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灰衣老人从怀里又摸出一块银元，在少年面前抛了抛，道：“小子，想赚钱吗？”
如果灰衣老人把钱送给少年，他未必会要，但问他想不想赚，那回答都不带停顿的。
“想就好。这石碑的出现恰逢你我都在，所谓见者有份。这东西一人一份。”灰衣老人拿着抄录了部分《天工启示录》的纸张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完还不忘盯着少年的脸，看他有甚反应。
少年听完一脸便秘的样子，憋了半天后小声问道：“可以折现吗？”
“折现？”灰衣老人微微一愣神，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里面写的东西反正我也不懂，就算懂了，对我也没啥用。既然你说一人一份，不知道可不可以折现给我？”少年对着灰衣老人手上的银元瞟了瞟。
“不行！这是机缘，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灰衣老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算了，都送你好了。”少年只是想试试。既然对方说一人一份，他用自己的那一份多换一块银元也不错。成了固然好，不成也无所谓。抱着这样的心态，他反而显得十分坦言。
灰衣老人看到少年又想睡觉，心里就来气，关键是他睡不着啊！
自己难得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需要及时有人分享。哪知道眼前的少年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就差直接告诉他这是个秘密，天大的秘密，要是让外人知道，都不知道要用多少东西来换。结果在少年眼里，那秘密甚至还不如一块银元。
这让他情何以堪。
“只要你听我把石碑上的内容讲一遍，讲完这份机缘也算分给了你。至于这块银元，也是你的了。到时我俩就算两清，怎样？”为了让少年陪自己说说话，灰衣老人找了个理由，又以一块银元作为诱饵，他不相信对方不答应。
秘不秘密不重要，关键可以赚一块银元。自己抗了一天东西进山，累死累活才堪堪拿到一块银元，现在只要听听对方说话就可以赚到，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少年连忙到水潭边洗了把脸，让自己精神起来。
灰衣老人看到他的积极样子，实在无语，真有一种买椟还珠的荒谬感。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人陪自己说话，分享不久前知道的秘密。
“这是一个破碎的星球。”灰衣老人看了少年一眼，直接开讲。
“哦。”少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说这是一个破碎的星球，你听懂了吗？”灰衣老人以为少年没听明白，又特意强调了一遍。
“没有啊！哪里破了？”少年左右看看，很是不以为意地说道。
“星球的破碎要在远处看，不是你这样左右看看就可以看出来的。”灰衣老人没好气地说道。
“不懂。”少年摇了摇头。
“算了，你还是听我说吧。”灰衣老人觉得再这样说下去，天亮都未必说得完，只好自己先说。
“星球破碎后分裂成一块块的星石，这些大小不一的星石彼此碰撞后会形成新的星球。不过这时形成的星球处在沉寂中，需要注入东西才能让它复苏过来，等它复苏后各种生命体才能生存下来，包括人类。”
“有这么复杂吗？”少年脸上全是茫然。
“这有什么复杂的？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注入的是什么东西吗？”灰衣老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少年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葩。
“哦，注入什么东西？”这次少年没让他失望，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生命之精。”灰衣老人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神情严肃地说道。
“哦。”
“你不好奇的吗？”
“好奇什么？”
“这……”灰衣老人被少年一问，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他有好奇心没错，但不代表别人也有。
好在少年脸上并没有取笑之意，这让他窘迫感减去不少。
他连忙转移话题：“世间万物的构成不外乎金木水火土五行，未复苏的星球虽有五行，但无法交替轮转，除非放入生命之精。有了它，星球中的五行才会获得源源不断的动力，这时五行开始轮转，生生不息。五行之气，遍布星球，万物受益。”
“噼里啪啦！”
少年见灰衣老人停了下来，连忙鼓起了掌。
灰衣老人见少年给自己鼓掌，心中大慰。看来这小子对知识的渴求也没像他表面那么不堪。不过这只能注定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少年的话马上就让他清醒过来。
“哪个……哪个讲完了吗？要是讲完的话，这钱是不是可以给我了？”眼前的少年还是那个只关注钱的少年。
“没有，年纪轻轻的不要只盯着钱看，一点出息都没有。”灰衣老人满脸愠怒之色，自然也不再客气。
“你说得倒好，没有钱就只能饿肚子，饿肚子就只能去讨饭，讨不到就只能挨饿，挨饿就会生病，生病就会死。你想呀，人都死了，要出息又有什么用？”少年小声嘀咕起来。
听到少年这么说，灰衣老人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他把手上的银元抛给了少年，自己走到一旁继续研究手上的碑文。
少年收到第二块银元，心中大喜，把它摸了又摸，最后把两块银元都揣进怀里用手按着，才迷迷糊糊睡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他第一时间先摸摸怀里的银元，发现银元都在，才喜滋滋的起来到水潭边洗漱。
洗漱完毕才发现洞里只剩自己一人，他本想跟灰衣老人打个招呼再走。眼见于此，只好先行离去。
出洞时正好遇到灰衣老人回来，他见少年要走，在昨天少年带来的东西里拿了些肉干给他，才打发他离开。
少年此番出门，不但得了钱，还吃了两顿肉干，心中别提多高兴。尤其当他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去，让平日跟自己要好的几个伙伴看到自己手上赚到的钱时，顿觉心潮澎湃，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他连蹦带跳地在山林中穿行着，开心之余，顺手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这才志得意满地专心赶路。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下午四点左右，少年已经到了王家庄外。庄口的定风石后突然探出了个脏兮兮的脑袋。
“铁头！”少年看见来人，连忙挥手打招呼。
“魏武扬，你回来了！”被喊铁头的人看到是少年，连忙从定风石后走了出来。只见他全身上下，也是衣衫褴褛，更兼脸脏手脏，比起少年还远远不如。
“回来了，你快去找大伙，我们一会庙里见。”少年从怀里掏出两块银元在手上抛了抛，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好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铁头看到少年手上的银元，立即两眼发亮，转身就朝庄外跑去。
见他走远，少年把一块银元攥在手上，将另外一块小心塞回怀里，先用手拍了拍，再用手指捏了捏，确定它不会掉出来后直奔老屠户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