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是有一些姿色,气质等等也比较合朱雄英的眼缘。
只不过朱雄英不是急色的人,他对权力更加热衷,女色方面倒是没有多少执着。所以在沈徽的事情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这实质上也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对于朱雄英来说这是一场交易,甚至根本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沈家来说,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事情了。
哪怕现在沈徽还没有入宫,甚至可以说没有通过最后的考核,但是只要不是出现太大的失误,想来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毕竟皇太孙殿下的权势很大。
沈徽自然兴奋、激动,嫁入皇家这是她以前都不敢想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皇太孙呢。
以前或许在闺阁里会想着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她更加清楚自己没有那个权利。她的姑姑们,其实也是和各大商户、豪族通婚。
至于自己入宫后会不会得到太孙殿下的宠爱,那就要看自己能不能得到殿下的喜爱了。能够嫁入皇家才是最重要的,先进了皇宫再去说其他。
而一旦进入皇家,哪怕只是没有品级的"妾",也不会辱没了沈家的大小姐。她已经有一些资格保护自己的娘家了,倘若有幸生下一个儿子,那肯定就是未来的亲王了。
真到了那时候,他就是沈家的大功臣了!
沈家这边的情况如何,对朱雄英来说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他继续出发了,去湖州、去杭州。
骑着马的朱雄英打量着四周,说道,“俺们离京的时候还只是春天,现如今都是夏天了。”
朱允熥就吐槽说道,“皇兄在苏州留的时间长了些,每到一座城都要歇个好几日,自然耽搁了行程。真要是俺来走,准保早就到了苏堤。”
西湖还真的是有名气,早早的就有了名气,元代的时候就有了"钱塘十景"的说法。而慢慢的发展,也有了西湖十景的概念了。
朱雄英就看了一眼朱允熥,说道,“让你寄情山水,你能像你二哥一般懂得欣赏山水之美?”
朱允熥理直气壮说道,“俺如何看不出来?景致好不好,俺自然能看出来,就是说不明白,也不会吟诗作赋,不如他们文雅而已。”
有些人觉得有了一定的阅历和年龄,才能看得懂山水的意境,这可能是事实。
只不过景色的好坏,这也是能够一眼看出来的,这也没那么玄乎。
朱雄英看着弟弟们,说道,“这一趟去了杭州府,你们去西湖、去钱塘江,俺都不拦着。只是你们给俺记好了,灵隐寺少去。”
灵隐寺的名气很大,这是始建于东晋时期,这已经是千年古刹了。
虽说在元朝时期毁于战火、盛况不再,但是在洪武三年的时候,老朱就把灵隐寺住持见心来复召京说法,轰动朝野,四众归敬。也亲封他为“十大高僧“之一,授以金褴袈裟,并命他撰“正心“、“崇本“、“观道“、“敬贤“四箴。
只不过就算是大明初期还是比较崇尚佛法,可是老朱骨子里对于这些宗教也有忌惮。朝廷没少以整顿为名,对各寺庙采取种种限制措施。而在朝廷的打压下,灵隐寺僧众便主动把宋时朝廷所赐的杭、嘉兴两州庙田一万三千亩交还朝廷,以免灭顶之灾。
虽说老朱也是对灵隐寺僧众知情识趣比较满意,也将部分田地赐还给灵隐寺,不过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情。
而且在洪武三年的时候,灵隐寺再次失火,损失也是比较惨重的,佛殿里的佛像还没有增塑完毕呢。
朱雄英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们往灵隐寺跑,其实不只是灵隐寺这般,其他的一些寺庙也是如此。他们不事生产也就算了,主要还是手里头有着大量的田产,还不用交税!
