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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梦师:异能者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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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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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早上,方宁独自驱车前往黄大师家中。因为《竹心乐园》这幅画,在国风盛典之后的第三天,便成为了方宁的私人收藏品。然而她心中仍对这幅画存在诸多不解,所以特意约了黄大师,希望对方可以指点一二。 9点30分,方宁途经岚山路,进入岚山隧道。 前方一辆棕色轿车在隧道内发生故障,开双闪,急刹车,准备进入应急车道。 方宁的眼睛刚刚适应黑暗,可是微弱的视力仍然让她感受不到前车的速度,她以过往的经验做出判断,尽量让自己的车速减到60公里以下。 “嘭~” 后车在方宁犹豫之余,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岚山隧道瞬间成为了追尾的事故现场。 方宁的车在后车的剧烈撞击下,在岚山隧道内向右旋转了一百二十度。她的意识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在眼镜从鼻梁上掉下时,已经几乎目眩得分不清方向了。 她只能够靠着本能在做出最后的挣扎,这份挣扎反而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她的方向盘在原本撞击之后,又向左倾斜了足足九十度,车头彻底撞击在隧道的水泥壁上,成为整场事故中撞击最为严重的一辆车。 隧道内频频发生惨烈的撞击,惊叫声时起彼伏,一时之间,整个岚山隧道撞击的车辆像是一列开往地狱的列车,惊魂未定的人们,第一反应并不是查看伤员,而是关心自己的车辆擦伤情况,以及保险的赔付是否能够在此发挥作用。 方宁在车内无力地呻吟了两声,她希望有人关注自己。然而她微弱的声音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的周身似乎被什么坚硬牢固的东西卡住,迫使她呼吸困难。头上的鲜血,从耳边滑到脸颊,滴落在她米白色的外套上。鲜血的温热与鲜红掩盖了她的热泪,她的脑袋无比沉重。 一股焦灼的气味在隧道内弥漫,幸而前车司机的内心在后车追尾之前,已经经历了暴躁与恐惧的洗礼,一改方才焦虑的心情,反倒好奇起车内事故的数量。不过,也正是这份良好心态的转变,他们在意识到汽车可能发生爆炸之前,将车内的人一一拖出。 而方宁也幸运的被他们从驾驶座的安全带中解脱。 1月27日,岚山医院ICU。 她的意识很快与外界失去联系,疼痛感在麻木的肢体中,已经显得微不足道,她真正难以忍受的是,自己仿佛听到了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8点15分,距离除夕夜不过短短三天时间,而距离她25岁生日,也不过短短8天时间,老天爷似乎正迫不及待想要从人间招募一名不擅拒绝,乖巧聪慧的水墨画师一般,将她的灵魂解脱,剩下一副空洞的躯体,留给世人哀悼。 2014年1月27日,8点15分 方宁确诊脑死亡。 主治陆医生怀着无限的悲伤对方宁的家属做了做出最后的通知。 方宁的爸爸颤抖着双手,维持着大家长最后的倔强,当方宁的母亲晕倒在地的时候,他几乎无力支撑自己天崩地裂的悲伤,随着他的妻子像一根瘫软的钢筋倒栽在地。 一份遗愿,随着他们的意识逐渐清醒,而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那是方宁的器官捐赠协议,他们明白,那是方宁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善意和爱。他们对她的期待,一直都只是幸福快乐,即使她放弃一直令他们引以为傲的国画,他们也未曾想过她是在浪费自己的辛苦付出的教育。 当她在三尺讲台上,画出一幅幅幼稚却充满爱意的儿童画时,他们仍旧为她的选择感到骄傲。 即使,他们在杏林医院里,遇到并不讨喜的杨乔,看着女儿望着她喜欢的男生,在向自己做着从未有过的反抗,他们依然心存侥幸,那个男孩看上去虽然不善言辞,但至少他和自己的女儿志趣相投。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真的面对那份捐赠协议,要把女儿的身体四分五裂,分给别人。可是,他们医生给出的最后期限,不过短短的2天时间。他们与她做着最后的道别,可是,他们倾尽所有力气,也说不出离别。 方宁,她感受着爸爸妈妈温暖的手,正在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她的额头。妈妈的眼泪温热,声音嘶哑,爸爸的气息变得柔弱无力。 他们在为自己伤心难过。 她在死亡的最后关头也没有感到疼痛,但是她在某个空旷而苍白的房间里,感受到了另一个跟她流着相同血液的女孩的气息。此时,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那些悠闲且令人内羞的日子里在咖啡厅里播放着的《日光海岸》。 躺在方宁身旁的那个女孩,在无数次死亡的召唤下,终于迎来了她生命的源动力。血液在她的身体里开始变得自然流畅,新鲜的空气如同去除杂质的氧气一般,源源不断的从她的鼻腔进入。她再次从她母亲那张娇艳却忧愁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而方宁,她不是舍不得那颗心。她眼角的眼泪,是因为她将永远与爱她以及她爱的人分别于世。尽管,她无数次想要呼唤对方,停下手中的手术刀,自己还活着,还要回去和爸爸妈妈好好告别,还要和杨乔说再见。可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更没有人愿意听到她的声音。 直至她感受到自己左侧胸部被正在被锋利的刀片划过,血液在空气中逐渐凝固,她的心与自己的血管割裂,在空气中变冷,身体随之轻盈,却又慢慢变得沉重,沉重~直至,无限僵硬。 杨乔隐隐感觉到头疼,这些天,他也不知为何,脑袋像是被一堵墙给围住,插画是一笔也画不出。看着只填上一个logo的设计稿,杨乔更是不知所措,难道自己连这碗饭都吃不了了? 看来老天爷不仅收走了自己的超能力,连饭碗都要收走。 这不对,太不对了,一点都不公平。难道就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画了不该画的画,导致这一系列事件发生,老天爷就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学了十几年的手艺给埋没了? “埋没人才也就算了,还要埋没天才~?”杨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想跟谁说。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除了自己,只剩那还在被供着的关大爷了。 他摇着头,这年关在即,只剩这两个单子了,却一点思路也没有。想着想着,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病了,最近不仅脑袋瓜子嗡嗡的,连味觉和嗅觉也不灵了,还有听力也下降不少,看东西倒还好。 “不会是老年病吧?” 他突然想起先前左西林从自己头上拔下白发,说自己老了不少。难道真的老了? 卫生间的镜子里,自己的五官依然精致漂亮,只是这脸漂亮的好像失去了凹凸起伏,没有半点血色。 “难道是大病?” 他关了电脑,收拾了背包,准备去医院查查。可是刚走出工作室门口,看着冷清的街道,早早回家过年的街坊。对比之下,自己孤身一人,即使去医院查出个什么大病,也没人给自己签字动手术。 “算了~回家!躺着~” 现在他的脑袋瓜依然像个被墙围堵的傻瓜,唯独清醒地认识,那最后两个单子都是Kevin店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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