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不需要担心跑去一趟武英殿就会被套上太子冕服的事情发生,因为老朱就算是迫切的渴望好大儿接班,但是也不至于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
而对于让朱允炆以及朱高炽这些皇孙回老家祭祖的事情,老朱自然是再支持不过了。
他本来就孝顺,现在儿孙们也出息,再加上朱高炽这些人平时回一趟老家也不容易,所以现在有机会让他们回去一趟,那也是好事情,必须要支持。
祭文,老朱肯定是打算亲自动手了。
虽说会有一些饱学之士能够写出更加有文采的祭文,但是老朱可不在乎那些。写给自家爹娘的祭文,还是亲笔更好,也更加的情真意切。
说完这些事情,老朱自然也少不了关心一些大事情,比如说大朝仪的事情。
朱雄英信心满满的表示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的老爹在负责这件事情呢。再加上这些年礼制在不断完善,每年也都有大朝仪,所以该做些什么,百官们也都心里有数了。
既然是这样,老朱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到时候只需要如期参加大朝仪也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什么疏漏的情况。
老朱对此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朱雄英自然也就更加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了。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按章办事自然也就足够了,这件事情只是繁琐,而不是有难度。
在武英殿短暂停留后,朱雄英也就回到了大善宫,一天天的确实有不少事情在忙。很多的时候,也感觉到事情太多根本忙不完。
但是没办法啊,这就是手握大权的皇太孙该有的样子,政事每天都有,也真的闲不下来。
朱允炆、朱允熥、朱高炽等皇孙们出发了,这些皇孙要赶往凤阳老家,这一次可不是游山玩水,他们也都是肩负使命,身上有着任务。
跟着一起过去的自然也有不少人,随行护卫或者伺候的人除外,必然也少不了礼部的官员们。
祭祀皇陵从来都不是小事情,对于这件事情也没人敢漫不经心。就算是朱标和朱雄英,对待这些事情也都是无比认真而仔细,绝对不会让人在这些事情上挑出来任何的礼数不足。
皇孙们回去祭祖,朱雄英这边也是在准备着参加大朝仪,为新的一年要做好一系列准备。
何忠贤跑到了大善宫,说道,“殿下,皇后殿下召见。”
朱雄英也不废话,直接起身朝着坤宁宫走去。刚到坤宁宫,就看到老朱和朱标在当模特呢。
朱标保持着十足的警惕,太子的冕服就很好,九旒冕冠,玄衣纁裳,衣绘龙、山、华虫、火、宗彝五章纹,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章纹,共九章。
马皇后看了看朱标,有些不太满意,“老大,你这身是不是小了些?”
魁梧的老朱就说道,“标儿这两年壮实了些,长胖了些,先前的服饰怕是不合身了。妹子,俺那身让他试试。”
朱标立刻笑着躲开,忙不迭的说道,“爹、娘,俺现在都不敢来坤宁宫。先前见着两身龙袍在这,要不是俺怕爹娘不高兴,俺都要跑了!”
那可不,刚进坤宁宫就看到两身龙袍在那里摆着,谁不心慌啊!
朱雄英就凑趣说道,“爹,你们都不愿意穿龙袍,你又不准俺穿,那就给文垣穿好了,他是不管那些!”
老朱就笑骂说道,“夜里带文垣睡,俺见着他那小衣裳就急。也怪你祖母,给他准备了好些五个爪的。俺儿子都没穿过五个爪的,这叫个什么事!”
朱雄英就嘿嘿笑着说道,“那真要这么说,俺也穿过五个爪的。小时候是没法子由着你们,给什么穿什么,现如今长大了些,俺可不敢乱穿!”
马皇后就笑了起来,“让你们穿你们非不穿,不准穿的私下里偷偷的穿,这叫个什么事!老大媳妇,你再不戴凤冠可不成!”
常氏就低头抿嘴在笑,朱标则护着媳妇说道,“老二那是不懂事,他偷着穿能落得好?”
