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好的比彻斯小姐。”艾比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我问。“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喜欢歌剧。”
“我可不喜欢,我是被拉过来的。”我说。
“哦、所以你们是……”
还没等我开口,雪莉就抢先回答了艾比小姐:“我们是朋友。”
“我可不记得咱们是朋友。”我转头给艾比小姐解释说。“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而已。”
“所以你带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来这里约会?”艾比小姐疑惑的看着我。
“这可不是约会,我只是……呃、爱管闲事吧。”
“好吧,先生,怎么称呼你呢?”
“随便,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雪莉又一次抢先开口:“对,你可以叫他没名字先生,或者守身如玉先生,不过刚刚他有了个新名字,叫多管闲事先生。”
“闭嘴吧,雪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楼下的幕布后也走出了一个人。
“欢迎大家!感谢大家热烈的掌声,我是阿德里奇·T·阿宾顿。”
“嘿,开始了。”雪莉转过头,看向下方的表演台。
阿德里奇:“……他是一个真正的奇迹,现在有请本杰明·拉扎勒斯!”
随着阿德里奇退场,帘子被掀开,舞台上走出两个穿着华丽的家伙,虽然在我看来这样子有点滑稽,但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个女的穿的好滑稽啊。”雪莉指着舞台说。
我当场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雪莉听到我笑了,凑到我眼前问我:“你刚刚笑了对吧?肯定笑了!”
“是,笑了又怎样,还不是因为你。”我说。
“我从来没见过你笑啊,这是第一次!”
“没名字先生不爱笑吗?”艾比小姐歪着头问。
“对啊,他每次进酒馆都拉这个脸,好像有人欠他钱似的。”雪莉说。
“哈哈、难道要我微笑着给那些酒鬼陪酒吗?比彻斯小姐。”
艾比小姐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哈……看来以后也可以管你叫不爱笑先生。”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太棒了,现在烦人的家伙有两个了。”
我不理她们两个,专心看起演出,那个男人将一把左轮手枪递给了他的女助手,并拿起一个易拉罐放到自己头上。
砰!
女助手射出一枪将易拉罐射飞,随后两人做出机器夸张的结束动作。
“就这吗?我还以为他们会表演什么呢。”我说。
“别急嘛,再看看呗。”雪莉说。
本杰明:“现在,请见证我!伟大的本杰明·拉扎勒斯将开始一场前所未有的表演,并且死里逃生不费吹灰之力。”
女助手再次举枪,这次她瞄准着本杰明的脑袋开了一枪。
“我操!”我被吓了一跳,直接飙出了中文。
“什么?”艾比小姐疑惑的问。
“呃……他、他不会死吗?”
这时,台上的男人以夸张的动作转过身,他竟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他怎么做到的?”雪莉问。
“不知道,也许他换成了假枪?”艾比小姐说。
“我可不信,肯定是假的。”我重新坐好,继续看着台上的表演。
本杰明:“我知道现在有人在怀疑我,所以我在此立下挑战书,任何观众都可以拿着自己的枪上前来,我会再一次向大家展示我的奇迹。”
我站起身掏出腰间的枪,转头看着她们说:“机会这不就来了?”
艾比小姐拦住了我说:“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自己说可以挑战的,再说我也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上吧!没名字先生!”雪莉给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说。
“喂!我来试试怎么样!”我朝舞台大喊。
“哦,你是唯一一个敢来嘲弄死神的人,来吧,朝我的头开枪。”
我掏出枪瞄准了他的头部,随后扣动扳机,但是发出子弹的却是下面的副枪管,霰弹分散开来打到了他的肩膀上。
本杰明捂着肩膀说:“啊啊!你这蠢货!用手枪,干嘛用霰弹!”
“我靠、忘记压杠杆了。”我看了看击锤上的杠杆正处于霰弹枪模式,又看了看台上不停流着鲜血的本杰明不知所措。
“我想咱们该走了。”我扭头看着雪莉说。
“什么?你怎么……”
“等会再说吧快跑!”我牵起雪莉就往跑,并跟艾比小姐仓促的告别。“我们有机会再见,艾比小姐!”
