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只有梁睿在偷偷地观察那些书生,其实书生们同样也在观察着前者。
以梁睿的穿着打扮,还有不凡的气度,再加上一身的贵气,很难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关键的是,酒楼的掌柜一直跟在梁睿的身边,时不时就会为梁睿讲解字画的来历。
这位掌柜的言谈举止,很明显有巴结的意思!
这一幕,在诸位书生的记忆里,可是不常见的。即便是曾经见到过,也往往会在掌柜的身边,再见到一位大人物。
也就半炷香的工夫,一张桌子上便摆满了各种美食,而这张桌子恰恰就距离书生们所在的位置不远。
等梁睿落座后,酒楼的掌柜自然很识趣地离开三楼。
由于昨日梁睿已经疯狂地进食过,随后又被拉肚子折磨得够呛,所以这会儿,他看着满桌的美食,却没有动筷子的念头。
不过既然来了,又岂能不尝上几口?
倘若梁睿以昨日的状态,前来醉云楼,恐怕会让所有见到的人,都会惊掉下巴。就那种狼吞虎咽般的吃饭架势,少不了会招来鄙夷的目光。
没成想,此刻的梁睿倒是吃得细嚼慢咽,而且不紧不慢,甚至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漏着优雅与从容。
到了这会儿,在书生们的心目当中,梁睿的贵公子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其实这个时候,梁睿内心里也有点着急。因为受制于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在书生们吟诗作对、高谈阔论的时候,他就是有心搭话,也无从下手。
穿越以前,梁睿从小就学习不太好,尤其是语文这门课目,更是从没及格过。要不然他也不会只记得鹅鹅鹅!
刚才酒楼的掌柜在向他介绍那些佳作时,梁睿始终故作高深,压根不作出任何评价,省得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眼下,梁睿就等着一个人,前来酒楼破局。
好在这种煎熬,没有持续太久!
童远鹏作为破局者,可算是来到三楼。
“公子!小奴始终未能寻到闵文成的住处,还请公子责罚!”童远鹏蹭蹭地跑到梁睿的面前,然后一脸自责地躬身喊道。
这番话,童远鹏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一时间,那些书生们,有哪个没有把目光投向梁睿所在的方向?
关键他们不光是盯着梁睿看,而且个个的脸上都流露出诧异的表情。有个别几个书生,甚至都惊讶到张大了嘴巴。
这一幕,被梁睿注意到后,就迅速站起身,走向隔壁桌。
这些书生们,分坐两桌,挨得极近。或许是因为听得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名字,这才一个个出现失神的状况,直至梁睿来到他们跟前时,才总算回过神来。
“敢问诸位,是否认识闵文成?”这番话,从梁睿的口中说出,其实稍稍有些不太礼貌。
不过此话一出,这些书生们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且每个人的脸上,又都流露出古怪的表情。
随后,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书生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所说的闵文成,莫非是那位十二岁就成为秀才的神童?”
梁睿当即就表现得喜笑颜开,而且连连说道:“对……对……就是这位神童。本公子此次途径彦州,就是想着拜访这位神童,这才专门来到阳熹县!”
“哈哈……”
话音刚落,在座的这些人当中,除了那位老者以外,其余人全都在放声大笑。若是笑笑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些人的笑声里,还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顷刻间,梁睿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而且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善。
受迫于梁睿的气场,这些让人听后很不舒服的笑声,也就戛然而止!
“这位公子,莫要生气!我等只不过是取笑闵秀才,并非是针对公子。”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位书生,开口解释。
“闵秀才?他怎会还是一名区区秀才?”梁睿有些愕然地问道。
梁睿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来可以打压这些人的气焰,二来可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果不其然,当梁睿说完后,这些书生们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
谁成想,梁睿居然会视而不见,直接跟书生们坐在一起。
“先前据掌柜所说,本地有名的才子,都会在醉云楼留下墨宝。可本公子转了一圈后,也没有发现闵秀才的墨宝?这是为何?”梁睿这才刚刚落座,就急忙问道。
梁睿仅用几句话,便让这些书生们再次展露笑颜,只不过这种笑意,与善意二字毫不沾边!
看得出来,这些书生们在平日里,就是以嘲笑闵文成取乐!
“那个闵文成,徒有其名!不过是运气好,在十二岁那年考中秀才,实则没有任何真才实学。早在前两年,他的诗作就被扔出醉云楼!”
仍旧是那位书生,在大放厥词。
虽然其余书生们没有随声附和,但是他们的表情,分明已经表示认同。只有在座的那位老者,露出惋惜的表情,也不知是惋惜墨宝被扔出醉云楼,还是惋惜闵文成这个人?
或许两者皆有,也说不定!
正当梁睿准备继续演戏的时候,突然间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开始大声喧哗。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这几位客人,趁着醉意,说出各种胡言乱语。他们看似是在吵架,其实不过是互相调侃,就是声音有点太大了。
“真是扫兴至致!难得今日出门,为何尽碰上这些粗俗的醉汉……”坐在梁睿身边的一位书生正在不停地低声抱怨,而且也流露出极其厌烦的神色。
梁睿心念一动,立即冲着吕都尉,招了招手。
吕都尉见状,赶忙走到梁睿的跟前,随后弯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去跟掌柜说一声,今日三楼由本公子包了。另外,这几桌客人所花费银两,也都挂在本公子的账上。只要求他们前去一二楼饮酒作乐,不必再待在三楼。”
“请公子放心。吕某会办好此事!”说罢,吕都尉便转身离去。
梁睿的豪爽与霸道,着实让在座的书生们都开了眼!一时间,他们看向梁睿的眼神,都与之前大不一样。
“鄙人崔子昊,敬公子一杯!”
这个崔子昊,就是一直说话的那个书生,所以也是他第一个跳出来,向梁睿敬酒。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杯觥交错的时刻!
与此同时,酒楼里的几名伙计,正在劝说这几桌的客人。反正有人替自己付银子,在哪喝不是喝,于是大多数的客人都很乐意地前往二楼。
可唯独有一桌客人不领情,觉得伤了自己的面子。而这桌客人,正是之前喝得醉醺醺,又吵吵闹闹的那一桌。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鸟人?真当大爷是一个乞丐不成?”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的同时,还冲着梁睿这边大吼大叫。喊完之后,这位壮汉犹不解气,便直接搡开酒楼的伙计,准备好好跟梁睿他们说道说道。
有了壮汉的领头,他的同伴们也纷纷站起身来,然后与之一同走向梁睿这边!
看他们的架势,分明是想出手教训这些书生,当然也包括梁睿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