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确信，自己至少是49环，但无法确定是不是满环50.
“第一靶45环！”
第一个报靶的上等兵开口道。
他举着的靶子上，已经被打了不少枪眼，然后用黑色油笔圈起来，空出了五个，显然就是刚才打出来的。
排在叶风这队的第一人是隔壁八班的，听到自己成绩后顿时露出笑意，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成绩，平均九环了，确实不错。
而报靶的上等兵，又取出油笔，将五个枪眼圈上，等会儿这张靶子还要继续使用。
叶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声问道：“班长，如果两发子弹，打在同一个枪眼上怎么办？”
班长笑道：“首先，这种情况很少。其次，即使打在同一个枪眼上，也能看得出来。”
叶风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95步枪属于小口径步枪，口径只有5.8毫米，弹头也就筷子头粗细。
靶子的底板是软泡沫，有弹性，弹头穿过后会收敛，上面铺的一张可以替换的纸，纸上印着六七八九十五个圆环。
胸环靶起步就是五环，低于五环的就别打了，打不中人，这不是体育比赛，这是为了上战场。
这么小的弹头，哪怕打出几十发子弹在靶上，其实也很稀疏，的确很难两颗弹头穿一个枪眼。
其次，世上没有两片同样的树叶，如果两颗子弹穿一个枪眼，以老兵们的经验是能看出来的。
“……第三靶，48环。”
周围传来一阵欢呼，无法单个闭眼的张鹏凡，竟然能打出这么好的成绩。
48环，也就是至少三发满环！
“大逼哥可以啊！”少年白头高成笑呵呵地锤了他胳膊一拳道。
接下来，班里的王涛、高成、阿杜、林杰等人，也都打出了四十多环成绩，只有一人三十八环，被班长老韩瞪了一眼。
第九环是叶风。
人的名，树的影，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打靶，叶风并没机会展露出枪法，但大家都对他有很高的期待，要么看向他，要么竖起耳朵并紧盯着报靶的那个下士。
这个下士神色也有些古怪，开口道：“第九靶，脱靶40环。”
“啊！？”
“什么？”
“啥玩意儿！？”
连队里顿时躁动起来。
脱靶就是有一颗子弹没打中靶子，这在新兵中是很常见的，每个新兵连队都有一两个这样的人，甚至还有打到隔壁别人靶上的人才，让别人成绩也无效，遭受无妄之灾。
但如果脱靶只有四发子弹，却能打出40环的超级水平，怎么可能脱靶？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叶风，要么看向那个下士，都想上去看一看靶子。
“我看看！”
老韩作为十一年老资格老兵，他也不像新兵们那样事事需要汇报、批准，他一边说着就走出连队，快步走向报靶的下士。
连长武建军，以及几个军官、上士老班长、四级军士长，全都一拥而上，包围了这个下士。
下士有些紧张，但也很坦然，指着几个枪眼道：“连长、排长、各位班长，你们看吧，我已经仔细确认几遍了，确实是脱靶。”
百米步枪胸环靶，十环的直径是11.5毫米，也就是一厘米多一点。
一块钱硬币直径是24毫米，新版一毛钱铁硬币直径18毫米，十环可以说是一个大黑点，比一毛钱硬币还小一圈，和中指甲差不多。
这张靶子还算比较新，上面一共只有二十几个枪眼，能落在十环内的枪眼，只有六个。
四个新的，还有两个已经圈起来的旧的。
虽然只有六个枪眼，但它们也密密麻麻地挤在小小的十环内。
几个军官和老兵，将这靶子翻来覆去地看，正面和被面的枪眼都反复查看，小声嘀咕探讨一两分钟后，又都沉默不语。
一个个老兵放弃，遗憾地走回来。
最后，只剩连长武建军和老韩。
“可能是枪的性能不好，这毕竟不是狙击枪，他又是第一次打，有失误很正常，可能是第一枪出了问题。”
良久之后，武建军对还在不依不饶查看的老韩开口道。
一个下士跑过来，正是刚才蹲在叶风身边，保障他打枪的那个老兵，他被另一人替换下来。
他来到靶子前解释道：“刚才他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才开枪，然后一开枪就迅速击发了五发子弹，基本是第一个打完的。”
他没说别的，只是客观描述叶风刚才的打法步骤。
但这种描述，本来就是一种脱靶的可能性证明。
武建军和老韩都看向叶风。
相隔几米，这位下士的话大家都能听到，叶风点点头，表示没说错。
“叶风，你过来看看。”武建军招手道。
他这就算是收尾了，让叶风自己承认结果，心服口服。
叶风在众人目光注视中，快步走过去，他看也不看十环外的其余枪眼，直接查看十环内的六个。
没有异常！
他心里早有准备，如果真有异常，这么多军官老兵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此时却已经确定了自己绝对是五十环！
他自信自己LV3级的瞄准锁定技能，只有四十九和五十环两个选项，最差也只会有一个九环，不可能打出八环的垃圾成绩。
既然没有四十九环，那就必然是五十环！
也就是说，必然有两颗子弹，穿过同一个枪眼！
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这毕竟是在理论上。
在实际中用肉眼看，同一颗树，甚至同一个种类的树，一大半的树叶也是相同的！
所以，如果两颗子弹飞行的弹道几乎一模一样，钻出的同一个枪眼，大家用肉眼看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连长，听说下午还要打一轮？”
叶风开口问道。
武建军没想到叶枫突然转移了话题，但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要知耻而后勇，点头道：“嗯，下午好好努力！”
他又指着靶子道：“这靶子，你怎么看？”
“的确看不出来五十环。”叶风点头道。
老韩叹了口气，有种无名的怒火与不甘。
但叶风又话音一转：“但我还是坚信我没脱靶。”
额……
不少人对叶风的好感度和佩服瞬间降低，这不是死鸭子嘴硬吗？
我承认你长跑很厉害，手榴弹、引体向上、学历方面也不错，写文演讲稿也写得好，可以说是文武全才。
但是，这些都和枪法无关，这是另外一回事！
承认自己的失误，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