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前几名士兵听着都蒙圈了,尤其是伍长和轮值士兵。
你俩斗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营房离的较远,并没有听到刘昊躺在地上在那嘲讽,也没真犯啥过错,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二人都不该受到惩处,更别说他们刚经历过一场死战,军功没捞到不说,还要挨一顿军棍?
二人一脸央求的看着乔勇。
“刘什长,你的作法未免有些跋扈了吧?”乔勇冷冷道。
“按照军规,恭桶不及时清理最多可打十军棍,你凭什么打二十军棍?”这点上,乔勇做的还是不错的,他的目标只有刘昊一人,没必要牵连无辜。
更遑论,这是要打二人的屁股吗?这是要打自己的脸面。
刘昊则是一脸诧异道:道:“乔百长,您刚刚不是说支持我的吗?”
“我虽说支持你,但也不能违反军规啊!不然我还怎么制约手下将士?”
“那十军棍可以打?”刘昊问。
“不,你要说清楚二十军棍的来历,否则我以“胡乱鞭挞士卒”的名义处罚你。
刘什长,这个罪名可不轻啊!你要想清楚。”乔勇冷笑道。
刘昊一拱手:“乔百长,按照军规,恭桶过半不及时清理当受十军棍对吧?”
“没错。”乔勇说。
“伍长有监督之责对吧?”刘昊问。
“也没错。”乔勇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给我打,再不动手连你们块打。”刘昊突然冲几名士卒喝道。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刘昊虽然官职比乔勇低了一等,但是他的话众人也不敢不听。
不听就是违抗军令,哪怕乔勇不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都不行,几名士卒架起二人便要往出走。
“等等。”乔勇赶忙出声制止,转头面向刘昊:“你还没说出二十军棍为什么要打。”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刘昊一脸诧异的问。
乔勇看了看左右,士卒一脸茫然,也不知刘昊何时说的。
“你把话说明白才能打。”乔勇道。
“哦~~原来是乔百夫长没听明白呀!”刘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状,气的乔勇更加面红耳赤。
心道:你根本就没说好吧?
但他又不能把话说出来,否则显得自己很愚,只能哑巴吃黄连。
刘昊又将方才的话复述一遍,气得乔勇破口大骂,也就是他不知道后世有复读机这个玩意。
此刻乔勇是真的生气了,第一遍不懂尚可理解,第二遍自己又跟着重复两遍没错,可还是听不明白,这就显得自己很蠢。
“你给我把话说明白,再不说清楚,乔爷爷我现在就砍了你。”说罢,乔勇拔出腰间宝剑插在地上,一副愤怒到了极点。
“按照军规,恭桶过半不及时清理……”
“我没让你重复。”乔勇咬着牙道。
“您不是要我把话说完嘛?”刘昊笑了笑。
“说……”乔勇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字,感觉牙花子都疼。
“按照军规,恭桶过半不及时清理,当班士卒理应受十军棍,伍长有监督之责。”刘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过这次他把末尾的疑问句改换成肯定句。
“我没让你给我普及。”
刘昊就这么停下看着乔勇,似是说你知道了还问我。
“行行行,你说,你说。”乔勇被气的已经开始反常了。
索性,刘昊没有继续重头说,而是接着道:“现在恭桶只有三分一,既然咱们忠字营比较严苛,刑罚自然也当更重些才对吧?
精兵营都是张权将军的命根子,更不能感染疫病,您说对吧?”
“即便如此,也当是十五军棍,何来二十军棍一说。”
俗话说的当局者迷,伍长和轮值士卒都快哭出来了。
一军棍他们也不想挨啊!
“还不快谢谢乔百夫长,他一人免了你们五军棍。”
刘昊把制度严苛和惩罚画等号,完全是偷换概念,就算精兵营三分之一这个概念,也不代表他们要比别的营多挨十军棍啊!
一样不行吗?
反应过来的乔勇也立马知道被刘昊绕进去了,赶忙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他们军棍了?”
“触犯军法难道不应该打军棍吗?”刘昊反问。
“刘什长怕是误会什么了,咱们营和其他军营并没有什么两样,我只是担心过半太沉了而已,来来来,既然刘什长不怕吃苦受累,大家努努力,弄满它。”说着,乔勇当即解开腰带。
“让你十军棍,让你五军棍……”乔勇心里一边暗骂,一边左右摇晃身体,将水花呲出来桶边的把手上,随后打了个寒颤,提上裤子冲众人道:
“看什么!还等我扶着你们尿啊?用不用我给你们把着点?”乔勇怒骂,一众士卒不敢吭声,五个人围成一团,只能边解腰带边在心中暗暗祈祷,祈祷这个什长不要把仇恨算在他们身上。
“你们愣着干嘛,桶那么大装不下你们几个啊?”乔勇又开始数落剩下的人,显然是要十人一起上,把圈再围大一点。
不一会,人都退到一旁,乔勇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伪装的慈眉善目,语气冰冷富有杀意道:“刘什长请吧!”
刘昊苦笑的摇了摇头,指着旁边一人:“去,给我拿节绳子过来。”
现在谁都看得出来,刘昊与乔勇二人针锋相对,士卒也不敢贸然行事,扭头看了看立在旁边的乔勇。
“嗯。”乔勇一扬头,示意士卒照做。
士卒从营房里拿出一节绳子递给刘昊,刘昊在手中围成一个圆圈,在手中提了提了。
却谁也没有想到,刘昊径直来到乔勇面前,躬身行了一礼道:“乔百长,属下知错了。”
“呵。”乔勇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他面色发狠,单手抓向刘昊的后脖领,想将刘昊像拎小鸡子似的扔出去,却不知刘昊早有准备,迅速朝旁一闪,轻松避过,与乔勇并排而立。
接着就见刘昊动作行云流水,他先是施展一个腿绊,后用手掐着乔勇的后脖颈用力猛的朝前一推。
“诶,诶,诶……”乔勇身形不稳,诶了两声,扑倒在地,将地上的恭桶砸个稀巴烂。
要说原主给刘昊留下的最后一笔财富,便是这膀子力气,原主从六七岁时便已经开始帮家里种地,锄头抡了十几年,要说没膀子力气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刘小三……哕,我要宰了你,哕……”
“看什么看……哕,还不……哕,扶我起来!”乔勇越说话,恶臭的味道越往嘴里进。
几名士卒憋着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用食指和掐起乔勇的衣角往起拽,十个人围做一团,乔勇反倒是起不来身,味道也散发不出去,恶臭把自己包裹在中间,自个起身反倒不费什么劲。
“滚滚滚……”乔勇起身寻找刘昊,却见刘昊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看什么看,还不快打水让我洗洗。”乔勇数落身旁等着看热闹的军卒。
前半夜,这些士卒拼死相搏,后半夜,光是给乔勇打水就跑断了腿,乔勇蹲坐在木桶里洗洗涮涮了七八遍,直接感觉身上没味了,才光屁股坐在刘昊的床铺上:
“我就不信你不回来。”直至坐到天亮也没见刘昊回来。
而刘昊就在王忠军帐附近转悠,假装巧合碰见冯灿,被冯灿二次带到王忠军帐,至于刘昊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乔勇,说起来也是一场闹剧。
但凡他知道“先登”是怎样的军功,就不会如此对待乔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