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院门口，叶锦衣瞧到了个人。
这人出现在这儿，叶锦衣有些惊讶，但毫不意外，来人正是叶锦香。
叶锦衣不知道叶锦香知道多少，但也并不想叶锦香完全不知。
她看向叶锦香，“五妹妹在这儿做什么？”
叶锦香脸色有些惨白，她自从听闻叶锦衣回府，就赶紧来了舜华的院子外头。
但她一直都没有进去，只不过是在院子外头静静的候着。
她也不知道自个儿站了多久，但她只不过是想问郑姨娘的事情。
自从那日院子里头进了一队侍卫，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郑姨娘，而郑姨娘仿佛成了这个府里头的禁忌，没有一个人愿意同她多说半个字。
她清楚，她只能来问叶锦衣。
叶锦香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给叶锦衣行了个礼，“给大姐姐请安。锦香今日来，是来向您问问郑姨娘。”
说出“郑姨娘”这三个字后，叶锦香仿佛有些绷不住自个儿的情绪，她略带哽咽的说道，“自从那日开始，锦香就再也没有见过郑姨娘，而锦香去问旁人，旁人也总是支支吾吾不答。”
叶锦衣听着叶锦香这番话，若是她完全不知内情，恐怕还会为叶锦香着急几分，但叶锦衣如今，却很难把对郑姨娘的仇恨化解。
叶锦衣当然清楚，郑姨娘是郑姨娘，叶锦香是叶锦香，但叶锦衣需要时间，只有时间才能完美的将两者分开。
叶锦衣深吸了一口气，“府上没有人告诉你郑姨娘去哪儿了？”
叶锦香含着泪摇了摇头，“锦香问过，没有一个人告知……”
叶锦衣抬眼看了一眼叶锦香，“我若是告诉你了，你不信又如何？”
叶锦香有些震惊的看向叶锦衣，她不知道叶锦衣为何会突然说这个，但为了知道郑姨娘的消息，她还是定了定神，“大姐姐不妨坦言……锦香定会竭力相信。”
叶锦衣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信五妹妹会信……”
这般说着，叶锦衣脸上的笑意突然敛尽，“郑姨娘是女真派来的细作，来叶府只是为了靠近父亲，在父亲那儿得到最重要的情报。”
“那日她冒充侍女出府逃窜，就是为了将此次战事的情报传递出去，也方便她脱身。但已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射杀。”
说完这些话，叶锦衣没有看叶锦香的神色，径直就往前头走去。
叶锦香在原地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追上来抓住了叶锦衣的袖口，“大姐姐，您说的可是真的？！”
叶锦衣扯开叶锦香的手，“我说了你不信。不信便罢了，你就当郑姨娘失去了踪影，也好过知道真相痛苦。”
叶锦衣领着采薇转身而去，叶锦香站在原地失神。
等着叶锦衣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叶锦香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对着身后的白芍说道，“走，咱们去找爹爹！”
走了几步，叶锦香又停下了脚步，“不不不，咱们往祖母那儿去。”
叶锦香领着白芍直奔老夫人的院子，府中如今只剩这么一位小姐，照月对叶锦香的态度也要温和不少，“给五小姐请安，老夫人在里头有些事情，您要不过阵子再来？”
叶锦香坚定的摇了摇头，“祖母若是有事，那我便在这儿等祖母事了。”
照月见叶锦香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叫人把叶锦香领去旁厅候着，自个儿则是回到了老夫人的房里头。
老夫人此时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是翻着这月的账本子。
只不过老夫人知道叶锦香是从舜华那儿过来，不想见叶锦香罢了。
毕竟今日叶锦衣就在舜华那儿，叶锦香去寻叶锦衣，谁都知道是为什么。
太后看了一眼照月，“她走了？”
照月摇了摇头，“老太太，五小姐说是要等您事了，奴婢没办法，也只能叫人把五小姐领去旁厅候着了。”
老夫人沉吟片刻，“罢了，她要候着就候着吧。”
边说着老夫人垂眸落在账本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照月知道老夫人这是有意晾着叶锦香，也就在一旁继续干着自个儿的活了。
过了好一阵子，老夫人盯着账本子眼睛都酸了，这才合上账本，照月来到老夫人身边给老夫人按着头。
老夫人才悠悠开口，“五丫头还在那儿候着呢？”
照月动作轻柔，声儿也是轻的，“是，五小姐在那儿候了好一阵子了。”
老夫人等着照月按了一会儿的头，这才说道，“既然她要见老身，那就把她领进来吧。”
照月闻言应下，转身去旁厅请叶锦香去了。
叶锦香在厅里头坐着，从一开始的心如乱麻，到后来的不可置信，再到联想到郑姨娘的日常举动，叶锦香甚至产生了动摇。
此时照月推门而来，叶锦香赶忙站起了身子，“可是祖母的事儿忙完了？”
照月笑着点了点头，“老夫人请五小姐。”
叶锦香跟着照月进了里头，敛祍请安，“锦香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示意叶锦香起身，又叫人给她备好一切，这才说道，“五丫头今日来老身这儿，可是有事？”
叶锦香抿了抿嘴，她看向老夫人，“祖母，锦香今日来，就是想知道郑姨娘到底去了哪儿？”
叶锦香之前不是没有问过老夫人，老夫人只是草草给她打发了去。
毕竟府里头有女真派来的细作，此事也不是那么值得说的。
老夫人本来也是准备如此将叶锦香打发了，但又想起叶锦香今日是见过叶锦衣的。
老夫人微微一顿，“郑姨娘？不过是个女真派过来的细作罢了，谁知道她又姓甚叫甚呢？”
叶锦香听到老夫人这话，眸子里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就是难以置信，“祖母，您……知道？”
老夫人看着叶锦香，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此事恐怕阖府上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当然，你是她生的女儿，你自然是不知的。”
叶锦香脸上十足的颓然神色，“祖母，您所言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