“没人让你们偷着穿,当着俺们面穿也是!”老朱就大咧咧的说道,“龙袍两身,太子冕服两身,太孙冕服就一身,你们要是有些骨气就拿自己那身。”
朱标没骨气,觉得太子冕服穿着最合身。朱雄英看都不看太子冕服,更何况龙袍呢,他要去抱儿子。
朱文垣不是很乐意,本来被娘亲抱着呢,可是被坏蛋爹抱着。试着挣扎了两下也没用,那就听之任之好了,反正现在也不认生了。
朱雄英那叫一个欣慰,胖儿子总算是不认生了,“祖父、祖母,文垣现在还不会叫人?”
“你以为哪个都跟你一样?”马皇后立刻说道,“再过些时日,该会叫人了。”
朱雄英学说话早,家里人不意外。至于朱文垣眼看着就是要周岁了,可是不会走、不会叫人,家里人也都不着急。一岁多一点才会开口说话、走路的小孩比比皆是,这没什么好说的。
对于自己的胖儿子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朱雄英也不着急,这都是正常的事情。他这样的情况反而是稀奇的,正常的孩子一岁左右才开始走路、说话才正常。
别的不说,自家的弟弟们,或者是一些年纪比他小的叔父们都是这样,见多了就习惯了。
马皇后接过朱文垣,说道,“去试试衣裳,给你准备了身新的。”
“冕服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用不着换新的。”朱文垣抱怨着说道,“俺那一身衣裳制起来也不易,旁人又不能穿。”
听到朱雄英的抱怨,马皇后就挺骄傲了,“重八,这还真是你孙儿!给他盖一座太孙宫舍不得,说是住不长久、要好多银钱。现在倒好,给他一身新衣裳也舍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俺们家里头多穷,一身衣裳都没!”
朱雄英就不太乐意,“俺小时候,祖母不也不常换新衣么。再者说了,俺在吃喝上也不差,俺的那些衣裳就算是旧了,也没说要缝缝补补,还能穿。”
老朱就抱怨起来了,对朱标、朱雄英的不争气很恼火,“俺穷过、苦过,俺亏待过你们?你们两个倒好,给你们换身衣裳都舍不得。看看老二,他在西安可没少修亭台楼阁。你们两个以后要坐江山,这般小家子气为何?”
老朱和马皇后就是这样,长子长孙勤俭他们自然开心。可是这要是太勤俭了,他们也心疼。
朱标就有理有据的说道,“那不一样,现在如今的风气也变了,好些人开始要奢靡了。俺们要是再带头那像什么话,上行下效,到时候俺大明就好不了。”
对于朱标这个观点,老朱和马皇后自然也明白。可是一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好大儿、好圣孙处处以江山社稷为重,总是委屈着自己,要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看看朱樉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脍不厌细,这么一对比就更加的来气。当然也更加的骄傲,江山社稷也只能给长子、长孙,这才是明君该有的样子。
常氏笑着帮朱雄英穿好冕服,有些感慨的说道,“俺到现在都还记得雄英出生那会儿,抱在手里就那么小小的。现在再看看,俺儿子都当爹了!”
朱标也忍不住笑着说道,“那会儿好,雄英在文垣这般大的时候,就喜欢听俺们说话。那会儿抱去姑父家,姑父见着了就不撒手。俺儿子好,长的好玩、又聪慧,哪个不喜欢!”
老朱就看着朱雄英问道,“你姑祖父那会儿是不是给了你好些东西?”
“姑祖父是给了俺好些东西,有些俺没要,有些带回来了。”朱雄英就笑着说道,“好些都让祖母收着呢,俺姑祖父一辈子都勤俭,俺们家长辈真好!”
老朱也忍不住点头,这辈子他最尊敬的人之中就有他的姐夫李贞。
不甘寂寞的朱文垣急了,"啊!"
