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廷带着和刚才一样的表情说道。然后张芸看到他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什么开关,大概大门的锁就开了吧。这些严密的控制系统,再次使张芸惊叹不已。
十分高兴的于廷又回到了张芸站的餐厅入口处。
“再看看我的书房吧。”
接着他又推开了一扇门。
这里面也是用硬红木做成的墙围,地毯也是沉稳的苔绿色。也许这间书房不是中心,从阳台看下去,可以看到如高原避暑胜地那样的密林。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两侧是书架,上面全摆满了进口图书。
“好漂亮的房间哪!”张芸称赞。
“平时是一个女佣人来打扫。”于廷说。
这些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十分干净,整洁。大概是由于只有一个男人生活吧,连家具都很少,使人感到这儿不会存在生活中常见的污垢。
书房的旁边是一间小客厅,可以当作密室用。
天蓝色的地毯中央放着一张紫檀木的桌子,墙上挂了一幅极具动感的山水瀑布画。
“哎呀……真漂亮。”
张芸再次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赞叹声,因为这时她看到了在这间房间的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有假山、池水的花园。那儿的地面上洒着洁白的细沙土,中间点缀着几块石头,周围有几丛低矮的绿色灌木丛。
“住宅里还有这样的庭园哪!真好!”
于廷见状只是默默地笑着,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大型相框。
“这是死去的妻子。”于廷介绍说。
照片上的四十来岁、身穿华服的夫人,面容端庄秀丽,显得雍容华贵。
“好漂亮的夫人哪!”张芸又赞叹。
“是啊,性格也不错,非常温柔,对我也是百般呵护,温柔有加。这样的妻子现在可没有了。”
“……”
“现在我已上了年纪,有时感到无聊的时候,就到这里,仿佛她还在我身边。”
于廷的目光从照片转到张芸的侧脸。这些条件自己适合吗?张芸仿佛觉得自己是来面试的,身子不禁有些僵硬了。
正在这时,又一个与刚才声音不同的蜂鸣器响了。
“啊,是玛丽。”
于是于廷朝大门走去,张芸也只好随他而去。
从于廷打开的门那儿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白黑两色,胸口开得很低的超短裙的高个儿女人,染成茶色的头发梳了一种短式发型。她的双眼和鼻子十分秀美,全身透着一种迷人的气质。
“我来介绍一下。”
说着,于廷把头回过来看着张芸。
“这位是张芸小姐。这一位是玛丽小姐,是一家夜总会的女老板,我们认识多年了。”
玛丽骄横地似乎无视张芸的存在,在听了于廷的介绍后,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张芸。她的目光充满了居高临下的神色。
玛丽那双目空一切的眼睛,好像和哪个女演员一样,她那双厚厚的嘴唇也流露出挑战似的样子。
张芸仅仅听说这个来人是开夜总会的女老板,便马上感到她从服装到气质都体现着一种高贵的气势,而且马上觉得自己精心挑选出的服装和她一比,简直宛如儿童服装一样显得那么寒酸。
“很高兴认识你。”
玛丽说完,就像掉了价似的又把目光转向了于廷。
“今天的女佣人呢?”
她问道。
“休息了。因为今天是星期日。”
“于叔对佣人和司机也太好了,还有休息日。好了,今天我给于叔买来你喜欢的东西了。”
怀里抱着纸袋的玛丽,熟练地脱了鞋,进了厨房。
“太感谢了。如果方便,请倒杯茶来吧。”
玛丽打开了煤气,烧上开水后,便把包着点心和水果的纸袋放在餐厅的桌子上打开。
见此情景,张芸为自己空手而来感到十分难为情。
玛丽在准备茶水期间,还不时地把在夜总会里见到的有意思的事情对于廷说,惹得于廷随她开怀大笑。她穿的超短裙也太短了,两条大腿几乎全裸露在外面。当她低头给于廷和张芸倒茶水时,两个浑圆的球几乎要挣脱出胸口。
于廷眯起双眼,用放荡的目光欣赏着玛丽的这些特点。
“可以继续到房屋的各处看看,如果有兴趣的话。”
大概于廷注意到张芸有些手足无措,便对她说道。
于是张芸便走了出去,到客人住的卧室、浴室和铺着大理石的化妆间等处看了看,然后又进了刚才去过的那间客厅。
这时她注意到,在于廷亡妻照片旁边的地方,有一处挂过别的照片的痕迹。因为拔去了钉子,那个洞与周围的墙壁有明显的区别。
谁的照片取下了呢?
——自己居然还抱着希望能成为于廷的养女!
张芸的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杜虎说过,想接近于廷的女人很多。
今天来的这个叫“玛丽”的女人大概也是竞争对手之一吧?张芸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把自己看成了敌人。
那充满了性感的装束,时时引得于廷高兴的话题,使自己觉得无论如何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时,张芸突然觉得于廷在喊她,便走到了餐厅里。
小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三人份的奶油等材料做成的冻甜点心和三杯红茶。于廷和玛丽已经开始喝茶。张芸入座后,玛丽仍然像看不见她的到来似的,只是一个劲儿地和于廷聊着。
“——就说一个特别红的画家吧,现在也尽是些新鲜事儿,他常常利用他的画笔把模特儿内心的本性给表现出来。比方说,有的特别装腔作势的人,实际本质上最卑鄙;表面上宽容大度的人,其实最自私自利。他这个人就有这本事,用画笔就把这个人的本性表现出来了。后来许多模特儿都害怕他,不敢给他当模特儿了。”玛丽绘声绘色地说着。
“噢,这可是件有趣儿的事儿呀!不过,什么人他都可以看透吗?比方说,如果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做了他的模特儿呢……?”于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