这样的事情在朱雄英看来自然不太妥当,所以他也是一直非常支持老朱对宗教严格控制。
朱允熥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连忙保证不会往灵隐寺跑。
就算是对江南禅宗五宗之一的灵隐寺感兴趣,这时候也不敢往那边跑。
就算是朱允炆自小喜欢读书,大家也都是比较支持他。可是关于宗教的书籍,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实际上都是不许他接触。
这也不只是针对朱允炆,宗室子弟多半都是这样。在应天府的时候肯定不许多接触,这要是就藩之后放飞自我,那也是有些鞭长莫及了,管教都有些管不过来。
看了一眼朱允熥,朱雄英说道,“你记好了,到时候和你二哥他们去精忠庙,到时候俺赐额。”
精忠庙,实际上也就是岳王庙,只不过现如今还是用的元朝时的称呼。在南宋时期,甚至在岳飞被平反后也只是称为"褒忠衍福禅寺"。
朱允熥等人也不意外,岳武穆在民间还是有非常高的威望,也有无数人同情这一位大英雄。
只是作为朱雄英来说,他的一些做法可能功利了一点。重修岳王庙等等,实际上也是出于政治需求,这也是为了褒扬爱国主义思想、忠君思想。
这些事情也是非常重要的,不能不在乎。朝廷也需要好好的引导,这样才能够让民间更好的知道一些事情,慢慢的也要营造出来更加强烈的归属感、忠君思想、爱国思想。
功利可能是功利了一点,但是朱雄英也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在朱雄英带着弟弟们赶路的时候,应天府的皇城里就有些热闹了。
马皇后笑盈盈的看着郭宁妃,说道,“雄英这孩子也是胡闹,他纳个妾直接送回来就是,哪能让你去先调教一番。”
郭宁妃一边轻轻拍着朱文垣的屁股,一边说道,“太孙殿下思虑周全,到底是商贾人家的女子,说不准是何品性。还是入宫前先去调教一番,免得惹出乱子。”
老朱就冷哼一声,不高兴的说道,“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子,还能在宫里惹出乱子不成?”
这就是典型的老朱了,除了他的妻子之外,他还真的不太重视一些妃嫔。
郭宁妃就不疾不徐的解释着说道,“太孙殿下自幼就仁善,倘若沈家那女子品行不好,入宫后自然是要被殿下冷落、发配幽宫。只是臣妾觉得殿下见不得这些,这才让臣妾过去看看,若是品性娴淑就纳入宫,不行就留在沈家就是。”
老朱又冷哼一声,“妇人之仁!”
马皇后看着何玉瑶,笑着问道,“宋氏肚子还没个动静?”
何玉瑶就有些苦恼的说道,“请了太医诊脉,还是没个动静,让孙媳白高兴一场!”
前段时间宋氏不舒服,看样子是有些怀孕的样子,这倒是让不少人期待起来了。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太孙除了几乎一直是和太孙妃在一起,那些妃嫔当中也就是对宋氏稍微好一些。
只是看起来真的就是空欢喜一场了,宋氏的肚子没有动静,不是有了身孕。
老朱差点没忍住说怪话,他本来觉得自家孙儿还是有些本事的,早早的就有了子嗣。按照老朱的了解,朱家人只要有了第一个嫡长子,接下来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娃。
他是这样,"中年得子"之后就开启了传宗接代的盛况,儿子、女儿接连出生。
他的好大儿也是这样,在成婚三年后就一年一个儿子或者女儿的,这才是好事。
本来觉得自家孙儿更有出息,可是现在倒好,就一个儿子之后暂时停了下来,这让老朱气啊!
他其实私下里也和马皇后说过,多半是自家孙儿太喜欢太孙妃,以至于太孙府里其他妃嫔没个动静,他还打算让马皇后好好管教一番何玉瑶呢。
何玉瑶没什么不高兴,大户人家的女儿对这些看得开,“皇祖母和母妃想来也是知道,殿下向来眼界颇高。听闻当时沈家女子奉茶时就得了殿下青眼,臣妾倒是想要看看沈家女儿何等模样了。”
坐在旁边的常氏忽然说道,“要俺说,他多半是看上了沈家的嫁妆!”
