缓闭上眼,眼里的泪水倾泄而出,鼻涕也随之流到了下颚,和泪水汇聚,最终滴落在照片上。 他铐着手铐的双手捧起照片,再次闭上了眼,一把将照片用力丢了出去。整个人跳了起来,身子俯在审讯椅上放声咆哮起来:“是我,都是我干的,是我啊。” 他发狂的样子简直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就像电影里的金刚,绝望而蛮狠。也许。这才是他最原始的模样。 他的头发散乱,黏在了脸上,鼻子上,嘴巴上,这让他越发的像个原始人类在现代社会不知所措地释放本性。 还没等警方让他安静下来,他就努力挣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他只是想要快点结束这场审问。 而在警方的眼里,他如此波动的情绪,继而快速的冷静,更加让他们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偏执狂。 郑毅在监控室后看得一清二楚,从二狗这场掩饰自己情绪的演出中,他推断二狗并非街头巷尾,人口相传的那个只会拉二胡的傻子。 还没等老王问话,二狗便开始讲述这场恶性杀人事件,讲述过程中,二狗情绪波动很大,却又强撑着让自己继续讲下去。他的表现像是忏悔者在向老者祈求救赎,可这场救赎更像是为别人祷告。 据二狗所述: 他是安城县人,本就是被拐卖至此,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年龄,因为是这家人的老二,所以被称为“吴二”。因为他老实,是个异乡人,听不懂本地话,所以常年受欺负,养父母觉得他是个傻子,便开始不待见他,常年让他干重活,动不动对他拳打脚踢。 只有村里拉二胡的瞎子可怜他,经常给他食物,而他也只有在听瞎子拉二胡的时候才能放松一会,久而久之,他就习惯性地跟着瞎子拉二胡。 当他开始拉二胡后,家里人更不待见他了,觉得他学这丢人显眼的玩意,都是瞎子引诱的,便到瞎子家大闹,真山也被打个半死,至此再也不敢去瞎子家学拉二胡。 不过,那瞎子也是执拗,觉得真山是这块料,经常偷偷摸摸找二狗,给他指了条所谓的明路,给了他一本谱子,送了把二胡给他,让他躲到山里的般若寺去拉二胡。 没曾想二狗在这遇到了阿芬。 “她叫阿芬,不是阿芳。是别人叫错了。” 阿芬经常到山里听他拉二胡,偶尔也会给他点吃的。 直到有一天,阿芬遇到了来到庙里的老栋,老栋和二狗是同村的,当他们提出要带二狗离开时,二狗便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宁市,一直生活在门头山里。 他们在门头山深处开垦,建了自己的房子,农耕的蔬菜稻谷也会拿到山下的集市去卖。 二狗闲余时间,就可以拉二胡,阿芬和老栋从来都不阻止他,给他吃的,穿的。 当然,他们偶尔也会拉着二狗去集市卖艺,赚点钱。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足足18年。 直到阿芬生病了,听说要很多钱才能治好。 “她要活下来啊!”二狗抽着鼻涕,全身颤抖,仿佛一只震怒的野狗,对着警察大喊到。 阿芬想要活下来,一个意外,结识到西街的几个人贩子,被他们诱骗开始拐孩子卖。 由于阿芬病情越来越严重,对家乡的思念越来越深,她想起当年和老栋在五根柏下求取姻缘,在般若寺两人吹着风听二狗拉二胡的日子。 思念越深,执念越深,阿芬的盼头成为了日复一日的梦寐,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故地重游。 老栋本想让人弄几张照片,让阿芬可以消消愁。可是没想到,阿芬的梦,从五根柏,到般若寺,一直演变成了谛听,地藏王寺,这些奇怪的念想逐渐变成了她的心头病。 二狗见阿芬日日愁眉苦脸,便想着找人把这梦境画出来,希望能替阿芬解忧。他便下山去找画师。在西街拉二胡的时候,听说前阵子有个画梦的画家,画了一幅画把全市一百多万台的电脑都给黑了。 虽然他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想这个人肯定十分了得,能让全市一百多万人看到他画的梦境。于是他四处打听,并没有听说哪里有个画师是帮人画画梦的。 直到他找到了杨乔工作室,这是一家可以帮人画梦的画室,二狗也不管是不是那在宁市出了名的梦境画师,反正能画出阿芬梦的都行。就这样误打误撞找到了杨乔工作室,在门口徘徊多日,想找杨乔帮他画梦。 可是他并没有等到杨乔给他画出梦来,更没有绑架杨乔。 那幅画是自己突然出现的。 “那天,我在西街拉二胡,回家后,在包里发现了这幅画。” “你认识一个大胡子,长头发,六十岁出头,个高高大的流浪汉吗?” “不认识,也没见过。” 门头山鱼塘里的两个孩子,是18号,也许是19号死的,二狗的记忆有些模糊。 那些天眼看台风天就要来了,二狗只能待在家里,可是那些孩子很吵啊。 他被吵得几乎发狂,想要把那两个孩子丢出去,可是阿芬和老栋不肯,便吵了起来。 