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
随后在座的几人,相继站了起来,倒是让反应迟钝的段城闹了笑话。
“你是想坐着接受神明的洗礼?”
段城噌的站起,连连低头,随之与身后的庄妍站在一起,安静的注视着地面。
包间内的灯光似乎越来越暗了,连带着空气都粘稠了起来,貌似是过于拥挤造成的,但段城却很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
他全身麻麻颤颤的,好像有什么在房间里游离漂动,轻轻的在他身体内穿梭往复,然后与...
灰质被勾动了起来,随之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地面震颤了下,轻微到似乎是一种错觉,但接下来的紫色光线与升腾的莫名图案,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它们缓缓的漂浮着,最后定格在所有人的胸腹前,与每一个人安静的对视。
段城视线开始飘忽,他不确定是不是灰质引起的...
很快,紫色的线条继续往上,于天花板处莫名消失,像是一团纯白的墙体。
“呼...”段城不自觉地松口气,随之周围猛然一震,“怎么回事。”
无穷的紫色与图案绘制交融,一瞬间形成了一片无法理解的滞涩空间,有什么扫了过来,似乎是视线...段城深有感触,他上次看到还是在观光船上的角神那里,这次又是谁。
图案从天花板上缓缓落下,好像是在刻画着什么,精美的立体感在空气里铺就,随之就是无法抑制的强光,晃得段城一阵抓瞎。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包厢的墙壁已经倒塌,露出了外面慌乱尖叫的店员与客人,都蜂拥在狭小的店门口,想要挤出去。
但有些人注定是醒目的,他们不为所动的看向包间这里,甚至还在嚼着手里的肉丸子...
“闹哪样。”
“入乡随俗。”
“真理之眼的护教徒,现在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坐在火锅旁的两个男人同时转头,与说话的女人对视,紧接着被冷冷扫了一眼,“外乡人,本地太乱,你们还要再待下去吗。”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满身紫色图案,如同密文一样点缀的怪物,他双眼赤红的喘着气浪,站在店中央...
段城也被吸引,他巨大的身体似乎能顶到天花板,周身则慢慢浮现着金光,与紫色图案融在一处。
“冯健杀了他们。”黄贵真指着不远处的三人,“那个女人不好惹,靖冥司的沉录可以先不管,其他两个任你处置。”
“先撤为好。”邱海皱眉看了过去,“趁着黑甲还没到,赶紧走。”
黑甲?
段城一个恍惚,旻城与黑甲,难道还是那个世界吗,他不相信...昭文姒没那么好心,这就是另一个相似的小世界...
冯健振臂嚎叫,全身紫金色的密纹流动不休,像是蠕动攀爬的蚊虫,在他皮肤表面是上游走。
“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清瘦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地摊书,起身时还用食指推了下眼镜,“给你一个机会...”
冯健闪身挺近,巨大的手臂在天花板上拖拽出深深的裂痕,随之嗡鸣落下,满身的密纹骤然如火。
“不死心是吧。”男人看着落下的手臂,不屑一顾。他手腕翻转,一把银质的左轮枪浮现,扳机扣动,“再见。”
他语气清冷,与冯健的暴怒是截然相反的状态,但丝毫不耽误他言出法随的窒息感。
枪声响起,左轮表面镌刻的花纹悠然点亮,似乎是一朵美丽的花卉。
子弹从膛线内跃动而出,拖着火色尾巴,瞬间钻进冯健的脑袋中,他巨大的身体应声倒下。
冯健从始至终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恐怖的压制力,与此时的空气一样凝滞。
“我就说了撤。”邱海后退一步,身体撞入墙壁。
黄贵真看了冯健一眼,默默叹了口气,随之拉着段城,另一只手里则握着紫色的物件,“别松手。”
段城嗯了声,身体在空气中瞬间扭曲,然后破裂般的痕迹在虚空里炸开,继而消失不见。
“这玩意怎么处理。”
“不用你们操心。”沉录视线盯着清瘦男人的左轮,“杀伐果决的利器,与你的形象不符。”
“多谢赞美,老朱咱们走。”
“地上的那玩意真不要?”朱子恪还是挺在意冯健的尸体的,“里面或多或少会有点神灵的残留,说不定能换点什么。”
“你就缺那点?”夏禾扫了沉录一眼,“你要是觉得能拿走,我就奉陪。”
沉录笑了下,手从口袋内摸出一根香烟,也不见点火,就那么燃了起来。她缓缓放入口中,吞吐的云雾与视线交织。
“想要你就拿。”
“我还有点事,回见。”朱子恪挑挑眉,转身就走,“夏禾咱们去哪。”
夏禾同样转身,他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地摊书,指着上面说:“去找这个吧,或许也是个神灵...说不定呢。”
“东西拿走。”沉录视线偏转,她看到了书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现在不适合去打扰他,你们最好安分一点。”
...
段城被黄贵真拉着钻出虚空,两人并没有走多远,好像是在一栋高耸的楼顶上,他环视一圈,随之眼皮直跳...
他好像看到了远处的火锅店。
“这里距离教坛太远,又没有真神的加持,只能短距离移动。”
“理解。”段城注视着下方,“他们都是什么人,与我教是有冲突?”
黄贵真指着正在挪动冯健身躯的两人,“六欲天的蠹虫,不是善类。”随即又看向旁边冷冷清清的女人,“她是本地靖冥司的沉录,司职无常,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黑无常。”
“等一下...”段城凝眉,这些离奇的消息...让他明显呆愣了下,半晌才道:“神职人员?六欲天又是什么...”
“别把神职人员太当回事儿了。”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的邱海,哼了一声,“他们只是历史里的武将而已,都是可查询的老祖宗,除此之外,没什么区别。”
“会...”
“对,会死。”黄贵真补充道:“至于所谓的六欲天,你可以理解为三千世界的统称,而蠹虫的意思,就不用过多解释了吧。”
段城挠头,但大概是什么意思,他猜都猜都出来了,肯定不会是什么褒义词。
“现在去哪。”段城望着天边,似乎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