老朱和朱标瞬间脸色一变,心里头其实不乐意这样的说法。哪怕心里实际上也有这样的猜测,可是不该说出来啊,这多不好啊!
马皇后就笑盈盈说道,“俺猜着也是这般,那孩子自小就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沈家先前就有巨富的名声,俺们也不贪慕他们家钱财,只是沈家若是聪明点,陪嫁就不该少了。”
这话大家都觉得有道理,沈家到底是商贾人家,能够嫁入皇家那是他们的福气。嫁妆要是少了,那就说不过去了。
常氏继续笑着说道,“娘,俺听闻沈家以前通番?”
朱标连忙打岔,“莫要瞎说了,多半是雄英看沈家女子貌美。想想也是,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小又好武。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这么个事!”
老朱就有些教育的说道,“你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俺家雄英做事,用的着那般?这江山都是他的,岂能就是看中了沈家的钱财?!俺家雄英不是那么短视之人!”
其他人可能不会反驳,但是马皇后在这样私下场合不会太在意,“真是如此?玉瑶就不说了,这是雄英相中的。宋氏是怎么回事俺们清楚,也就是俺和老大念着当年宋濂的授业之恩,雄英也要改改之和武勋往来的名声。”
老朱张口想要反驳,可是好像也没什么底气,自家孙子的一些做法,那是真孙子。
马皇后继续笑着说道,“给他选秀纳妾,他找的都是什么人?样貌咱就不说,能到他跟前的样貌必然差不了。他不看样貌、才情,要看是不是地方豪族女子,要琢磨是不是那些功臣遗孤。就他这样,是惦记着女色?”
老朱和朱标就更加尴尬,朱雄英的那点小心思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其实也是另类的制衡,是一种帝王心思的体现。
太孙妃是没得选,而那些妃嫔的人选看起来就是平衡、施恩不同阶级。
马皇后看着何玉瑶笑着问道,“大善宫那边俺也知道,雄英眼里就是你了。你得劝劝他,既然将那些女子纳入宫,总该是要有个交待,你说是不?这女子倘若嫁了人,那就是指望着夫婿、子女了,得给她们个念想。”
说完这些,马皇后又开始批判丈夫和儿子,“你们朱家人都是这德行!重八,俺就不多说你,宫里头这些妹妹在俺们跟前多服帖,你时不时还要吓唬她们一番!老大也是,东宫好些妃嫔你怕是还没去她们寝宫歇过!”
老朱和朱标更加尴尬,仔细想想看朱雄英的那些做法,好像还真是朱家遗传了。
第一点自然是钟情发妻,对于其他的妃嫔几乎都是没多少感情,很多的时候还都是需要贤内助劝一劝才会多看几眼其他妃嫔。
常氏就看着郭宁妃,说道,“姨娘,俺们也不是外人。你去了沈家之后,得教会那丫头规矩。皇家的规矩该学,也该搞清楚身份,可不敢恃宠而骄。”
郭宁妃笑着点头说道,“臣妾晓得。”
常氏也继续说道,“再一个,那也就是以色侍人的,让她学着点伺候人。雄英那孩子能吃苦也能享福,俺这到底还是想着他享享福。”
马皇后忽然说道,“要说享福的,还是俺家文垣会享福!”
这话一说出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真是如此。
小婴儿本来就贪吃贪睡,可是朱文垣这是"落地醒"不说,睡觉的时候还要有人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要不然就睡不踏实。这也是开始对外头的世界很好奇,总是要出寝宫去外头转转,要不停的走动、坐下来可不成。
马皇后可以肯定,这是她带过最难带的娃,可是这也是带的最起劲的娃。
儿子出生那会儿大事小事不少,虽说也是自己带,不过有些时候也忙不过来。孙儿就不用说了,马皇后一直都认为自家宝贝孙儿是有宿慧,小时候就太省心了。
现在有一个难带的重孙,累归累,可是心里开心啊!这样带娃,那才有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