跑出剧院,我们到街对面的树下坐在长椅上休息,雪莉坐在长椅上抱怨着我:“你干嘛要用霰弹啊?那家伙就算死不了也要躺上几天。”
“我哪知道杠杆没压下去啊……”我站在雪莉面前,无奈的说。
“唉——看来是看不成表演了。”
“好啦好啦,反正也玩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我说。
“可是……”雪莉低着头,看样子还是不想回去。
“唉——所以我才觉得你们这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真的麻烦。”
“哪有,再说这事明明怪你。”雪莉反驳我说。
“怪我小姐,那下次你自己来看吧,总之事情都干的差不多了,回瓦伦丁吧。”我走下楼梯,吹了下口哨,将马叫了过来。
“喂,现在跟过来我还会帮你买票,晚了可就别指望了。”我叫了一声还坐在长椅上的雪莉。
“先生。”这时候,艾比小姐从剧院出来,走到了我的身边,雪莉见此也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
“艾比小姐,你不继续看了吗?”
“呃……我想那种情况我也没法安心坐在那里了。”艾比小姐说。
“抱歉。”我尴尬的说。
“没事没事,你们还要在这边待几天?”
“事实上,我们现在就打算走了。”
“哦,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过几天市长要举行一个宴会,父亲说想邀请你来着。”
“那就替我谢谢沃克森先生的好意吧,不过我可不适合穿着西装去参加什么富人们的聚会。”
“嘿,我们就去嘛,这种机会可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的。”雪莉拉了拉我说。
“啊……听着,事情都办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我可不想继续在这城里待着了。”我不耐烦的对雪莉说。
“没关系的,改注意的话随时来我家通知一声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会为你准备礼服。”艾比小姐扭头看了一眼路口的时钟说。“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保重。”
与艾比小姐告别后,雪莉又开始对我软磨硬泡,不过我这次不打算再管她,骑上马看着她说:“好了,我不管你了,你想在留下参加宴会还是想在这里安家立业我都不管,我还和人有约,不奉陪了。”
说完我转身打算去集市里买些物资,方便我接下来几天和亚瑟的狩猎活动。
“嘿,你要把我丢在这里吗?”
雪莉叫住了我,我没有转身,只是扭头对她说道:“不然再等着你把我丢下吗,小姐。”
“再见吧,不过也只可能是在瓦伦丁的酒馆里了。”
说完我骑马快速离开了这里,来到圣丹尼斯另一边的集市里。
……
“草料、胡萝卜、食肉动物诱饵……差不多了吧。”
我抱着一袋子东西准备离开集市,路过黑市时我打算进去买一个大一点的背包。
走进黑市,里面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一些看着很贵的饰品,我来到柜台前问店主:“给我随便找个挎包,比我现在这个大就行了。”
“好的先生,您看这个怎么样?”店主从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皮质的挎包递给我,我简单看了看便直接付钱买了下来。
“对了,您要不要看看今天新进的饰品?都是很好的货。”店主指着身后的货架对我说。
我看了一眼,上面摆着的有一件带有绿宝石的项链我认识,那是我今天给雪莉的首饰里的其中一件。
“您看上哪个了?这条项链吗?”
“那是不是早上一个女的来卖的?”我问。
“呃……是,您怎么知道的。”黑市老板问我。
“你不用知道,你买给她多少钱。”我问。
“150元,先生。”黑市老板说。
“那么多东西才一百五十元吗?你骗谁呢,我看光那块怀表就要150元。”我说。
“没有啊先生,那位小姐只卖给我一条项链啊……”
“什么?你确定?”我疑惑的看着店主问。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店主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我:“真的,先生、绝对句句属实。”
我叹了口气,看着那条项链愣了一会儿。
“先生?”
“把那条项链给我,还有后面那个银酒壶也顺便给我吧,多少钱?”