这小子就是这样,他自己玩闹的时候可以不理人。但是如果他想要玩闹的时候,别人不理他可不行,得有人和他说话才行。
换好了冕服,朱雄英转了一个圈,“俺觉着还成,这身衣裳穿起来麻烦,也不如常服舒服。”
“好些官现在都要骂你了,现在都有人骂衣冠禽兽了。”朱标就笑着说道,“你那些叔父们,也不好明着骂你,心里头都有些想法。”
朱雄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老朱一开始在衮冕之制当中规定的是太子和亲王同一级别,但是朱标和朱雄英父子不乐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老朱认可让亲王降一等变成了八旒冕七章服。
而文武官员官服的胸前、背后皆配有各不相同的动物图案,理由是文官绣禽以示文明,武官绣兽以示威猛。
文官绣禽、武官绣兽,而且等级森严,不得逾越。这一下就可以清楚的代表不同的官阶、品位、身份与贵贱,这些比起一些官员的服饰颜色还是有些区别,毕竟服饰的颜色有些时候还是会有些相近,或者是同级难以区分。
朱文垣捧着玉圭,这孩子手里的玩具很吓人。好多帝后才能用的东西,经常被他捧着、抱着。
老朱和朱标也换好了冕服,这一下子坤宁宫的气氛看着就庄重了不少,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贵气了。
朱雄英站直身子,对马皇后说道,“祖母,过些天你也要去朝堂了,朝服也该穿着了。”
马皇后就摇头说道,“俺也不喜欢穿那身衣裳,就是那个凤冠就得五斤重,戴上一天脖子都给压断了。看着是贵气,戴着也不舒坦。”
老朱则关心问道,“重了?俺让人制了,就怕太重。”
朱标也连忙问道,“娘,你怎么不早些说。一会儿俺去找人,看着再改改。”
马皇后就笑着说道,“你们就别瞎想了,那凤冠本就是金制,还有红、蓝宝石百余块,大小珍珠五千多,就是再轻又能轻到哪去?你们啊,就别瞎折腾。”
说是凤冠,其实以龙凤为主,马皇后的凤冠就有十二龙凤,正面顶部饰一龙,中层七龙,下部五凤。
不是说皇后就不能用龙,这到底是国母,龙也是可以用的。
朱雄英眼珠子乱转,这些事情还是记在心上。冕服这些东西庄重,甚至有些时候也给人华而不实的感觉。但是这些东西也必须要重视,肯定不能含糊着就不在乎。
注意到孙儿的神情,马皇后警告说道,“一天天的政事都忙不过来,这些事就别瞎操心了。俺也不是天天戴凤冠,去做好那些政事就算是孝顺了。”
朱雄英还是嘿嘿傻笑,有些时候老朱和马皇后说的话他不乐意,就装傻充愣,心里的一些主意也是不会改变,这就是事实了。
常氏和何玉瑶自然也是羡慕马皇后的,这才是女子一辈子最为梦想的。
身份自然不用说了,这是大明的皇后。不过这么些年下来,一直都有一个相濡以沫、相亲相爱的丈夫。儿子、孙儿有本事不说,还都无比的孝顺,这得多舒心啊!
不过常氏和何玉瑶也不觉得马皇后的母仪天下有什么不对,这就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打天下的时候镇守后方,天下太平了就居于幕后相夫教子。
老朱和朱标自然也注意到了朱雄英的神情,两个人相视一笑。有些事情看起来不用他们操心了,他们也都知道朱雄英和他的祖母多亲近。
老朱对此可是没少吃醋,虽说他和孙儿的关系也非常亲近,只是他更清楚,自家孙儿到了坤宁宫就总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大事小事都愿意和他的祖母说。
这待遇老朱可没有,自然也是有些时候会羡慕。年纪大了,自然就更喜欢含饴弄孙。
试穿好了冕服,朱雄英说道,“成了,就是今年这个大朝仪,俺要做些什么?”
朱标就开口说道,“你?你这几年就得罪人好了,俺准备这两年换几个尚书,有些武勋不知进退,也要让他们收敛一下。”
朱雄英平静的问道,“是收拾狠一些,还是敲打一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