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肉转化成非血肉之物？即使是我也只是摸到了一些门槛，谁有本事布下这种仪式。”
恶魔眯起眼睛，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遮掩住她看向墨池时那不加掩饰的贪婪。
接触司辰会造成扭曲，想稳定自己就只能去坚定自己的内心或者欲望。
所以与里世界的关联越深，欲望就越膨胀，也越发非人，比如学院传闻里付出寿命或者运数之类的东西就能得到金钱的神秘当铺，明眼人都知道那背后是欲望已经从金钱扩展到抽象财富的星币。
但这种扭曲他们并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
司辰的力量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就连所谓的众神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大点的蝼蚁，欲望越大，意味着离司辰越近，而离司辰越近，意味着他们越强。
他们是凡俗众生，只是靠着一些运数与天赋才跨入世界的皮囊之下。他们渴望着力量，渴望着权势，所以他们是研究院而不是什么教会，司辰复活与否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想要与祂们有关的未知知识，以此跻身更高的层次。
而对恶魔而言，组成墨池的核心仪式显然是能让她更进一步的机会。
“绯月之湖不是也能做到这种事情吗？激动什么。”星币掰下一块手臂，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从戒指中取出小锤和放大镜一类的工具，细细研究这人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
“硬质，捏着会有温热感，易燃，且燃烧后魂力会更加活跃，是墨玉没错了。”
检测完毕后，就连星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小块墨玉都比一个普通贫民的所有都贵，能转化出这么大一块，除非这个贫民有成为封号斗罗的运数，否则价值不对等。
但有这运数还会被挂起来？
“似乎我说早了，这地方的价值很大。”
星币摸索下巴，仔细端详着池边的铭文，试图从其中窥伺出一些能帮助他突破的内容。
而率先察觉这些尸体不对劲的莫西此时正站在墨玉石块边，面色凝重，他总觉得这個效果有些眼熟。
“莫妮，能帮我要来一份档案吗。”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有些猜测罢了。”
莫西抵住额头，眼中满是担忧与几分了然。
很快士卒就将他想要的文件送了过来。
“去年四月，有人称这个平安度日的小家庭最近却经常爆发争吵，巡逻士卒经查验称是为他家次子的升学而担忧。而后经查证，该家庭只有独子。”
“今年一月，附近邻里总能听到打砸玻璃制品的声音，而死者一家第二日出门时均不见伤口，且称是邻居幻听。”
“今年三月，死者在矿洞中与手下贫民发生冲突，包括但不限于使用撕咬等类似野兽的方式，最后被赋闲在家，有证人称，被赋闲期间，死者昼伏夜出，且对火光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疑似患有畏光症。”
“附件，从死者家中搜出的病历”
莫西抽出病历，鲜红却又有些漆黑的血迹溅射在病历单的封面上，甚至连病历册的背面都有些印记。
而当病历单从袋中抽出的那一刻，在莫西附近的执牌者们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盯着莫西手中的病历单，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不用怀疑了，有司辰与现实交互后的残余在，但覆着怨念，把这种东西做成道具的后果应该不用我说吧。”
莫西平静地翻阅着手中的病例，好似那些同伴那炽热的视线盯着的不是他一样。
虽然在古籍上说可以拿武魂和魂环当原材料，但很可惜，他们没有保存手段，所以想制造超凡道具就只能寻找一些与司辰有关的东西。
道具谁也不会嫌少，即使那东西有副作用，但莫西相信他们不会和他抢。
毕竟这东西是个病历单，制造出来的道具必然涉及疾病、瘟疫、治疗的领域，而这些正是他擅长的。
“患者在面诊过程中多次要求饮用清水，若不饮水则易产生暴力倾向，初步判定为在沿海地区常出现的缺水症，建议：多吃河鱼。”
“患者常说他在深夜时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疑似是父母、妻子与孩子在研究如何将其拆解掩埋，可当醒来后却一切正常，疑似压力过大产生的妄想症，目前无特效药可治，建议：多与家人沟通，相信他们对患者的爱。”
“患者对火焰具有一定敏感度，同时具备喜热性与厌光性等特质，是典型长期下矿后发生矿难后的心理后遗症，建议：静养。”
如果以常人的观念来看，这些治疗方法就和将笑话一样，除了让病情恶化以外不会有任何作用，可对一个对心理病和疑难杂症几乎毫无方法，只能靠武魂试着解决的医疗体系来说，没给定期门诊，武魂化疗的建议已经算是负责了。
“主治医师：何医。”
莫西敲打着病历单上龙飞凤舞的署名，眼神越发凝重：“口干舌燥、幻听、幻视厌光、玉石化……是巧合吗？”
灵性高的人在某些事件发生前可能会提前发现一些预兆，只是除了专业的占卜家外，大部分人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莫西对占卜的了解不多，但这些特质他几小时前才刚刚听过，在不反应过来就是对他专业的质疑。
“矿石病……”莫西看着化为墨玉的尸体，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只存在在历史书上的大灾，“十室九空，万里无烟，非饥，非乱，疾也……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还是说，看出来了，却不相信，亦或者选择放任。”
莫西看着病历单上亲王府直属医官的署名，默默低语：“他只是贫民，又凭什么能得到你的诊治……这件事有亲王府的因素在吗？”
“莫西，你怎么了，是看出了什么吗？”
“没什么，莫妮。”莫西故作镇定的将病历单塞回档案夹，抬头望向那一具具如风干腊肉般的尸体，将翻涌的情绪重新压会眼底，“只是感觉卷进了一件大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