二狗被老栋推倒在地,他心里越发不服气,随手抡起地上的锄头棒往老栋头上用力敲了下去,半个锄头棒当场断裂,老栋被敲晕在地,头上冒出血来。 后来,阿芬回来瞧见,跑去抱起老栋。可是两个孩子依然在哭闹, “我受不了啊~实在太吵了!”二狗近乎癫狂,像是发疯的野狗,咆哮着。 他被烦的受不了,举着半截锄头棒闭着眼对着坐在地上哭的两孩子一顿狠揍,也不知道打到了哪里,只是想让孩子安静下来。 当周围一片宁静的时候,孩子们已经躺在血泊中,再也不吵闹了。 二狗知道自己杀人犯法要偿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逃了出来。 可是外面正刮着大风,下着大雨,眼瞧台风马上就要来宁市,游荡了一天的真山一时不知去处,又饥寒交迫,看见有救助站的人在救助流浪人员,便跟了过去。 “杨乔是怎么找到你的?” “杨乔?杨乔?这名字好熟悉,他是谁?” “在救助站的时候,他找过你。”王新德对二狗的精神状态产生怀疑,他根本无法否认杨乔的出现,这个丝毫无法掩盖的事实,即使是傻子也不会为此撒谎。 “他找过我?不可能,我根本就没见过任何人。” 二狗的表现异于初次见面,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郑毅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二狗的供述中很多细节并不完整,有很多时间点和片段缺失。他对很多事的记忆模糊,甚至有失忆的迹象。 特别是他对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真山,完全没有记忆。 对于另外两名失踪的嫌犯——阿芬和老栋,他们为什么要带他离开永嘉县来到宁市?阿芬和老栋的关系又是什么?二狗找杨乔画梦境是为了什么?以及杀人后为什么不逃跑,反而去找杨乔?以及,本案中的关键人物,阿芬和老栋去哪儿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依老王以多年的经验中止了审问,王新徳判断继续下去,二狗的情绪波动将影响审问的真实性。 郑毅和王新德一致认为,要对二狗进行精神鉴定。 沈雅楠和陈晨因为二狗的招认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案子即将结束,杀人凶犯落网,现在只要找到阿芬和老栋就可以结案了。 另外,警方在二狗住所找到的油桶里面装有高浓度白酒,初步判断为工业酒精,而这两瓶工业酒精的用途到底是什么,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认。 “如果阿芬和老栋是人贩子,他们为什么要杀害孩子,他们需要的应该是钱,何必让自己背上人命?” “你说的很对,这个案子还要找到阿芬和老栋进行进一步的确认。对了,那两根头发,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们并没有什么发现,头发会不会就是他们外出带回家的。” 郑毅托着下巴,始终觉得案发现场肯定有其他人,还是一名女性。可是又会是谁呢?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那头发只是一个意外? “郑队,杨乔的画里表明他们来自安城县,而且二狗可能也是被拐之一,我们是否要继续查这幅画?” “他的画不能作为证据,纯粹的主观臆想,画梦境,说句难听的,就是封建迷信。”郑毅严肃表明立场:“我们要查的是真山找他画画的动机。” “哦,对了,还有那个绑架杨乔的流浪汉。”陈晨提醒郑毅,那个流浪汉是否也要继续追查。 “查。一定要把他找到。”老王见郑毅犹豫,对陈晨说一定要找到那个流浪汉,他可能是整个案件的知情人。 目前,他们对那名流浪汉的线索只有一个监控下的黑夜里的背影,那个背影被他头上的破草帽遮挡,其余的线索一无所有。 他们猜测流浪汉可能是警方的人,这次抓获的3名人贩子也是他提供的线索:“对了,你们再去杨乔说的那个六桥下的破木屋找找线索。” 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至今成谜,郑毅本以为找到二狗就能有重大突破。可是以二狗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说,很难有进一步的进展。 幸好目前知道他们来自安城县,可是真要查起来也十分困难,他们已经离开了十八年,可能户籍早已不在;而永嘉县这个线索是否属实,也未有定论,毕竟这是杨乔的推断,已经从嫌犯二狗口中得知,二狗的供述中有多少真话还无从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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