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得太突然了，”
食堂里苗青坐在穿着沙漠色迷彩服的陈广对面，“没有任何征兆，暴毙，脑死亡。”
现代社会，如果是躯体受创，意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泯灭，
还可以等待创伤小组紧急救援，把意识上传赛博空间，把人格复制到随身固态存储。
总有得救的机会。
脑死亡就难了。
陈广撕下一丝鸡胸肉，扔进嘴里，问：“他死前，自主意识有没有留下任何指令，或者有任何动作？”
“没有，而且，现场被兵部接管了，地方上任何人不得干预...包括他的同事。”
陈广往嘴里扔一块花椰菜，“连你也不行？”
“就算是我也不行。”
当初的幻境中，陈广可是见识过，苗青对着校长、海道公司剑南分部经理，都是大喊大叫，
一个刚入职没两年的新老师，可干不出这种事来。
苗青背景不小，
但连她都说，无法插手调查。
陈广想了想，在干燥的餐布上擦擦手，从兜里掏出MP3，打开通讯工具【鹅鹅-政务版】。
在政务通讯录里找到赛博控制局剑南分局的局长朱雀，陈广直接向他发送消息，
【火箭：局长，锤石死了，死在他准备告诉我斩马刀的仇人之前，我要介入调查。】
嘀嘀~
【朱雀：不行。】
陈广拧眉想了想，再输入，
【火箭：至少拿回那柄斩马刀。】
【朱雀：我想想办法。】
苗青偏头看着陈广输入的文字，道：“拿回那东西，有一定机会。”
赛博控制局控制赛博幻境、精神病相关的事件，那斩马刀作为赛博幻境的遗留物，局里开口去要，也算名正言顺。
【朱雀：你确定要调查下去？】
陈广没有犹豫，
【火箭：我收钱了，血钱。】
【朱雀：】
“他说不定会笑你。”苗青看着陈广把Mp3塞进兜里，“钱已经到手，委托人死了，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还会继续执行委托。这与道德无关，这跟生死有关，会这么做的人，活不长。”
“我还没满18岁，”陈广道，“我希望死前回首我的一生，我可以说，我始终是直道而行，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管我活的是长是短，我没有背叛内心。”
“真像是十八岁会说的话。”
苗青脸色复杂。
“要去继续军训了。”
柳如烟和左茜休息好了，结伴走到陈广与苗青身边。
“苗老师好。”
两个小女生向苗青鞠躬，然后跟陈广抱怨，
“不知道下午训练什么，上午站队列、踢正步，脚都破皮了。”
“让你把鞋子脱了休息，可以松快一点，你不听。”
“下午不知道是哪个教官，他们三个都很凶的样子。”
“那个背大刀的教官有点酷，上午他找你说什么了，陈广？”
陈广笑了笑，推开吃的干干净净的饭盘，站起身，“教官关心班上学员，很正常的事，我们去军训吧。”
...
下午的考核是实弹射击，
使用动能武器，以弹射子弹的方式，让子弹拐弯打中掩体后面的目标，
目标还是活动的。
同学们有脑机芯片甚至智脑辅助，可以瞬间计算弹道，
陈广却做不到，成绩一塌糊涂。
快结束训练时，熊猫教练专门走到陈广身边，
“老蔺说要给你上难度，就这？”
他撂下一句，就自顾走开了。
Mp3在兜里嗡嗡响，
陈广摸出来一看，是队长黑子的留言。
小队本来昨天有个行动目标，被找贝壳公司老板的事情一打岔，拖到今天。
陈广想了想，回复，
【火箭：晚上我不去了。】
【黑子：那你干嘛，在学校睡大觉？】
【火箭：想跑跑步。】
【黑子：？】
【黑子：去哪跑？注意安全。】
【火箭：我是跑者，放心。】