“两百五十……不过可以给您打个折。”
“不用了,就这样。”我接过项链和酒壶,随后放下钱离开了店里。
……
奥克里夫潭——
到达这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因为担心那头巨熊会来湖边捕鱼,所以我将营地扎在了更远的山坡上,升好火后我便钻进了帐篷里坐下休息。
我喝了一口酒,随后躺在帐篷里准备睡觉。躺下时,兜里放着的项链掉了出来,我将它捡起仔细看了看,宝石的颜色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凯瑟琳,因为这颗宝石的颜色和她的眼睛一模一样,而我也曾多次看着她的眼睛入迷。
“拉雷斯!”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天的场景,凯瑟琳最后一次叫了我的名字,随后我看着她坠落,看着她越来越远,看着她的眼睛慢慢散去光芒……
我所珍视之人再次离开了我,这次比之前还要快的多,我们甚至没机会把话说完。或许对雪莉也是这样的,我很清楚自己的特殊性,即便雪莉没有身上的病,在几十年后她也会离世,也或许她会在某一天被喝醉的老镖客在路边掐死。
我已经不想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了,与其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不如就让我做一个边缘人孤独的活着。
我已经不奢求死亡了,现在再问我的愿望的话,我只希望漫长的时间会让我忘记一切悲伤的事情。
我闭上眼睛,朦胧中好似听到了伊莉莎的声音,她委屈的问我:
“哥哥,希望忘掉我吗?”
“不,伊莉莎……我只是很孤独,还有,我很想你,想曾经在我身边的所有人……”
“那哥哥不要忘记伊莉莎好不好?伊莉莎也会一直在哥哥身边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想一直在伊莉莎身边啊……”
困意席卷我的全身,我迷迷糊糊的回答伊莉莎,随后便闭上眼睛进入了睡梦之中。
……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距离我离开圣丹尼斯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天,我想雪莉也已经回到瓦伦丁回归正常生活了。
“嘿,你在这儿啊。”亚瑟从身后叫了我一声。
我扭头看去,亚瑟骑着马来到了这边。
“摩根先生,你来了。”我说。
“对,事情比我想象的顺利,所以我很快就来了。”亚瑟说。
“那我们去猎那头巨熊吧,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说。
“当然,不过你得拿上这个,孩子。”亚瑟从他的马鞍上抽出一把步枪递给我。
“这是……?”
“你总不能拿着手枪去打熊吧,那家伙危险的很,这事我很确定,一会儿你就端着枪在远处打他。”
“当然,我还买了一些诱饵,如果你用的到的话。”我说。
“很遗憾,抓那家伙咱们要用一些更猛地料才行。”亚瑟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诱饵拿给我看。“这是强效诱饵,我自己做的。”
“哇哦——太厉害了,咱们快走吧!”
“哈哈,行,咱们先去湖边找找。”
我跟亚瑟一起骑马前往了湖边,我们下马寻找起熊的踪迹。
“摩根先生,这里有条被咬烂的鱼。”
“啊…你能追踪到它的足迹吗?”亚瑟问我。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在旁边发现了熊的脚印。
“这边,摩根先生。”
我拿上步枪和亚瑟一起追着脚印走进了树林里,但穿过树林后足迹就断了。
“怎么办?摩根先生。”
“前面很空旷,就在那里放诱饵吧,然后你就躲在这块石头后面准备好。”
我点了点头,随后便蹲在石头后面准备好应对那头熊,亚瑟放置好诱饵后也举着手枪在附近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远处突然传出了熊的叫声,我急忙探出头用步枪上的瞄准镜瞄准好前方,而那头巨熊也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慢慢的靠近防止诱饵的地方。
“稳住……别急。”我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同时一边观察着亚瑟那边。
巨熊停在了诱饵的地方,亚瑟给我打了个手势,我立刻朝着那头熊的脑袋开了一枪,不过它居然仍然没有死,直接朝旁边的亚瑟扑了过去。
“摩根先生!”
我急忙再次瞄准,但当我开枪的时候枪却卡壳了,于是我将自己的枪拔出来,调成霰弹枪模式后扔给亚瑟。
“摩根先生!用这个!”
亚瑟奋力反抗,抓准时机捡起了掉在一旁的枪对着那头熊来了一喷子,那头巨熊也应声倒地。
“摩根先生!你没事吧!”我朝亚瑟喊了几声,因为他被熊压在下面,我看不见他的状况。
“没事,啊……操、谢了,孩子。”亚瑟吃力的从熊身下翻了出来,随后看着我的枪说。“哇哦,你这枪真不错,就是太沉了,你拿的动吗?”
