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位置之后，张老师就点名后排的几个男生去跟他一起搬新书。
初中一共3个班，每个班将近50人。
饶是主课只有语数外三门课，几个来回也把几人累得够呛。
老师不在，班里又热闹起来。
林意婉趁机问她同桌，一问之下，确认她确实就是那个刘灵，一时之间觉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刘灵也讲了她爸的近况，她爸最近已经提了干部，现在也是铁路系统里的领导了。
两人正聊的欢，突然就听右边传来一声轻哼，“不就是个小干部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意婉转头，就见与她相隔一个走廊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她穿着暗红色绣黄花的衣服，辫子上还扎着黄色的头花，此时表情鄙夷，生生破坏了那张清秀的小脸。
刘灵看她出声，窘迫地红了脸，低下头搓衣角。
那小姑娘见林意婉看她，再次冷哼一下，“臭乡下的，看什么看？不就是学习成绩好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咱们不用好好学习，家里也能给安排个好工作。
臭穷酸，我们的生活，你奋斗一辈子也比不上。”
林意婉：“啊对对对，大小姐您说的对，来这个班里读书，真是委屈您了。”
小姑娘也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狠狠瞪她一眼，转过头去了。
林意婉转过头跟刘灵打听这是谁，刘灵就轻声跟她讲，“她叫钱袅袅，之前是跟我一个小学的。
她爸是县里图书馆的馆长，听说他们家在市里关系雄厚。
我爸跟我说，她爸到处活动关系，想把她送到六中去，现在学籍在十九中肯定是动不了了，所以想要高二把她送到六中去借读。
她这一通转学，据说花了这个数儿。”
刘灵伸手比了个数字。
林意婉倒吸一口冷气，这在时代可是一笔巨款。
不过听到图书馆馆长，她的记忆又开始复苏，好像她之前半夜去了这么个地方，从密室中拿了一些身外之物。
不过还有一些书信，上面的落款是谁来着？好像叫钱……钱什么来着？
于是她饶有兴趣问刘灵，“那她爸叫什么名字？”
刘灵看了钱袅袅那边一眼，“钱犇，三个牛摞起来那个犇。”
林意婉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这个字。
看样子她好像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也掌握了这个钱馆长的命脉。
只要她把那些信件交给公安，够他喝一壶了。
开学之后，林意婉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的当中。
这跟她预估的不一样。本来她是想着来混一混，晚来早走，不上早自习也不上晚自习。在别人埋头繁忙的学业之时，当一只自由的鸟儿。
谁知刚开学，大老张就给她厚厚一摞数学奥赛资料书，附带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与数学相关的一切教材。
林意婉：不是，咱这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
大老张短粗的手指挠挠头，笑眯眼，“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跟六中、八中那群尖子生不一样，他们能考98、99，是因为试卷纸卷满分100分，你不一样，你考100分是因为试卷只有100分。
像你这样的孩子，我不能耽误你啊。
你要是在咱们学校成绩后退，六中和八中那帮杂碎还不得笑话死我。
我肯定不能让你受到限制。
这不，我把咱们国内现在用的数学教材都借过来了，很多还是咱们高校长动用他的关系才邮过来的。
这只是数学，英语课本还不齐，听说高校长还在跟他同学要能播放的录音带，到时候把所有资料都给你看，你学完老师讲的内容就自学。
我还跟各科老师讲过了，要是你上课不听课，睡觉或者看别的书，先别管你，聪明娃上课都不听课。
好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林意婉看着手里厚厚的微积分、几何课本，懵逼地抬起头，她能说啥，她还能说啥？！
对了，大老张是全校师生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长的块头大，担任年级主任地位高，还特别会来事。
因为学校学生几次打架斗殴，惊动当地公安，他又是部队退伍，听说很能打，学校为了能镇住底下学生，尽管他的学历不高，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把他提拔成年级主任。
由于行事霸道专横，又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江湖人送外号“大老张”。
大老张看她没问什么问题，又挠挠头，“对了，我高中毕业，顶天能看懂高中数学，你要是有问题，可以来我们办公室问。
我不会的，就找别的老师给你解答。
要是大学的内容有问题，你就暂时先留着吧，我看咱们学校也没有懂的，等你上大学再找答案。
好了，你要是没有事，就回去吧。
好好学习啊，我们老师和校领导都对你寄予厚望，你要是考试成绩能比六中和八中第一名高，咱们学校也扬眉吐气。
不过也不要有压力，考不了第一名也没关系，找出问题，解决他，再继续往前走。
初中知识跟小学不一样，知识又多又杂，还是不能被名誉裹挟，要沉下心来努力，知道了嘛？”
林意婉点点头，谢过大老张之后，就抱着厚厚一摞书回了教室。
坐在她旁边，只隔着一个小走廊的钱袅袅看她抱着书回来了，立刻红了眼睛，“呦呦呦，大家快来瞧瞧啊。
大老张又给咱们的第一名开小灶了。
怪不得人家成绩越来越好，咱们成绩越来越差，咱们比不了比不了哇！”
眼见全班同学各种意义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刘灵急了，“钱袅袅你就是嫉妒，这些书给你看你都看不明白。
老师只给林意婉是因为人家能看懂。
咱们普通人学透课本上的内容都吃力，要是再花费有限的精力学与考试无关的内容，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除了急眼，也没别的本事了。”
班里人的目光立刻就平和了，人家比你强一点，你还能嫉妒，人家能力碾压你，也就没有嫉妒这一说，只剩下了慕强和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