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和芸枝远远的跟着王姨娘。
所幸这条路只有一条道，两人远远的跟着倒也没有跟丢。
两人只见王姨娘径直往一处亭子走去，而亭子附近则有一块不小的假石。
两人对望一眼，趁着王姨娘四处张望之际，轻手轻脚的来到假石后头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同时传来的，还有晚云上回听到的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婉婉？”
王姨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就是宋川。
同记忆中的宋川并未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五官更成熟了些，也留起了胡须。
但周身气质还是温和的，唤王姨娘的名字的语气，也是一样的。
王姨娘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有些出神的看着向她接近的宋川。
宋川见王姨娘没有动作，不免有些心急，又出声唤了一声，“婉婉……？”
王姨娘这才从出神中抽身，赶忙问了句，“是宋川哥哥？”
还是熟悉的称呼，只不过面前的两人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若是没有叶锦衣身边丫头的提醒，宋川是压根就不认识站在自个儿面前的，是当初住家旁的那个“婉婉妹妹”。
而宋川如今的性子也再不似往日那般温和。
毕竟能欠下高额赌债的，性子又能好到哪儿去？
但为了钱，为了叶锦衣应许的未来，宋川只能勉强压下自己的脾气。
去扮演王姨娘心中的那个“宋川哥哥”，那个温柔善良又文质彬彬的儿时玩伴。
宋川见王姨娘应了，赶忙说了句，“婉婉还记得我？”
王姨娘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是泛起了点点泪花。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宋川哥哥的模样，婉婉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虽然宋川有些适应不来王姨娘如此直白，但他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数年不见婉婉，竟不知再见会是如今。”
王姨娘看着面前的宋川，难免会有些伤感，她叹了口气，“是啊……”
宋川不愿再同打招呼多做纠缠，他径直说道，“婉婉，咱们坐下说话。”
王姨娘也就跟着宋川来到了亭子里头落了座。
晚云和芸枝如今已是面面相觑，但她们两个谁都不敢出声。
王姨娘和宋川其实也并未聊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只是互相问候了一番。
这若是放在普通男女上，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
但王姨娘是什么什么？而这宋川又是个什么来历？！
晚云和芸枝大气也不敢出，便只好捂着嘴，静静等着合适的出去时间。
好不容易等着王姨娘和宋川往另一旁看去，晚云和芸枝轻手轻脚的从原路又往回回去了。
两人见后头已经看不到亭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两人压根就不敢松懈半分，她们两个看了对方一眼，都不知说什么是好。
最终还是晚云先开了口，“今日的事儿，咱们谁也不许往外头说……”
芸枝赶忙点了点头，“好的！”
晚云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芸枝，这才说道，“往马车上回吧。”
见晚云这般说了，芸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跟着芸枝往回走着。
虽是王姨娘身边的丫头，但芸枝是一回都不曾见过宋川。
芸枝心中满是好奇，但见着晚云脸色有些阴沉，她开口问道，“晚云姐姐可见过这人？”
这不问还好，一问可是把晚云心中的疑惑皆数都提了起来。
晚云本是想让芸枝住嘴，但是又想到之前吼过芸枝一顿。
如今也只好淡淡开口，“曾见过一回……好了，不该好奇的就不要好奇了。”
芸枝瘪了瘪嘴，最终还是跟着晚云回了马车。
两人回去没多久，后头王姨娘就跟着回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暗道还好自个儿回来得快，不然就要被王姨娘瞧见了。
王姨娘回来时见两个丫头都在马车里头，便也没有起疑，径直冲着车夫吩咐道，“回去吧。”
马车缓缓开动，晚云和芸枝都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在晚云和芸枝离开没多久，宋川和王姨娘就作别了。
而等着王姨娘消失在宋川的视线中，宋川轻轻开口，“出来吧……”
从亭子后头出来的，正是叶锦衣身旁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躲的地方极为隐蔽了，竟让方才往那边看了许久的王姨娘也不曾发现。
宋川轻声说道，“你们小姐可还有旁的吩咐？”
小丫头轻轻一笑，“我们小姐要先生尽量动作快些，毕竟这时辰是不等人的。”
宋川知道小丫头的意思，他冲着小丫头一拱手，“那就劳烦姑娘了。”
小丫头也微微一福身，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去寻藏在更里头的，叶锦衣安排的马车了。
宋川等着身边只有自己了，他这才沉默的坐到了亭里头的石凳上。
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王姨娘是丞相府的姨娘。
及时和自己联系的小姐身份再高，也难保自己会全身而退。
他也在想着能保自己完全的方法。
而这边小丫头紧赶慢赶回了丞相府，径直就往叶锦衣那儿去了。
叶锦衣将今日的事仔仔细细的听了，脸上略微有几分笑意，但并不名字。
旁边的白玉反而是笑容挂在了脸上，“大小姐，咱们可是要成了？”
叶锦衣摇了摇头，“急什么……”
白玉小心翼翼的走到叶锦衣身边，“大小姐此话何解？”
叶锦衣脸上有几分笑意，“宋川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白玉顿了顿，“以奴婢看来，他确实有几分自个儿的心思，但大体上是受控制的。”
叶锦衣笑着摇了摇头，“在利益面前，自然是俯首帖耳的。”
“但当生命遇上了威胁，谁还没些个小心思呢？”叶锦衣如此说道。
白玉被叶锦衣一番话点醒，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大小姐……您是说宋川要私下自个儿准备？”
叶锦衣轻轻一笑，“这不过是人的长性罢了。”
白玉轻声问道，“那咱们该如何？”
叶锦衣顿了顿，“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