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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刑部侍郎刁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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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朱益群攀上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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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拂晓,窦氏、周嬷嬷、荔枝和李赫四人,齐坐马车,赶到了大理寺。哪知,四人刚下马车就被守门衙役拦下,“来者何人?” “大人,我是昨天跟您说好了今儿还来的,你忘了?那一百两银子,你……”荔枝试图帮他找回记忆。 衙役一脸凶相,“什么昨天今天的,休要胡说八道!你们这些刁民,赶紧给我走,再不走,乱棍打死!” 李赫宿醉刚醒,看这些衙役仗着一点点职权就耀武扬威,气不打一处来,叉腰骂道:“你这混帐东西,收了银子就翻脸不认人!昨天收那么多银子,说的是我们在点卯之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卦了。你是不是打算再敲一笔竹杠,当我们这些人是冤大头?” “什么人不人的,我就不认识你们,更没收过银子!我最后讲一遍,你们再不走,我的水火棍可不认人,打肿脸、打折腿都是有的,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了。”衙役扬起水火棍,作势要打人。 “行,我们走。” 四人负气退回到马车上,赶到半里远外遥望大理寺衙门,低头寻思前两天进去自如的大理寺怎变得进不去了? “难不成大理寺卿发现咱们进去过,就警告手下那帮人,不许再放咱们进去了?”周嬷嬷跟进大理寺,两次都是在外放风,心生疑窦,便讲了出来。 窦氏摇头,认为不合理,“我给他们的银子,成百上千两,见者有份,谁会傻到把财路给断了,非要往陈大人那里捅?况且,咱们来的时间那么早,也就晚上值夜的衙役晓得,其他的人是一概不知的,怎会变得这么严厉,不许人进了?” “难不成应侍郎和姜棠已经被严刑拷打,甚至一命呜呼了,这才不让我们去看?”李赫大胆猜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大早可不许说这些瘆人的话。”周嬷嬷急忙呸了三声,请求深明见谅。 李赫既不信佛也不信道,不把这些放心上,“要不你们仨先回府,我留下来打听情况。” “你刚才那么凶他,他还能跟你说实话?可别消息没套出来,也被抓了进去。”荔枝深表怀疑。 “你一个小丫鬟,头发长见识短,哪里晓得本少爷的厉害!”李赫决意留下来,拍着胸脯道:“没打听点东西出来,我就不姓李了!” “李赫,那就劳你费心了。切记最好是别跟人打架,万一打起来你又打不赢,就使劲跑,大喊救命。总之,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抓了,不然我没法向你爹娘交代。” “应夫人,你就放心吧。” 李赫跳下马车,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大理寺衙门前。 守门衙役甚是恼火,“怎么又是你?我叫你滚,可没叫你滚回来!” “你管的是人进出大理寺,我站在大马路上,你可管不着。要不然,待会儿有别人走过,你也叫别人甭走。” 李赫双手合抱于胸前,立于大理寺外青砖铺成的马路上。 衙役咬牙切齿道:“你这是没事找事。” “不,我是有事来找你。”李赫回道。 “啥事?” “兄弟,你告诉我,大理寺发生了啥事,派你这么个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能人来守门,那不是大材小用么?” 世人谁不喜欢听好话,哪怕凶神恶煞的衙役也不例外,紧绷的脸渐渐送了下来,露出一股笑容,“实话告诉你,我是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你是皇上的人?” 李赫想起昨晚喝酒时亲爹说过皇帝对应侍郎十分青睐,特意派大内侍卫来大理寺,摆明了是保护应侍郎,免得被奸人所害! 衙役一言不发,接连眨了几下眼睛算是回应。 “太好了。” 李赫一激动,直接扑上去,抱住了衙役。 一个男的,抱什么抱?衙役起了一身抗拒的鸡皮疙瘩,拉下脸道:“给老子滚开!” “好,我这就滚开点。” 李赫当真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他倚着石狮子,笑得合不拢嘴!昨晚因担心应侍郎明里被大理寺刁难,暗里被英王算计,他醉醺醺地伤心痛哭了几回。现在想来,可能是老天被他的眼泪感动了,才有此安排。 