我接过枪收回枪套:“也许是我力气大。”
亚瑟转身看着地上的巨熊说:“你打算拿着家伙怎么办?”
“剥开呗,皮你拿走,肉我随便带点回去卖了就行了。”我说。
“你不要皮和熊爪吗?这些东西在捕兽人那边可值钱了。”
“没事,我拿点肉就够了。”
“行吧孩子,你还真是奇怪。”
“大家都这么说。”
我看着地上躺着的巨熊尸体,亚瑟已经开始拿刀处理熊皮,我突然想到了纽约的那头“巨熊”,只希望迈尔斯没事吧,我走的太急,没有来得及确认迈尔斯的状况。
……
我们废了好大劲,一直到晚上才终于把熊皮还有肉弄了下来并带回圣丹尼斯集市里的捕兽人那里卖掉。
“喔喔,没想到还真能卖到些钱,而且还能把皮拿去做衣服。”我说。
“你要是改主意想要那身衣服就买下吧,我不需要了。”
“为什么,万一哪天天冷了想穿呢?”
“不会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冷的地方了。”
亚瑟和我一起走到了车站,正要分别时我叫住了亚瑟:“摩根先生,我们坐这聊会儿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当然,怎么了?”亚瑟坐到长椅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也没什么,就随便聊聊。”我说。“你最近都在忙着干什么呢?”
“我吗?嗯……总之你绝对想不到,可能连我自己都想不到。”亚瑟说。“唉——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疯狂了。”
我知道亚瑟说的是什么,按照游戏里的走向,亚瑟刚刚和格雷家族以及布雷斯韦特他们经历了两场血战,死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且营地里也有两个人死去了,如果我没记错,帮派的分崩离析也是从这段时间开始的。
“我想我大概猜的出来。”我耸耸肩说。
“你呢?忙着带乡下的姑娘来城里约会吗?”
“啊,不,那可不是约会,我只是被她逼着来这边的。”我摇了摇头说。
“哈哈,别开玩笑了,你都能当赏金猎人,还怕她一个小姑娘吗?”亚瑟笑了笑说。
“……摩根先生,她快死了,我不知道,或许她也能活下来,所以我希望她能快点回家去养病,可她总是说想要多体验一下城里人的生活,怎么劝也劝不动。”
“我很抱歉……”亚瑟说。
“不,你不用道歉。”
“她得了什么病?”
“肺结核,但她没告诉我多久了,只不过那天晚上我看见她发病,直接就倒在了路边。”我说。
亚瑟表情凝重,丢下烟头踩灭:“也许你该回去看着她,我看那姑娘和你在一起时挺开心的,免得她哪天突然离开。”
“我怕的就是这个,摩根先生。”我说。“我不想再被别人丢下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就不要和她更进一步。”
亚瑟沉默了,我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太过沉闷,正想说点其他的缓和气氛,却被亚瑟的话打断。
“额,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过家人,你看起来和她一样大,她生了孩子之后,我也尝试过安定下来,每隔一段时间会回去待上个几天。”
亚瑟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哽咽,而我也很清楚,那是亚瑟的一段伤心过往。
“有天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门口有两个十字架,我当时就反应过来了,后来知道,是两个杂碎,就为了十美元,枪杀了她们,那是个好孩子,他母亲也是。”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艾萨克,还有他的母亲,伊莱莎。”
听到这个名字,我感到无比震惊,虽然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但是时间久远,我也不记得亚瑟的妻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听到亚瑟这么一说,我将伊莱莎和伊莉莎(两人的名字英语发音一样)两人联想到一起,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在那之后,我也开始变的残酷无情,感受那种痛苦……”
“我也是……我不能接受家人的死,就这样杀了很多人,虽然我觉得他们死有余辜,但我也因此总是睡不好觉。”
“我们没办法为过去的事情后悔,孩子。”亚瑟拍了拍我,站起来对我说。“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我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只不过……我还在尝试,尝试把一切变好。”
“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去吧,孩子。”
我点了点头,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和亚瑟一起吹响马哨将马叫了过来。
“嘿,摩根先生,下次要不要找机会一起赛马。”我问亚瑟。
“当然,不过最近已经不行了,我们找机会再约。”
我点了点头,随后与亚瑟告别,并骑马前往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