收敛笑意,他又开始思考,既然大理寺看门的都换成了大内侍卫,那看守大理寺监牢的那些衙役们,想必也全部被大内侍卫抢了饭碗。他拿捏不准是不是真的,便低声下气地问:“兄弟,我想进去看看应侍郎,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能。” “我跟大理寺少卿是亲戚,麻烦你行个方便。” “不行。” 李赫忍耐到了极限,破口大骂道:“这不能那不行,你要怎样才放我进去?” “只有大理寺的官吏们才能进,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 “闲杂人等,我能算闲杂人等么?”李赫气呼呼地质问。 衙役抛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冷哼一声,懒得回应。 两次吃闭门羹,李赫快要气炸了,一溜烟跑到了馄饨摊,连吃三碗滚烫的馄饨,心神总算归位。 不能硬闯,那就智取!衙役口口声声说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可只要是在大理寺干活的,上至大理寺卿,下至洗衣做饭的厨娘,都能进去!他一个七尺男儿,以干活为由头,混进去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叼着一根牙签,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走在街上。行了数十步,忽有一辆马车停在旁边,车夫喊道:“李公子,我家公子喊你上车叙话。” 李赫闻声扭头一看,马车上挂着柳字的旗子,便猜车厢里坐的是柳撷枝。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风度翩翩的柳撷枝。 “柳画师,多日不见,你越发俊俏了,看来书画怡情养人,诚不欺我也。” 柳撷枝笑答:“彼此彼此。” “柳画师,你这是去午门进宫?”李赫坐下,将直裰前摆盖在腿面上。 “不错。” 李赫叹道:“真羡慕你,每天不是见九五至尊,就是跟国色天香的妃子们打交道,不像我,连妃子长啥样都不晓得。” “妃子全都是皇上的,见过也不能怎么样,还不如不见。”柳撷枝可不想跟李赫就妃子身材相貌继续谈下去,便直截了当地讲道:“李赫,我找你来,其实是想跟你商量关于应侍郎的事。” “他被关在大理寺,你一次都没去见过,枉他把你当知己。”李赫愤愤不满地骂道。 柳撷枝并不辩解,重起话头:“听说最近你到处奔走,想把应侍郎捞出来,可惜求路无门,他人还被关在牢里。” “我一个无名小卒,想救出来一个正三品的高官,谈何容易?不过,我这人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像某些人当缩头乌龟,缩在乌龟壳里舒舒坦坦过自己的小日子。” “李赫,你……”柳撷枝面相较为柔美,可也是血性男儿,被这般冷嘲热讽,很想把自己数夜难寐的事道出来,可转念一想,说出来也没用,毕竟,人还被关在牢里呢。 “我什么我?我晓得在你们这些文人眼里,我粗鲁莽撞,不够斯文,可我讲义气,也不怕死。” 柳撷枝顿感自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便避开其锋芒,“你晓得我在宫里行走,能听到一些特殊的消息。这次我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 “你想说皇上派大内侍卫到了大理寺,保护应侍郎么?” 柳撷枝略略点头,随即问:“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从大理寺来的,被人挡住进不去。”对这点鸡毛蒜皮的小消息,还犯得着特意叫上马车来?李赫没什么耐心,“你要没别的消息,那我先走了。” “我曾看过英王身边的太监裘炳,跟太医院院使要了一些药材,直接交给了大理寺卿陈志邦。如今在大理寺关的那些犯人,要数应侍郎官职最高。千万要他小心吃食,别被人给害了。” “那个死太监,要是敢害应侍郎,我就叫他陪葬!”李赫气得呲牙咧嘴。 柳撷枝继续道:“还有,我记得正邦说卷宗室有个叫朱益群的,上次跟你一块儿从大理寺放了出了。昨天翰林图画院来了个叫朱益群的,专职修补古字画,也不晓得他是不是你们刑部出来的那个。” “也叫朱益群?这个名字的谐音不太好,会叫这名的人很少。你快说说,他长啥样?”但愿不是同一个朱益群,否则李赫会特别寒心。 柳撷枝一边回想,一边描述:“他长得有些壮实,相貌普通,干活温温吞吞的,看着很老实。” “那就是他了。”李赫捏着拳头,气冲冲地骂道:“出狱的时候,他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结果我还在为应侍郎出狱的事奔走,他倒攀了个高枝,摇身一变进了宫,还得了那么闲的职位,怪不得大家都找不到他。” 短短几日,刑部四人仅有朱益群熬出了头,他不可谓不气,“那他在翰林院是几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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